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赤壁賦圖卷
(宋)喬仲常繪
19.3cm*560.3cm
納爾遜艾特金斯藝術博物館藏
現藏於美國納爾遜·阿特金斯博物館的《後赤壁賦圖》是一個長卷,它的著錄最早出現在《石渠寶笈初編》。現存手卷長5.6米,高約29.5釐米。且著錄中提到的九個題跋,目前只存其二;著錄中提到的乾隆御題“尺幅江山”四個大字亦已不見,但其餘題跋和收藏印鑑均與著錄同,說明此卷在流出清宮之後有過裁切,其原因不明。儘管如此,現存本應該說保留了百分之九十的原狀。
是歲十月之望,步自雪堂,將歸於臨皋。二客從予過黃泥之坂。霜露既降,木葉盡脫。人影在地。仰見明月,顧而樂之,行歌相答。已而嘆曰:“有客無酒,有酒無餚,月白風清,如此良夜何?”客曰:“今者薄暮,舉網得魚,巨口細鱗,狀似松江之鱸。顧安所得酒乎?”
在畫面裡出現了影子,說明是現實世界。
蘇軾與二客
一個童僕正從漁夫手中,接過一條魚。
途遇兩株柳
直穿一座橋
歸而謀諸婦,曰我有斗酒,藏之久矣,以待子不時之須,於是攜酒與魚。
蘇軾提著酒和魚離家
其實他在睡大覺
復遊於赤壁之下。江流有聲,斷岸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曾日月之幾何,而江山不可復識矣。
蘇軾與二客坐於赤壁下
予乃攝衣而上,履巉巖,披蒙茸。
蘇軾獨自登山
蘇軾捉起衣襟,扒開雜亂的草叢,正在攀登險峻的山崖。
看不到有任何人在場,只見一片陰森的樹林。
兩棵樹之間有三個字:“踞虎豹”。
“登虯龍,攀棲鶻之危巢,俯馮夷之幽宮,蓋二客不能從焉。劃然長嘯,草木震動;山鳴谷應,風起水湧。予亦悄然而悲,肅然而恐,凜乎其不可留也。”
夕而登舟,放乎中流,聽其所止而休焉。時夜將半,四顧寂寥。適有孤鶴,橫江東來,翅如車輪,玄裳縞衣,戛然長鳴,掠予舟而西也。
有一片層疊的斷岸
斷岸之後進入到一片河面
我們看到,畫面右上有一隻仙鶴,凌空掠過江中的孤舟,彷彿在戛然長鳴,向西邊飛去。
泛舟中流
須臾客去,予亦就睡。夢二道士,羽衣蹁千(躚),過臨皋之下,揖予而言曰:“赤壁之遊樂乎?”問其姓名,俛而不答。嗚呼噫嘻!我知之矣。疇昔之夜,飛鳴而過我者,非子也耶?道士顧笑。
臨皋亭呈正面出現在我們眼前,正房中有一人躺在床上,前面坐有三個人。
那是蘇軾和蘇軾夢中的情景
予亦驚悟(寤)。開戶視之,不見其處。
蘇軾驚醒過來了;他把門打開之後,沒有看見任何蹤跡:沒有鶴,也沒有道士。畫面中,臨皋亭再次被以側面表現,但僅見遠門和籬笆的一部分。
蘇軾像
趙孟頫(1254—1322)繪
後赤壁賦
蘇軾(1037—1101)
是歲十月之望,步自雪堂,將歸於臨皋。二客從予過黃泥之坂。霜露既降,木葉盡脫,人影在地,仰見明月,顧而樂之,行歌相答。已而嘆曰:“有客無酒,有酒無餚,月白風清,如此良夜何!”客曰:“今者薄暮,舉網得魚,巨口細鱗,狀如松江之鱸。顧安所得酒乎?”
歸而謀諸婦。婦曰:“我有斗酒,藏之久矣,以待子不時之需。”於是攜酒與魚,復遊於赤壁之下。
江流有聲,斷岸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曾日月之幾何,而江山不可復識矣。予乃攝衣而上,履讒巖,披蒙茸,踞虎豹,登虯龍,攀棲鶻之危巢,俯馮夷之幽宮。蓋二客不能從焉。劃然長嘯,草木震動,山鳴谷應,風起水湧。予亦悄然而悲,肅然而恐,凜乎其不可留也。反而登舟,放乎中流,聽其所止而休焉。時夜將半,四顧寂寥。適有孤鶴,橫江東來。翅如車輪,玄裳縞衣,戛然長鳴,掠予舟而西也。
須臾客去,予亦就睡。夢一道士,羽衣蹁躚,過臨皋之下,揖予而言曰:“赤壁之遊樂乎?”問其姓名,俯而不答。“嗚呼!噫嘻!我知之矣。疇昔之夜,飛鳴而過我者,非子也邪?”道士顧笑,予亦驚寤。開戶視之,不見其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