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品讀:《日月》——誰憐棄婦?惟天地父母哀而憐之


明麗耀眼的陽光普照大地,大地芳草如茵、鮮花遍野,世間如此美好,誰家傷心人,在明媚日光下哭泣?皎潔明亮的月色籠罩大地,垂柳輕搖弄影,草蟲呢喃,世間寧謐安詳,誰家失意人,在寧靜的夜裡祈禱?

《詩經》品讀:《日月》——誰憐棄婦?惟天地父母哀而憐之

日月

國風·邶風·日月

日居月諸,照臨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處。胡能有定?寧不我顧。

日居月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寧不我報。

日居月諸,出自東方。乃如之人兮,德音無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

日居月諸,東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抱我不述。

譯文:

日月啊,光輝普照大地。可是我的丈夫啊,不再像過去那樣對待我。什麼時候才能夠安寧啊?竟然不再顧念我。

日月啊,大地披拂光芒。可是我的丈夫啊,不再像過去那樣疼愛我。什麼時候才能夠安寧啊?竟然不再搭理我。

日月啊,冉冉從東方升起。可是我的丈夫啊,不再好言好語安慰我。什麼時候才能夠安寧啊?讓我忘掉這憂傷。

日月啊,從東方冉冉升起。父親母親啊,愛我養我何不到最終。什麼時候才能夠安寧啊?讓我不再述冤屈!

《詩經》品讀:《日月》——誰憐棄婦?惟天地父母哀而憐之

這是一首棄婦申訴怨憤的詩,可憐的滿腔憤怒的棄婦!

詩歌開篇就描寫了這樣一個畫面:在日月光輝照耀下,一位悲情婦人呼天搶地痛苦申訴:日出日落,月虧月盈,潮起潮落,世間萬物週而復始,循環往復。不論起落,不論盈虧,日月都如常地照耀大地,為何我的丈夫卻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顧念我?

第二第三章重章復沓,反覆詠歎。第二章“逝不相好”丈夫不再疼愛我;到第三章,"德音無良",丈夫甚至不再願意與我說話,可見丈夫對我厭棄多深。多麼悲哀,多麼痛苦。真是如方玉潤《詩經原始》所說“一訴不已,乃再訴之,再訴不已,更三訴之”。第四章棄婦沉痛已極,卻無可奈何,只有抱怨父母而嘆其愛我生我卻不能終生護我,感情激越,至此傷心之至。“困急而呼天,疾痛而呼父母者,人之至情也。臣雖草芥之微,而有危迫之懇,惟天地父母哀而憐之!”

《詩經》品讀:《日月》——誰憐棄婦?惟天地父母哀而憐之

女主人公的內心世界卻異常複雜,有被遺棄後的痛苦,有指責丈夫失德變心的憤怒,有對過去夫妻琴瑟和鳴的懷戀。感情上,她希望能夠重拾昔日感情,丈夫回心轉意,夫妻相伴終老,“胡能有定”,可以看出她對夫妻重歸於好仍然抱有幻想。理智上,她清醒地認識到丈夫“德音無良”希望自己“俾也可忘”。這種複雜的感情又加深了她的矛盾痛苦。朱熹《詩集傳》說:“見棄如此,而猶有望之之意焉。此詩之所為厚也。”這種見棄與有望之間的矛盾,又恰恰是棄婦真實感情的流露。因此,《日月》能強烈震撼讀者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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