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案解讀 | 犯人沉睡10年後,警方開棺驗凶,破了25年前的沉屍案

這樁命案因今日說法欄目的報道而引起關注,在1995年也引起了很大的社會反響。故事之內,正是憑著法醫和辦案刑警的念念不忘,才讓這件已不為人知的案子有了結局。故事之外,堅守己心,不忘始終的範新河和王衛華,是我們所有人的職業楷模。

慘遭不測的母子


1995年5月23日這天,是鎮上的趕集日。村民魏淑敏騎車帶著4歲的兒子去趕集,直到天黑都沒有回來。丈夫苦等未果,焦急下出門尋找,但是找遍全鎮也沒有找到妻子和兒子的蹤跡,遂報警。


舊案解讀 | 犯人沉睡10年後,警方開棺驗兇,破了25年前的沉屍案


警察收到報警後,出動警力尋找,在一個機房周圍發現了浮圖和腳印踩踏的痕跡,最終從屋內的機井中打撈出了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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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心痛的是,孩子的母親被打撈出來時全身赤裸,頭部收到致命的機械性損傷。孩子的傷則更加觸目驚心,頭部全部粉碎性骨折,被打撈出來時,小孩還緊握著拳頭。機井周圍沒有孩子的腳印,法醫推斷孩子是死亡後才被投入機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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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屍體時,機井周圍發現的足跡與丈夫的並不一致,因此警方排除了丈夫的殺人嫌疑。轉向別的偵查方向。


首先,法醫的屍檢報告顯示,母子二人的肺裡沒有水,這進一步確定了母子二人都是在被殺害後才將屍體拋入井中的。


重重線索,難追真兇


案發地點是小麥的產地,警方在機井周圍的麥田中發現,成熟的麥穗全部往一個方向倒,明顯是拖拽屍體的痕跡,跟隨這個線索,發現了魏淑敏生前穿過的白色回力士鞋,但是作案工具和魏淑敏生前穿過的衣服卻始終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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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不解的是,案發那天是半個月一次的趕集日,路上行人紛紛,時不時就會有去趕集或趕集回來的村民經過,拖拽屍體經過這條路很容易被人看到,兇手為何如此膽大?


在村裡走訪後,果然找到了目擊者。一位同村婦女說,她在案發地點看到了一個光頭男子在附近溜達。但是幾名隨後路過的村民表示沒看到這名男子。


警方模擬了魏淑敏母子的行車蹤跡,發現無論是快騎、慢騎還是以中速騎車,到達案發地點,都需要15分鐘左右。也就是說,12點出門的魏淑敏,大約在12點15分到達案發地點。


經過進一步探測,警方根據魏淑敏所騎的行車的蹤跡,找到了被兇手丟棄的黃河牌自行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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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丟棄了死者的自行車,說明這輛車對他來說不僅不是用來逃跑的工具,還是一種累贅,這表明他就生活在附近,不想被認出蹤跡,他並沒有逃跑。


考慮到機井周圍沒有發現任何血跡,警方認定這是一個手段高明的犯罪者。


而附近就有一家農場,距離案發地只有1公里。更重要的是,新河農場裡有許多勞改犯。那個年代,刑期不超過10年的犯人還可以進行勞改。


找到重要嫌疑人


經過走訪,警方對有有較大嫌疑的畜牧勞改隊員逐一談話。經過摸排,警方的目光鎖定在一個叫梁剛領的囚犯身上。


據監視梁剛領的囚犯供述,他中午去打飯時,梁剛領在睡覺,就沒叫他。而且梁剛領的身型體格和目擊者的描述都相符。最令人激動是,梁綱領領口、袖口發現了血跡,初步化驗後顯示與死者血型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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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高度吻合的犯罪畫像,梁綱領並不認罪,他表示自己當天中午一直在睡覺,沒有離開過農場,身上的血跡也不做過多解釋。


結果看似已經非常接近了,但是在對受害者體內精斑進行分析後,警察不得不排除梁綱領的犯罪嫌疑,精斑的血跡與他的血型不符合。


這條線索中斷了,民警繼續在村落周圍排查,摸排了近3000人,兇手依然像人間蒸發般失去了蹤跡。


半年過去,案情還是沒有任何進展,專案組無奈地從案發地撤退,這個案子成為未破的懸案。


念念不忘 終得線索


時間來到2016年,20多年過去,對此案念念不忘的除了受害者的家人,還有當時參與辦案的一名刑警範新河和當時的法醫王衛華。從專案組撤回後,每隔一段時間,王衛華就要把當時的關鍵證據拿出來 通通風,晾一晾,為的就是等以後醫學進步了,可以測出兇犯的DNA信息。這麼多年了,當年的關鍵證據依然保存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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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A的鑑定技術出來後,範新河馬上提取了當時在新河農場的48名犯人的DNA信息進行比對。有的嫌犯已經去世,就提取他的後輩血樣,但沒找到一個比對是匹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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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國家DNA數據庫的建立與更新,範新河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拿殺害魏淑敏的兇手對比以下,直到2016年,終於有了重大進展:嫌犯的DNA和一個75歲的老頭史某高度相似。


範新河馬上聯繫了受害者的女兒,現年33歲的曹海燕,並安排經驗豐富的老刑警對這名老頭進行審訊。


開始,刑警營造了輕鬆的環境,與史某慢慢聊到了自己的生平,他是一名木工,這輩子幾乎都沒出過遠門。在刑警耐心的引導下,史某果然聊出了正題,他曾去過修武縣,也就是魏淑豔被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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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根據當年的兇犯畫像,犯罪者是一名30歲左右、身高170的光頭男子,而不是當時已經年逾50的史某。但是史某去修武縣的時間恰好與魏淑敏母子遇害的時間相吻合。


莫非就是他?


進一步的檢測報告出來了,結果卻顯示,史某與精斑中的DNA並不是完全一致的。但是根據專家的分析,兇犯很有可能潛藏在他的兒孫輩中。


開棺驗屍 水落石出


警方對史某的兒孫進行排查後,果然查出了端倪。


原來,史老頭當年去修武縣,是為了看他在新河農場服刑後,滯留在當地的兒子史家周。

史家周在18歲時,曾因經過農田,看到彎腰割草的農民而將其強姦,後來又因盜竊摩托車被捕,被送至新河農場服刑,出來後仍然在當地生活。


但是問題在於,史家周已經由於罹患肺癌,在10年前去世了,警察走訪了史家周生前居住的房屋,但無法對死者的DNA進行取證。


事已至此,要取得史家周的DNA,只有開館一個辦法。民警開始對史家人做工作,希望得到他們的理解和配合。然而,就在開館前,史老頭卻突然變卦,稱當時史家周是風光大葬,如果現在要重新開館,就要重新下葬,花費的錢要由政府來出。


20多年的追索,被10萬塊的喪葬費難住了。


就在民警難辦時,知情的村民告訴警察,當年“風光大辦”的葬禮,史老頭自己沒有參加,而且史家周連棺材都沒有,屍體裹了張床單,拿車推到一個公廁旁邊,挖了個土坑就埋了。


這顯然與當地的習俗大相徑庭。


民警再次來到史老頭家,面對知道了內情的民警,史某依然信口胡鄒。隊長急了,數著事實連番發問,看到民警知曉了一切,史老頭也說不出話了,當天就讓民警開了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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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警提取了史家周生前隨葬的一個搪瓷杯,檢測出了史家周的DNA,果然與當年留存的物證相吻合,史家周就是殺害魏淑豔母子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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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必有迴響。在民警20多年的堅持下,無辜死去的亡魂終於得到了告慰。受害者的家屬也終於了卻了心願。


舊案解讀 | 犯人沉睡10年後,警方開棺驗兇,破了25年前的沉屍案


這是科技進步送給受害人的禮物,料想,如果當年梁綱領和史家周的血型恰好是相同的,梁綱領很可能就會因技術限制被認定為罪犯。如果不是王衛華法醫因難以釋懷這樁案件,將採集的證據保留完好,即使鑑定技術進步了,最後也無法抓住真兇。正是一代民警和工作人員的努力,才讓這樁案落了地,有了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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