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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张园
他是中国美学史上横跨古今、沟通中外的“桥梁”，是我国现当代最负盛名并赢得国际声誉的美学大师，他便是美学大师——朱光潜。
朱光潜先生学贯中西，学富五车。1936年，朱光潜出版的《给青年的十二封信》，成为当时最流行的书籍之一。在那个炮火纷飞的年代，朱光潜先生的书成为无数进步青年心灵前行的动力。而后，《文艺心理学》《谈美》《诗论》《西方美学史》等著作纷纷面世。
01
今天，我们重读朱光潜先生的著作，依然可以获得心灵宝贵的滋养。那么，对于朱光潜先生这样学贯中西的美学大家而言，他喜爱的是哪种风格的文学作品呢？
这就牵扯到文学趣味问题。不同文学作品的文学价值不同，而对于这些文学作品的鉴别有特殊的爱好，这就是所谓“趣味”，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欣赏”。
人常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就是在讲文学的评论标准是灵活多样的，不像比武，可以拳脚上见高下。
朱光潜先生以李煜的词《浣溪沙》为例，进行了解读：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
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
多少泪珠和限恨，倚阑干。
这样一首千古绝唱，不同的读者也有不同的偏好之处：冯延巳、王安石等人欣赏的是“细雨梦回”两句，而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却认为，“菡萏香销二句大有众芳芜秽美人迟暮之感，乃古今独赏其细雨梦回二句，故之解人正不易得。”王国维不但持有不同意见，还认为欣赏“细雨梦回”二句的并非正解。
其实这便是我们常说的，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林黛玉了。
朱光潜先生认为，“这种优秀的评判正足见趣味的高低。”而不光是文学欣赏需要趣味，“在创作方面我们也需要纯正的趣味。每个作者必须是自己的严正的批评者，他在命义布局遣词造句上都必须辨析字铢，审慎抉择就，不肯有一丝一毫含糊敷衍。”
可见，朱光潜先生在创作中所推崇的“趣味”，伴随作者整个创作过程。因为有不同的文学趣味，所以才会有各有千秋的作者，才会有百花齐放的文学作品。 而这些文学作品与时代精神结合，受到当时文艺演变的影响、经济发展、社会文化的影响，在我国古代就形成了不同风格、不同时代特色的代表性文体：那便是我们耳熟能详的唐诗、宋词、元曲和明清小说。
02
那为什么文学趣味会有那么多的不同呢？
朱光潜先生从三方面进行了分析：
第一是资禀性情。文艺趣味的偏好大体上先天就已经被决定了，这里面最显著的是民族性。拉丁民族喜欢明晰，条顿民族喜欢力量，希伯来民族喜欢严肃，他们生产的文艺就各具风格。
在我国而言，蒙古族的诗歌与江南水乡的民歌风格就截然不同。这都是由于民族性的差异造成的文艺趣味偏好差异。即便是同一时代，北方有英气飒爽的《木兰诗》，而南方传唱的却是清新自然的《采莲曲》。
其二，是身世经历。每个人身世经历不同，所喜爱的文艺也各有千秋。流连于繁华市井的柳永与充满英雄气的辛弃疾，一生顺遂如意的晏殊与多次落地的孟浩然，他们的作品风格都具有自己鲜明的烙印。而能够欣赏他们作品的人，能够和他们产生相似文学趣味的读者，经历也大多有相似之处。
《世说新语》中谢安有一次问谢家子弟，“《毛诗》何句最佳？”当时谢玄回答说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而谢安则表示异议，他说道：“迂谟定命，远猷辰告，句有雅人深致。”这两个人的回答为什么相差那么远呢？这是因为，当时谢安已经是当朝一品大员，所以特别欣赏那些老成谋国的句子；而谢玄是翩翩佳公子，所以更加喜爱流连风景、感悟兴怀的句子。
和我们人生经历相似境况中创作的诗句，格外能引起我们的共鸣，因为那些诗句更容易引发我们深入体会，更容易了解。所以在抗战中，杜甫的诗句读来就格外亲切。
最后一个原因就是传统习尚。法国学者泰纳在《英国文学史》中提到，“民族”、“时代”、“周围”是文学的三大决定因素，文学趣味也是大半由这三种势力形成的。朱光潜先生认为，“各民族、各时代都有它的传统，每个人的‘周围’都有他的习尚。”比如，西方的古典派与浪漫派，理想派与写实派，我国六朝古文与唐宋古文，选体诗、唐诗和宋诗，五代词、南宋词和北宋词，桐城派古文和阳湖派古文，彼此都有森严的壁垒。
03
作为读者的阅读欣赏和作为作者的文学创作时表现出的文学趣味大约就是以上三点原因造成的。那么，应该如何养成我们的文学趣味呢？
美学大师朱光潜先生曾经说过，“要养成纯正的文学趣味，我们最好从读诗入手。”
的确，诗歌是人类最初产生的文学样式，从中国古代的四言诗，到西方古希腊的诗句，无不浸透着人类童年时期对于自然、对于人生、对于社会美的感受。
而诗歌作为一种凝练的文学样式，创造个别的意境，以意象为基础，意象中就蕴含情趣。
品读诗歌，徜徉中国古代文学诗的长廊，无论是边塞诗、田园诗、送别诗，都浸润着诗人极具个性的情感与文学创造。而踏足西方诗歌热土，古典诗歌、浪漫诗歌、现代派诗歌、后现代派诗歌则为我们勾画出人类文学和文化探索前进的图画。
从今天开始，读一首好诗，与一位著名的诗人对话，如同朱光潜先生所言，“诗是培养趣味最好的媒介，能欣赏诗的人们不但对于其他文学可有真确的了解，而且也绝不会觉得人生是一件干枯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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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 | 杜普
编辑 | 墨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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