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代孕:一個隱祕的求子黑市

記得以前,網上有一個段子,大意是:

喜歡你的不一定會嫁給你;

嫁給你的不一定是喜歡你;

結婚不一定要給你生孩子;

生了孩子又不一定是你的;

這原本只是網友閒暇之時的調侃之語,然而如今卻從段子轉變為現實。

地下代孕:一個隱秘的求子黑市

無法忽視的生育困境

2017年2月3日,人民日報刊文《生不出二孩真煩惱》,討論了高齡夫妻想生二胎,卻有心無力的困境。

在迫切的生育需求下,有些人將目光投向了代孕,這個平日忌諱莫深的話題,引起了人們的大量關注。

其實,自從全面開放二孩後,關於生育困難的討論一直都有,代孕也在不斷的被更多人提及。

2017年3月22日,中國新聞週刊的一篇報道《隱秘的代孕王國》,就曾披露了地下代孕行業的種種現狀。

報道中的主人公呂進峰,被稱為“中國代孕之父”。自2004年創辦首家代孕機構AA69以來,他涉足代孕行業已有整整17年時間。

在AA69官網最顯眼的位置,還放著呂進峰這些年的“成績單”:“從成立至今,AA69累計為數以萬計的家庭,孕育了10000多個新生命。呂進峰本人也先後接受過37家海內外媒體的採訪。”

目前,深耕代孕領域多年的呂進峰,在業內已處於舉足輕重的地位,而他所創造的AA69也只是這個行業的一個縮影。

據不完全統計,全國的代孕中介已達400多家,大多屬於地下交易。這些層出不窮的代孕公司,也從側面說明了生育形勢的嚴峻。

根據中國人口協會、國家衛健委發佈的數據顯示:中國不孕不育人群數量約有5000萬,不孕不育率從20年前的2.5%-3%攀升到近年12%-15%左右,相當於全國平均每8對育齡夫婦中,就有1對面臨生育的問題。

有些夫妻為了要個孩子,常年奔波在去醫院的路上,有些連道聽途說的土方都沒少嘗試,結果仍未能如願。

代孕成為了他們當上父母的最後一線希望。

地下代孕:一個隱秘的求子黑市

做代孕的都是什麼人?

簡單點說,代孕就是將夫妻的精子和卵子,通過試管嬰兒技術在體外做成胚胎,再移植到代孕母親的子宮內。

整個代孕過程,主要涉及三方:代孕中介,代孕母親,需求方。

通過給代孕母親和需求方牽線搭橋,代孕中介從中間賺取服務費。

而代孕母親多來自雲貴川等偏遠山區,有過生育經驗的已婚婦女,一般都是熟人之間互相介紹。在檢查確定沒有身體遺傳疾病後,會被代孕機構安排住進專門租住的小區,日常的飲食起居也會有保姆照顧,直到孩子出生。

需求方通常來自全國各地,尋求代孕的人群大多分二種:

第一種是先天性不孕症,如:無子宮,染色體缺失,心臟病,石女,紅斑狼瘡等。

第二種是後天性不孕症,如:卵巢早衰,輸卵管堵塞,子宮腺肌症,宮腔粘連,習慣性流產等。

其中,由於生育對年齡和身體素質的嚴苛要求,造成女性不孕的比例遠遠超過了男性。

一個正常的代孕週期,大概會持續一到兩年的時間。

通常來說,不孕不育程度越嚴重,對第三方的綜合條件要求越高,所消耗的週期越長,代孕所需要的費用就越高。

地下代孕:一個隱秘的求子黑市

進退兩難的代孕

目前,各國對於代孕的態度各不相同。

歐洲的主要國家,如法國、瑞士、德國等國家都立法禁止代孕;在英國,非商業性質的代孕屬於合法行為;美國則有26個州對代孕有不同程度的法律認可。

在最為寬鬆的俄羅斯,雖然允許代孕存在,但法律明確規定:代孕需要女方擁有確認自身無法生育的醫療證明,而代孕嬰兒的父母如果希望將新生兒註冊為自己孩子時,需要得到代孕者的許可。

2015年12月27日,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了《人口與計劃生育法修正案》,刪除了草案中“禁止以任何形式實施代孕”的條款。

自從代孕出現以來,就引起了激烈的討論,主要聲音大致有兩種:

反對者認為,代孕將子宮商品化,把女性當作生產嬰兒的機器,損害婦女的人格尊嚴。

支持者認為,血脈延續是我國幾千年的傳統思想,代孕確實可以幫助到一部分想要孩子,卻因為種種原因而被判了生育“死刑”的人。

中山大學婚姻法專家魯英認為,代孕有傷風化,同時難以界定孩子的地位,還可能出現以代孕的形式,規避重婚等違反婚姻法的行為。

廈門大學法學院教授黃健雄表示,一方面代孕生子違反社會倫理道德,而另一方面,國內有很多不孕不育人群又是客觀存在的事實,這些不孕夫婦生孩子的需求也應該被尊重。

對於當下中國而言,無論是要單純滿足代孕背後“想要一個孩子”的需求也好,還是從政策全局出發,釋放人口紅利,緩解老齡化危機也好,給代孕鬆綁似乎都是一種可以理解的預期。

但另一方面,代孕又必然伴隨著種種社會問題,各種代孕機構也是泥沙俱下,亂象頻出,為了避免麻煩,禁止代孕也在意料之中。

但我們同時也應意識到,代孕之所以有存在的價值,不僅僅是市場需求決定,而更是傳統的婚姻觀、生育觀在主導,不孕不育人群的生育需求不能被忽視。

正如學者陶短房撰文指出的,代孕牽扯太廣,需要平衡方方面面的關係和利益,絕不僅僅是禁止和解禁的問題。“禁止”可能禁而不止,“規範”也可能規而不範。

由此可見,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代孕依然有一段坎坷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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