屏南縣城的廊橋遺夢

一大早醒來,想出門去試試溫度。真的被昨晚的風雨聲嚇到了,沒想到這次降溫,我偏偏來到了最冷的地方,還在山間小鎮過了一夜。還好早上雨停了,但等我又去後街稍稍轉了一下回來吃早飯時,雨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來,渾身籠罩在冷風冷雨中,禁不住瑟縮。

這樣的天氣,徹底放棄去鴛鴦溪的念頭了(走上三四個鐘頭非感冒不可),昨天問了司機,如果去萬安橋的話最少要八十塊,我覺得有點貴,於是想著不如先坐班車到屏南,再從那裡轉乘去長橋的班車,第一班太早,就坐第二班,說是八點四十發車,卻磨蹭到九點。等我到了屏南車站時,發現我剛好錯過一班去長橋的車,下一趟還有半個多小時,不如先在周圍逛逛再說。

屏南縣城的廊橋遺夢

但是當務之急是趕快找地方買套保暖內衣穿上,因為實在是太冷啦!凍得我在車站入口登記個人信息時手都不聽使喚了。

運氣還不錯,導航到附近的一家百貨商店,還沒走到就看到店鋪林立的一條街,而且剛好有一家內衣店,進去一看,又是一位很好說話的美女老闆,於是不但買到了救命的保暖內衣,還順便買了一套好看的睡衣(我有點睡衣控,嘿嘿)。

也許是我的人緣真的不錯,也許是寧德的美女們性格都很好,不管走到哪裡都能認識和氣的寧德美女,三兩句就聊得不亦樂乎,讓我對這裡的美女們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屏南縣城的廊橋遺夢

到更衣室把保暖內衣換上,出來再走路的時候立刻顯得底氣十足,而不是瑟瑟縮縮的了。現在去哪兒好呢?打開高德地圖,搜索附近景點,發現芝山寺離得不遠,走著就可以到,於是在地圖的指引下,我沿著一條河邊拐向上山的方向,走不了多久,就看到了半山腰上的芝山寺。

那條河和河邊的舊房子,襯著當時陰沉著的天空,真的太像我心目中典型的南方縣城了。不是在很多懷舊的電影裡看到過類似的場景嗎?一個人在這樣一條河邊躅躅獨行,遠方的天上雲壓得很低,彷彿雨就要來了似的。在這樣的小城總覺得有些故事在發生,也許是失戀故事的場景,或是關於荒唐的青春,失去與成長。

屏南縣城的廊橋遺夢

芝山寺沒有香火,不知是否因為特殊時期的緣故,但有一座木製的老老的亭子,樣子很特別,翹起的灰色屋簷下,圍住一圈的木片又像牆又像窗,不知是否仿照廊橋的作用,用來遮風擋雨呢?至少看上去是美的。我剛剛在屏南城裡也看到過一座這樣的“花亭”。

古人在設計建築時,不光講求實用性,更注重美觀性,不像我們現在大城市千篇一律毫無美感的樓房。每一個地方都有獨特的建築,比如平潭海邊的石頭厝,杜家堡的木樓,雙溪鎮的土屋。看上去都是那麼美,充滿了古拙質樸的韻味。有時候你只要站在高大圍牆的旁邊仰頭望去,就忍不住歎為觀止,這些經歷過時間磨礪保留下來的人類智慧的結晶,也是歷史與文化的見證,一旦消失,以後將不復再有。

屏南縣城的廊橋遺夢

一個人在芝山寺徘徊了一會兒,停下來想在有限的時間裡還可以去哪兒。在高德地圖上搜索了一下,發現千乘橋離得更近,而且還有公車直達,而萬安橋比較遠,我擔心時間來不及(我必須要趕下午1點多的唯一那趟回霞浦的長途車),當下決定放棄萬安橋,改去千乘橋。

為了節省時間,直接叫了輛滴滴,不過五公里左右的路程,其實就在我剛剛從雙溪回屏南的車經過的一個岔路口,往裡開沒多一會兒,就看到了千乘橋。

第一眼的印象似乎沒有上次在璧洲看到的永隆橋那麼震撼,卻更樸素秀美一些,整個橋身都是木製的,橋屋的結構看上去也更簡單些。旁邊還有個八角亭。這座風雨橋始建於南宋,經歷“三毀三建”,後來在嘉慶年間成為現在的這座千乘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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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度穿過廊橋,在河邊隨意遊走的時候,眼前景象,總覺得不像閩東,而像江南,流水依舊,只不過小橋變作了能遮風擋雨的廊橋。

千乘橋所在的村子叫做“棠口”,雖然時間有限,只能腳步匆匆地走馬觀花,但還是拍下了很多老房子的身影,最後依依不捨地離開,總覺得留下太多遺憾,還有太多被我錯過的風景,應該留得更久一點,走得更遠一點。

因為不捨,只多停留了一下,就錯過了12點的那趟班車。剛剛的司機打電話過來,說他剛好送一個人來這邊,可以順路帶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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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來慢慢摸索出了規律,總是去一個地方容易,回來卻難,也開始學會每次都留一下司機的電話,如果回去時等不到公車,至少可以叫他來接我。

一路上跟司機聊天,他說屏南還有好多好玩的地方,下一次可以專門來,慢慢玩。每一個地方都值得用心探索,值得多花一點時間去一點點拼湊出它的全貌。以我的經驗,能保留住這麼多古蹟和老房子的屏南,應該是經濟相對落後和發展緩慢的地方,但是越是這樣的地方傳統反而越容易保留下來,人們也更加淳樸善良。所以我忍不住覺得,也許發展並不總是一件好事。

反正舊時光總會走遠,你挽留也沒用,不如讓它走得慢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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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站附近吃過午飯去坐車,果然又是昨天的那位司機,只不過今天這趟車人比較多,幾乎坐滿了,因此他運貨的任務也就沒那麼繁重了,但就是這樣車裡還是裝上了一筐筐誘人的草莓。司機當然也認出了我,於是路上又聊得不亦樂乎,連旁邊的乘客也加入進來了。

回去的車比來時快得多,我問司機你發現沒,總是這樣,不知道是真的還是錯覺,每次你走回去的路,總是顯得比來時路短,時間用得也更少一些。我們總是慢慢地來,快快地回去,彷彿應了那句“歸心似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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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真的是盼著趕緊回到霞浦(住了四天,已經有了家的感覺),回到我那間舒服的小屋裡去,躲避寒冷,聽著歌,泡著茶,舒舒服服地虛度時光啊。

昨晚因為被窗外的風雨聲嚇到,不但取消了最後一站仙遊,還把寧德的兩天也取消了,決定在霞浦再多待兩天,明天我會搬到縣城裡離車站近的一家青旅,順便也可以好好逛逛霞浦縣城。

五點多跑到常去的那家飯館吃晚飯,點了海鮮年糕,結果發現真是好吃啊,尤其是湯,鮮得不行,掌勺的大姐不太擅長聊天,就把她的感情都放在她做的飯食裡,每一次都給我好多,滿滿一碗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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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大姐就坐在旁邊陪我聊天,我們今天還百度了福建地圖,把哪些地方分屬閩東閔西閩南閩北搞清楚。我也習慣了跟她們彙報一天的行程,彷彿這是她們每天單調工作之外最大的樂趣一樣。大姐還拿出一盤小螃蟹請我吃,才只幾天的功夫,我們就變得好像親人一樣無話不說。

就這樣陰錯陽差的,霞浦成了我這次出來逗留時間最久的地方,足足一週,每天愛你多一些,說的就是我對霞浦的感覺,雖然因為變天,看不到霞浦標誌性的日出日落和美麗的灘塗,但還是有很多風景等著我去發現,很多美好等我去撿拾。

第五天,依然霞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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