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真的在注视人间吗
文/孙树恒
我在大召寺广场
打量着种种世像
看不到香火，看到有人闭目，合十
佛在寺里
开光地注视着，人间烟火
已是中午，半截香还燃烧着
点燃一盏盏酥油灯超度这人间的
婆娑事物
敲打的木鱼声声，膜拜叩首，诵经萦绕
向着闪着佛光的金身
袒露各自灵魂的深渊，也过滤自己的草木人生，互相看不见对方破败不堪的痛苦。
心愿有的被念出来
有的成为体内的一丝丝回音
一个赶马车的人，车上拉着桔子，铺洒开层层莹润的黄和绿
在寺庙周围转来转去，把发绿的桔子都卖掉，或送给佛？
想着，迟疑着 ，烟头烧烫了手，烧疼了在阳光下得瑟起来的心事
一个小女孩，没有忘记，分给几只鸽子一块面包
频频转头，她还不晓得人间的情欲之苦。
一只只鸽子，在佛家圣地，目光相互刺探
没有忘记，最初飞翔的模样
一有风吹草动，不关心其他，只在意自由，
时不时向过往的人群投进几粒鸽鸣
也许，从未体会过一只鸽子在人群中的那种自由自
我原打算在这个下午，与佛谈论惑业和不堪的回首
可是逃不出烟火的尘世，在通顺大巷吃了一碗爆肚，就改变了主意
让卑微的灵魂，抚平欲望的波澜
在硌的双脚生疼的塞上老街，替自己寻回敲打木鱼的往事以及一个念经的寺庙
诵经声滑过木鱼与寺庙契合，香一捆一捆地点燃
香火挂满欲言又止的祈愿
我看见，滚烫的香火，向佛致敬
信念笃定时，梦再难以安然
一些感悟和心声，借一支香的长短，灵魂去了远方
收纳着这个人世的秘密以及凡人的心事
香味清浅，移步可见，若有若无的香火撩拨着
偷得一丝机会 走出寺外，靠近那寺顶的抹抹金光
警醒中回还，寺庙空寂，徒留余生空叹
留下了佛心中久远的宁静，但求久远地圣洁
我不想诅咒现实，我很想对着天空 说句放肆的话
但我张开的嘴，很快被一颗桔子捂住
见一位熟悉的，身着红色袈裟的僧人，年纪已老了，却一直在替别人念经
从一处寺，到另一处寺，是我见过的一个最虔诚的信徒
就像一个个阳光忠实的伙伴，比如国涛，祖孙三代分住，夫妻子女两地。
“思君如明烛，煎心且衔泪。”
每逢假日，国涛从北京到上饶，再从上饶到北京，往返，日行三千里
他不是北漂，像是移动的烛火。
仿佛黑夜，永不会降临
我习惯了低着头走路，低着头写诗，这样能看得清虫蚁、花草和泥土
拉近了地气和现实，道路在面前展开，享一处佛家净地的美好。
我在原地，想啊，来过大召寺多次，到底意外着什么
我感觉到了佛的注视吗？我也只是我自己的一部分。
（作者档案：孙树恒，笔名恒心永在。内蒙古奈曼旗人，供职阳光保险内蒙古分公司。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内蒙古诗词学会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