辍学,一个短篇小说

前言

有一次,成帅飞走到我房间,看到书架很多书说

“太幸福了吧。”

他是懂我的,我给他看了我写的简陋故事。

他说:“写的真好,为啥不写本书。”

这开始了我的写作,看了别人的故事,就还别人我的故事,《狼图腾》里“以肉换肉”,我以故事还故事。

我在写作的过程中,又一次感到莫言的伟大,他写的角色,虚荣、悲惨、荒诞、懦弱、疯毫不留情。希望我也能在故事里把自己角色的弱点晒于阳光下。

没有文凭这张纸,就以赫拉利的一段文字开篇。“政府制作出本身并无价值的一些纸张,宣布它们是有价值的,接着就开始用它们来计算一切的价值。

政府有权强迫公民只能用这些纸张纳税,于是公民别无选择,至少得拥有几张。这样,这些钞票就变得真的有价值了,政府官员的身价也跟着得到肯定,而政府既然控制着钞票的发行,权力也就水涨船高。如果有人提出异议说“钞票只是根本没有价值的纸”,而且认真地只把钞票当成纸,那么他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教育系统,他们认为入学考试是评估学生的最好方法。教育系统拥有足够的权力,能够影响大学入学标准以及公职或私人企业的聘用标准。于是,学生就会全力以赴,一心取得好成绩。那些令人垂涎的职位都由成绩好的人抢下,而这些人自然又会大力支持这个让自己得到好处的系统。教育系统掌控着各项关键考试,也就使它更有权力影响大学、政府及职场。如果有人提出异议说“学位证书只是一张纸”,而且认真地只把证书当成纸,那么他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各种宗教经典也是同样的运作模式。各种宗教组织声称,自己的经典里有着我们所有问题的答案,而且同时也对法院、政府和企业施加压力,要大家照着经典行事。这时,如果有个聪明人读到经文,再看看周围的世界,会发现好像确实符合事实。“经文说,你必须向神缴纳什一税,而你看,大家真的也都缴了;经文说,女不如男,不能担任法官,甚至不能出庭做证,而你看,现在确实没有女法官,法庭也确实不愿意接受女性的证词;经文说,只要好好研读神的话语,就能在生活中得到成功,而你看,现在所有的好工作,确实都是由那些熟读经文的人担任。”

这样一来,聪明人自然就会去研读宗教经典。也正因为他是个聪明人,很有可能就会成为经典的权威,甚至会成为法官。如果他当上了法官,一定不会允许妇女上法庭做证;如果要选继任法官,显然他也会选个熟读经典的人;如果有人提出异议说“这本书只是一叠纸”,而且认真地只把这本书当成一叠纸,这个“异端分子”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就算各种宗教经典从根本上扭曲了大众对于现实本质的理解,却还是能大权在握数千年。例如,《圣经》对历史的看法在根本上就有问题,却仍然成功传遍世界,数百万人深信不疑。《圣经》宣扬的是一神论的历史理论,声称整个世界是由某个唯一、全能的神来掌管,而且他非常关心我和我的行为。如果发生了什么好事,一定是他在奖励我的善行;而如果发生了任何灾难,也必然是在惩罚我的罪恶。”《未来简史》

我的日子确实不如有这张纸的好过,而回望过去,我很满足,我没有停止脚步,退学,没退学习。

在我出校门前,幻想社会朝九晚五,有星期天,节假日的悠闲安逸生活。

参加工作后,被人戏称“从此就上套了。”每日不能休息,如同牛马。

也看到大多数人,放弃了反抗,相信面朝黄土背朝天,翻不了身,看到后就知道我注定不同凡响!

相信有志者,事竟成

要成功,先发疯

下定决心向前冲

人定胜天

相信自己未来会当个小老板

一次次撞南墙,撞了个头破血流,也混到制造行业,天花板的工资,也不过勉强能结婚生子,养家糊口,好在知道了如何一步步成为不为钱工作的富人。

懂得了,有志者,事未必竟成。

方向不对,努力白费。

零风险不存在。

敬天爱人,与天

相信利用复利能让我成为千万富翁。

千万富翁。

​有人问:不上学了,混不得文凭,还读书有什么用?

没什么用,读书却可以让我的心变得辽阔,看到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竟然可以这样活,在有限的时间里经历更多的人生悲喜。

我看到巴菲特很小气,看到邻家的百万富翁都很小气,看到少就是多,越简单越快乐。

看到无论平凡的人还是了不起的人,都要经历越多磨难。读书让我变得宽容,打开了我狭窄的心。

第一章

二零一二年五六月间,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刚下过大雨的蓝天碧空如洗,见不得半丝云,阳光洒满了大地,暖洋洋照着众生万物,时令已到小满,太行山山麓的清爽春天慢慢过去,漫长的夏天就缓缓过来。河流清澈,山野里的草木都开枝散叶,连绵的太行山山麓染上一片片深绿。

在这样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如果没有什么事,人们宁愿一整天待在家里。街巷的阴凉里,常常坐着老头下棋,老太太说上一整天话。下过雨的街巷,有一种全新的感觉,风依然是凉爽的,街道上的行人,带着墨镜,匆匆走去,好像要显出自己高效率,或有什么要紧事。县城在这样的日子里忙碌,一切显得生机勃勃。

在沙河北掌乡立中学,此刻自有一番热闹景象,明天是期末考试,老师站在几年前装的多媒体黑板前,在学生叽叽喳喳中给当天的值日生布置好,粘号码任务,下课铃一响,学生就从黑板下办公桌上拿胶水,号码纸,摆桌子。在嘈杂中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一群学生叫叫嚷嚷的抱着书送回一排黄矮房子宿舍,一个大院子,被纷乱的人群踩得尘土飞扬。

我抱着一摞书,教科书里还有一本《年轻人》的杂志,这是我从图书馆借的,讲的大概是各地的风光,美食,人情,当时我喜欢看有图的书和短篇故事。

学校的图书室在一楼正中央,曾经是个教室,其中有四排书架占了一半,两个长桌子由课桌拼接而成,很多凳子在桌下,一个角落的电脑,一个有着饱满额头,沉默寡言,眼中透露着思索的中年男人坐在电脑前,总是看着借书的学生。

长桌子上一个本子登记,借书的时间和还书的时间,由借书的学生自己记录,学校规定一次只能借一本,学生也都很自律。图书室是我看世界的一个窗口,我喜欢一个人坐在教室里沉浸一本书中,周围的嘈杂打闹,也通通听不到了。

每次读完一本杂志,借新的书后,迫不及待跑着回到教室,因为读书让课间休息时间总显得那么少。

我抱着书走到矮矮的黄房子宿舍里里,宿舍走廊是个T字,入口有个大镜子,右边是两排男生宿舍,左边是两排女生宿舍,打开宿舍门,有四个床架,八个床位,狭窄的只够一个人的走道。床铺下放着暖壶和脸盆,书包,书,衣服包拥挤的在床铺上。

宿舍里,同村的陈一博在做仰卧起坐,我放好书也跟着他一起做。黝黑的陈一博,留着一寸长头发斜梳着,习惯做一个手撩头发的动作,总是热情的笑着,我们同样是班里的矮个子,他黑的缘故,显得比我壮。

那些本地的学生因为不用上晚自习,正三三两两的涌出学校西边的大门。他们推着自行车,一路有说有笑,通过几年前重铺的水泥路,不多时就纷纷消散在县城的大街小巷中。

我作为住宿生,和陈一博去食堂吃饭,食堂坐落在学校的东北角,我俩随着人群,穿过院子小门,走过一排修剪不会碰到人头的大柳树,校长室前的羽毛球场,校长黄房子,我三年只见过校长一次,校长是个矮小微胖,穿着燕尾服西装的男人。

当时他彬彬有礼的和化学老师寒暄,六十岁的化学老师和校长说话,一脸的严肃认真,走过尘土飞扬的垃圾场,就到了西北角落的食堂。铁栅栏围着,北边一个房子三间是食堂,小卖铺,经营食堂和小卖铺的中年夫妇宿舍。南边的房子角落有一个旱厕臭气熏天,和两个大宿舍,中间一个一米高水龙头,水龙头下是个水泥方池。食堂和宿舍有五节台阶,三三两两男生用嘴吹吹最高的台阶,一屁股坐上,左手中指和小指拿着不锈钢饭缸,拇指和食指拿着馒头,右手拿着筷子。我和陈一博买了辣条,馒头,一毛钱的小米粥,把饭缸子放在窗台上,竟也吃的津津有味,嘴里流红油。

吃完我俩去看自己考场,我按着自己的号码38,这是上次的全年级考试排名,去寻自己的考场,想在里面坐一会,期望认识个新朋友,上次考试的高年级男生就成了一起玩洛克王国的朋友,一起打篮球的朋友。

我想起一次打篮球,篮球轻砸我脸上,我也玩的没感觉痛,脸上有个篮球黑印,和汗水混在一起,打铃后,我拼命从体育场跑回教室,那是早晨预备铃,班主任笑吟吟的看着我的脸说“你先去洗个脸”

学校考场是这样分布的,不同的年级放在一桌,据我不可靠分析有两个好处第一,沙丁鱼效应,有想作弊的鲶鱼同学,会让沙丁鱼老师不打瞌睡度过一个考试科目。

第二个好处是节约位置。

第二章

我想着在教学楼一楼第三个教师门上看到了白纸上写着

初二35-55

初一44-78

进入这个教师我坐在第三列第四行,教室里打扫的整整齐齐,本地生回家了,教室里也没什么人,我看到同桌初一45号放着本子和笔,我忍不住好奇看一眼本子上名字,是李明。

这个人很快就过来了,是个和我一样高的女生,当时我确实矮,她穿着碎花连衣裙,像个斗篷,一双不大的眼睛有卧蚕,圆圆的可爱小脸,带着笑意走来和我打招呼:“你数学好不好?”

“不好”

“没事儿,比我好就行,到时候教教我。”

我有点不舒服,上来就打算让我教她,回到宿舍,有的看完全解读,有的再看作文,有的放飞自我,老实说虽然明天期末考试很重要,我有点紧张,紧张又让我兴奋,看书是看不下去的,也装装样子翻了翻,就打水洗脚睡了。

第二天带着兴奋和紧张,胡乱吃了东西,拿着书坐到了考场,学生们都带着兴奋,三五成群,叽叽喳喳。

考试中,写作文,我胡编乱造一个和弟弟偷吃隔壁小红辣椒的故事,越写越沉浸,李明拿笔戳戳我,悄悄问“再见的再,怎么写?”

我往草稿纸上写了再放在了旁边。

让我记忆犹新的是地理考试,我真的记不住盆地,海拔,把会的写完,就没办法了,干坐着,她提议把她的卷子给我做,我的卷子给她。

我觉得可以消磨时光,就说“好主意。”

拿过来一看,有点傻眼儿,我也不会,告诉她“我不会”

“你会,你可以。”

我就在几个空上填

俺不会 俺不会 俺不会 大姐 俺真不会

她瞄了一眼,我这样填,吓了她一跳,她趁老师坐的受不了站起来走一圈,屁股刚走过我们,她就给试卷换回来了。

考完了了,她问我:“加你个QQ吧,你家有没有电脑?”

我把QQ写在小纸条上给了她。

“有,只是没联网,有手机”

“能看我个性签名就行,回家记得看我个性签名”

考完了,要放暑假,我们很兴奋,班主任在布置作业,我们把作业写在纸上,老师说一条,我们写一条,人群的兴奋慢慢一条条落到了低点,说完“就这些了,不会的圈起来,回学校问老师”,兴奋情绪又起来了,最后班主任开始了8.25开始补课,以后你们就是初三了的演讲,看到学生满脸放假的兴奋,班主任知道说了白说,宣布放假,就走了。

大家很兴奋,几乎忘了长长的作业条,开心的准备回家。

背着书包骑着自行车和陈一博,往家走。

家是个平房,西屋没盖,有个矮矮的摆满花的墙,里种着桃树。

我妈知道这一天放假回家,早早买好了肉和一个西瓜。

爸爸是个包工头,带着一帮年轻人,在烈日下一个砖一个砖建造房子,他也会和大家一起干,而且还是盖房子一把好手,会看图纸,能计算各种角度,尺寸,从平房,别墅到三层楼厂房都能干。

被烈日晒得古铜色,浑身肌肉的汉子,回家一看儿子回来了,眉开眼笑,问着我在学校的事儿,听我讲在学校里的事儿。

“测试考生物考了全年级第一名。”

“呀哎儿!以前我念书念到19还啥也不会。”

..........

早几个月,我想要手机,妈妈特地去给买了个红色的半智能手机。

建筑工人们对孩子的溺爱是十分出格的,——他们艰辛生活中的许多安慰都是孩子带来的。如果在大城市的中学,智能手机是不会给孩子买的。而对于建筑工人,孩子的要求,岂有不满足的道理。

爸爸是个浪漫的人,他冬天不用工作,会拿着傻瓜相机,带妈妈,我和弟弟去市中心公园划船,船是古朴的木头船,爸爸强壮展阔的双臂一会儿就把船划到小湖中心亭子,他把船绑在一个木头墩上,带我和弟弟上亭子里玩,划回来时我们用露露瓶捉船边的蝌蚪,爸爸说:“你们把小胳膊伸出去,船会翻的。”

“你会不会游泳?”

“不会。”

吓的我和弟弟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爸爸被我俩样子逗的哈哈大笑

我俩知道被耍了,船不会翻,假装气鼓鼓不理他,心里却很温暖。

他也会拿着弹弓相机带我们踩天王寺悬崖下的新雪地,给我俩拍照,打麻雀,指给我俩看哪里的树枝,落有很多麻雀,他拿着弹弓瞄一个准,一放,一个小石头飞出去,啪的一声,打在树干上,麻雀惊吓而飞走。

没打中,就去寻找新的落有麻雀树枝,我们在沙滩走着,他走在前面,我和弟弟在他屁股后面跟着。

吃完饭,说完一些重复的话。

在夜风里,我拿着手机,同意了李明的好友添加,看到个性签名是

俺服了 俺服了 俺服了 俺服了 大哥 俺真服了

觉得很好玩,我给她起了个外号“胖妮儿”

我们聊天就是写作业无聊时互相伤害,互怼,互相起外号,她管我叫“贱豆儿。”

第三章

我在暑假里,跟着爸爸去了一次工地,我是去干活的,当小工,搬真砖。

前一天爸爸让我早点睡说“在外面吃饭别挑食,有人能吃下去,我也能吃下去。”

爸爸开着大三马车,我坐在震天响的柴油机三马车后面,车帮子不停的颤,哒哒哒的声音充满力量,从村子这头走到那头,那些男人站在过道口,爸爸和他们打着招呼,停下来,他们手板着车帮子踩着轮胎上来,看到我说​:

“这是带

“放假了,带他来耍耍吧”

假了,带他来耍耍吧”

车到了工地,我们跳下了车,我的第一感觉是大,天也大,路也大,楼也很大,一切都不拥挤,我们穿过有大方柱子的大厅,里铺着大理石,大理石上厚厚的灰尘,这是盖好的楼,再盖一个这样的楼。

爸爸招呼着别人干这干那,没人管我,我就随便走走,这是在一个县城一环交叉路口的两块地,要盖楼出租,我走到没有窗户楼上,我看到十字路口有卡摩托的交警,四个交警各站在四个路口,我看到俩年轻人骑着小摩托,离交警五米赶紧掉头。

后面的年轻人对交警骂“操你娘。”

他们跑出去十米后,狂笑着。

建设队里有个比我大一岁的年轻人陈战,他一个人掂起水泥袋往搅拌机料斗里扔,爸爸看到了说旁边的人:“你咋不给他伙抬!”

“他练劲嘞,不让我们抬”

爸爸赞许的看着年轻人,年轻人一脸天真的笑。

后来这年轻人能一只掂一个水泥,充满力量,我们后来在我家玩拳击手套,我和同学玩一拳打的他肚子疼一个小时,陈战和我打,一拳把我打飞撞到墙,倒是也不是很疼。

陈战配好料,来到了楼上热情的问我“你咋来了。”

“我来体验生活了。”

我翻着要铺地砖的灰,开始还行,翻了一个小时,受不了了,没有劲,翻的有气无力,甲方来了,是个大胖子,当地的黑白两道都吃的开,家里排行老五,儿子在国外读书,他指挥我,“从边翻”

我没好气的说:“你试试。”

他接过铲子就铲,果然比我铲的好,我就不说话了。

爸爸说:“你大爷以前开拖拉机,啥也干过。”

他说:“这是你小子呗。”

“是,这不,放假了没事,就带他来了”

他把铲子递给我,我有样学样的铲着,他走了,一会儿回来给我带了凉皮。

凉皮很好吃,底下是黄瓜丝,醋,上面是一层很多碎炒花生,椒盐。

在工地最难受的是中午,太阳热辣辣的晒着,我已不用铲灰,等着大工,把灰用完,吃饭,每一秒都难熬。

姥爷在工地做饭,熬菜和大馒头,我很喜欢吃,说实话比在学校吃的好。

而工地十几个人,有一半不吃这免费的午餐,他们去吃十字路拐角处的牛肉面,牛肉面只有一两片薄薄的瓶盖大牛肉,剩下的只是面条。

而熬菜有肉,有豆腐,粉条子,冬瓜,海菜,馒头,论营养明明免费午餐更多。

下午五六点,爸爸给我钱去超市买东西吃,我买了个散装鸡腿,鸡腿看起来是炖的,却没有水分,有一种诱人的烟熏味,在姥爷做饭的临时小屋吃了。

那天回到家,我妈做了凉菜,猪肉炒蒜菜,凉菜里炒的花生特别香。

爸爸在妈妈面前夸着我,说着那句我今天也看作至理名言的话“人叫人动人不动,金钱调动积极性。”

洗完澡我浑身散架的一样躺床上就睡了,一夜无梦,睡的很沉,第二天我醒来,准备再去工地,爸爸已经走了。

我只去了工地一天。

第四章

在一个晴空万里的夜晚,蛐蛐叫的悠扬而深远。

凉爽的夜风里吹过院子,我躺在摇椅上,看着手机,

QQ上李明发

“出门看天”

我担心是恶作剧,就看了天,很多星星的夜空,没有月亮。

“看啥?”

“星空”

我再次抬头看到所有的星星仿佛更亮了。

我想起在我小时候有个秘密,就是星星,月亮,太阳会跟着我走,我往前走,太阳也跟着我往前走,星星,月亮也跟着我往前走,而且我和别的小孩儿说,他不信。我觉得他是看不到的,只有我能看到,我觉得太阳,星星,月亮是为我而生的,他看不到,我就保守这个秘密不说。

她接着发“如此美丽的星空,只有两个人欣赏。”

我也爱上了这曾经属于我的星空,而她懂我,我们爱着一样广阔无垠的,黑的发蓝天空上,闪亮星星。

他QQ上问我的手机号码,我告诉了他,电话就响了,而我慌乱害羞的跑到洗澡间接电话,她问我:“想我了没有?”我担心她耍我,反问“你想我了没有?”“想了。”“我也想你了。”这样的对话让我想起了,小时候住在姥姥家很多天,回到奶奶家,穿着牛仔裤,小皮鞋,踩在奶奶家里做饭屋的水泥地上,在洗碗的二姑会问,“想我了没有?”“想了。”大姑也问“想不想我?”“想”小姑也问“想我了没有?”“想了。”小姑问:“你最想谁”我迟疑了一下说“都想。”大姑笑着说:“真精。”我有一种和她是家人的感觉,很有亲切感。

第五章

开学了,青春的荷尔蒙洋溢在校园,每个学生的小脸都那么稚嫩,互相惊奇的打量说“长高了”

我和李明穿着校服在走廊相遇。

她的脸有点圆,很小,眼睛下的卧蚕笑起来很美,一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惊喜的说:“胖妮儿,几天不见又俊了哦”“哎呦儿”,她以为我喊她外号准备和她斗嘴,没想到反夸了她一下,笑嘻嘻的走了。几天后又在走廊相遇。她说:“哎呦儿,几天不见又帅了。”我笑了笑,心里很暖。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我们总是远远的看到,相视一笑。

做广播体操的停顿片刻,我会寻找她的位置,看着她,她也看我的位置,我俩都笑着看对方。

当然,谣言四起,我也不管,不在乎。

我们不在一个班,我远远的看到她去厕所经过操场,就拉着同桌一起去厕所,只为了在操场,远远看着她相视一笑。有一次,在操场,同行的同桌一本正经走到她面前,:“你知不知道 ,陈冰拉着我上厕所是想看你”我很不敢和她说话,生怕自己做错什么,说错什么,不说也不做,默默无闻的远远守望。看着同桌和她说话,看着他的目光和她的目光平静相对,我觉得有些奇怪,那目光对我来说如同蜜糖一般,我原以为在那目光的注视下,同桌会脸红心跳,而他完全无动于衷,这使我也感到高兴,因为她对他来说并不是对我来说那样。

她跟他不是同一类人,我相信她和我是同一类人那天晚上,我决心要表白,不能拖下去了。我在学校的亭子里,只有我一个人,买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大口,不甜也不是很好喝,只是破坏一下校规而感到自由,感到酷,给她打电话表白。拨通后,我小心翼翼又慌乱,她直接了当的拒绝。表白死了,我躺在亭子里的石凳子上,一边哭一边往嘴里灌啤酒。神经病一样,给她又打电话,让她听我哭声,证明我的真诚,她再次拒绝我。没办法,只好一步步走回宿舍,唉,回到宿舍他们都躺下,我没有说话,回到我的铺位,像婴儿一样睡觉,睡得也挺香的。从此不再为她烦恼,也不再为失恋而悲伤,被拒绝之后,也可以不再胡思乱想。就这样照常上课,照常吃饭,照常和同学打闹,照常睡觉。直到再看到她冲我笑。我恍惚觉得并没有表白,也没有拒绝,就像没有这回事。

我开始了每天早上,用半盆水洗头,头发湿漉漉的站在女生宿舍门口,等待着偶遇到她,每句话都在心里演练几次,说一句梗或金句就走。偶遇了一个星期,有一次找了个人把她早起5点约出来,我在宿舍门口等她。她来之后问

“啥事儿?”

“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拉着她的袖子,就要去看日出,她甩开我手,转身又回到了宿舍。

第六章

那天早自习下课,我坐在最后一排,角落的座位,看窗外的大杨树,看着往食堂走的嘈杂人群发呆。觉得一切没意思,不如树那般美丽,学生在一起是并不如社会期望的单纯美好的,相互骂骂咧咧才是常态,看不惯谁装,大家同仇敌忾才是好朋友,而一心向上,正直的,单纯的,爱学习的,在学校是没朋友的,但是大家也会默默佩服这样出淤泥而不染的人。

张伟喊我去吃饭,他今天喜欢前排女生,后天张罗着追另一个女生,我还犯傻帮过他,他不懂爱。

我说:“你他娘的别管我!”

“你他娘的再说一声!”

我想方设法想出最侮辱人的词汇挑衅他。

“SB,有本事过来”

他不想招惹我,可对着还在教室的几个女生不愿显怂。

他比我高,比我壮,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正合我意,我跑着一拳打在他脸上,他一胳膊肘打在我鼻子上,他抱住了我,我拼尽全力的打着拳,胳膊肘,他拼尽全力的控制我,我被他控制住了,我忘了怎么分开的。只记得他一嘴肿了一个星期,我流了一次鼻血。

我流鼻血时有个女生曲岚给了我纸。

后桌女生担心的问我打架的事儿。我还和后桌女生吹牛:“我没有亏,我打赢了。我只是流了一次鼻血,他嘴却肿了很久。”

我老是欺负后排的女生,她是复读的初三,比我大,瞳孔很黑很大,带着眼镜,齐刘海,比我高,还总被我气哭,之后我使出浑身解数再逗她笑防止她告老师。

有一次一个男生买了一把彩色糖衣糖果,反光的那种

“天地良心,不是我买的,我们老实人是不会那么做的。

,我们老实人是不会那么做的。”

做的。”

一个月过去,我和张伟谁也不理谁,在一个教师上课,总要见到的,慢慢也就说话了,我们对彼此更尊重了,而且竟然也好像关系也更好了。

第七章

有一次我听说,她有对象了,晚上我到亭子里准备哭一次,走到亭子边,就忍不住擦眼泪,突然觉得亭子里好像有声音,有人,我转身就走。“陈冰?”,我听到有人在喊我,我茫然的走到学校大榕树下,靠着榕树也哭不起来了,觉得身败名裂,竟然被人看到哭。

同班的一个女生曲岚和一个复读的同班男生肖夏亭子里幽会,当时我不知道的。

后来这个复读的男生,一块打篮球的时候他用篮球砸我,我不知道,我以为他不是故意的。

他捡起来篮球又砸我,他想和我打架,我被他砸懵了,无缘无故为啥砸我,我也不敢打不了解的仗,他比我壮,他是复读生,精神上就高我一头,所有人都拦着我俩。

他们让我先走,我挨了篮球砸,还被迫离开篮球场,我一个人在宿舍下铺蹬着墙,屈辱的不行。在学校如果你软弱,如果你被欺负,是没有人会和你做朋友的,大家都和强者做朋友,不愿意和软柿子在一起。我决心捍卫我的尊严,我决心反击。

我想到打回去,明明白白的打不过,就是去白送人头,被揍了,在办公室也当不了受害者。

我想到偷袭暗杀了他的计划,捍卫尊严,杀了他,要偿命,太亏了,而且有概率被反杀,行不通。

告诉老师,老师经历的多了,不当回事儿,为他造不成打击,也不行。

我想到了报警。

我一个人走到学校外面,借了米线店老板手机,打了110,110问我是什么地区的,我告诉了是什么地区的,她让我打这个地区的报警电话,我就打这个地区的报警电话,报了警。

大仇已报,我想象着警察抓他去派出所,他惊慌失措被带到拘留所,少管局,太合我的心意了,顺便要了一份米线,舒畅的吃着。

快吃完到最后一口,三个警察气势汹汹的来到米线店,嗓门很大的问:“谁报的警?”米线店老板没见过这架势,我赶紧说:“是我。”

三个警察一个拿着一种录音类仪器,一个问我话,一个看着我,说实话我有点紧张,不过他们是帮我伸张正义的人。我也从容的告诉他们事情的经过,他们让我上车,我坐在警车里到了学校,在万众瞩目下从警车里出来。

同学围观我们或打听出了什么事儿。三个警察大汉跟着我,先找到了老师,老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警察让老师把那个肖夏带过来,老师叫几个学生找到肖夏叫过来。

学生也问老师怎么了,我和警察站在办公室里,偶尔有学生经过,往里快速的瞄一眼,恨不得一眼就把所有的状态收进眼里,好和同学八卦。

询问事情经过后,老师象征性批评了肖夏几句,也告诉我有事,直接告诉老师就行,不用报警。

我心里说,告诉老师要有用,我就不报警了,老师才不会在乎你的尊严,老师只觉得打打闹闹很正常。

一个年轻警察对我一个人说:“你看他还未满18周岁,也不能把他拘留,只能吓唬吓唬他。”我心里感恩戴德,有困难找警察绝对是至理名言。

全校的同学远远观察警车和警察和老师,和同学们八卦。警察和老师商量解决办法时,留我和肖夏正在办公室里,我挑衅的看着他说“你砸我爽不爽。”他一脸沉重,不说话。

警察先走了,老师让我也先回去了,留下肖夏一个人在办公室。我回到我的座位,下课后,有个学习不好,爱玩的女生,来问:“你警察叔来干啥?”

很多人都这样问,他们像打个招呼一样就走了,也不等回答,我疲于应付,也不应付。有人和我带口信,“李明让我问你怎么了,为什么你坐着警车来?”我心里一动,觉得她竟然在关心我,没有回答,因为我觉得我不愿意被校园八卦消费。

第八章

在学校打架或整什么事儿,请外援都是一件很怂的事,我知道在这个学校不好混了,我想换个学校。

当时的我从来不会说自己的真实想法,我想要什么我觉得过分东西,我不会说,我让大人猜,很遗憾,大人只知道我不想上学了,我也没脸说在学校混不下去了。

爸爸也同意退学,我们那个小地方相信草莽掘金,行行出状元,上学看着不行就别浪费时间上了,别落到高不成,低不就的尴尬局面。

下个星期后,我和已经不上学的陈思明骑着电车来到学校,收拾了我的床铺和书。

我记得陈思明第一次参加工作,是个工厂,她妈妈对招工的人说“吃的好不好?”

“家常饭”

“他以前在他舅舅那干活,吃的不好,晚上给我打电话哭,”

招工的头大的说:“我们吃啥,他就吃啥。”

我爸爸说:“干活吃饭,有一个人能吃的下,我也能吃的下。”

我告诉班主任,我不想上学了。班主任没有挽留我,而教导主任一直和我谈话,让我先回家停课一个星期,下周再来,班主任说他不想上就别管了。‌

教导主任一脸悲哀,也不说话了,我就这样拿着我的书,走到教室里,所有人都问我怎么了?

我说不上学了。

微笑的看着所有人。‌

给了同桌一个拥抱,说以后就再也不会见面了,直到现在我也没有见过他。

到学校门口收废品站,直接把书卖掉了。

我沉默了,我和陈思明往家走路上没有说话。

落日从西边天空发出一大片红光,缓缓的被黑暗​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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