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译：
最好的善就像水。水善于滋养万物而不争强好胜，水性趋下，处在众人不喜欢的低微之位，这就像道（道体验起来是若有若无的，但却是万物产生的根源）。
居住之善在于地方，心思之善在于深沉宽广，给予之善在于仁慈大方，言语之善在于诚实有信，政事之善在于治理疏通，事务之善于才能，行动之善在于选择时机。正因为不争强好胜，所以没有怨尤。
评注：
前几章都在讲，道是万物的本源，本章继续用万物都需要的水来比喻道。
水善于居下、灵活不居，水包容养育万物，水性向下，灵动而不争强、不执念。
这些特点，颇有几分像是老子体验的道：道是万物的本源，道是似有似无的存在，包容化育万物。
它完全依其自然之性而动。行于所当行，止于所当止。水善于滋养众生万物而又其真纯不变。水性趋下，处众人所不喜欢之下位。
水在中国文化中是智慧的象征，智者乐水，水是灵动的象征，孙子兵法说“夫兵形象水，水之行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我们这个星球上超过70%的表面是水，水善于包容他物，而自身灵活而坚贞稳定，世上的生物也是在水中而由简单至复杂，逐渐发展而来的，任何生物都离不开不，水是人类生命的第一要素，从人的体重看，水占人体重量的70%，婴儿体内含水达80%。人体内的水环境如同一个盐水海，而这个环境，就是5亿年前第一个有机体从孕育生命的温暖海洋中爬出、走上陆地时所带来的水中环境。
有道者也是如此，不因自身观念而去争执，善于灵活变化。
与孔子比较
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
译：孔子说：智者喜欢水，仁者喜欢山；智者灵动不居，仁者安稳踏实；智者欢乐，仁者长寿。
评注：仁者所追求的，是天性中的仁爱，这种仁是先验的本性，故而仁者像大山一样安稳踏实。智者所追求的，是没有成见的空灵不居，是清新的快乐，故而像水一样自然活泼。
子张学干禄。子曰：“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论语•为政第二》）
译：子张学习为官之道。孔子说：多学习，可以消除疑问。对不懂的，要谨慎发言，这样就能减少麻烦。多观察，可以避免危殆。对看不明白的，要谨慎行事，这样就能减少悔错。官禄就在其中了。
评注：与“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有相通之处。
子张问行。子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夫然后行。”子张书诸绅。（《论语·卫灵公十五》）
译：子张问立行。孔子说：说话中正而诚信，行事实在而恭敬，虽在蛮夷之国也行得通。说话不中正而诚信，行事不实在而恭敬，即使在本地能行吗？站立的进候，这些话要像就在前面；在车上，这些话要像就在车横木上。这样就行了。子张把这些话书写在衣带上。
评注：现代中国缺乏这种精神，中国人失掉了对真理及其象征物的敬畏。崇拜有限理性就是一种蛮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