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女兒孫,早已進了城立了業

年關已過,陸續有人前去外地經營謀生了。這是一個時代的縮影,也是一代人橫跨幾千公里的大遷徙。我們知道留守兒童,關於留守兒童的消息也是比比皆是。然而,在廣大農村山寨裡,與留守兒童密切相關的,往往便是孤巢老人。

子女兒孫,早已進了城立了業,更有甚者已有了家,隨著時代的變遷,漸漸融入了城市。那些上了年紀,又不便隨子女進城的老人。成了一個村莊孤獨的符號。年邁、多病,往往伴隨著他們熬過餘下的光陰。

子女兒孫,早已進了城立了業

倘若能動,絕對不會活著浪費光陰,養幾隻小豬、放幾頭牛、田裡散養著幾隻青黃不接的水鴨。他們留給世界的永遠是背影,從清晨的暖陽中起來,在晚霞的餘暉中回家。胡亂吃上一點東西,好吃與否也從不計較。

會說話的只有陪了他幾年的老狗,蹲坐在門口,望著漆黑如墨的夜,又奮力的望著深邃的遠方,扯上幾聲,又瞬間重回到門口,靜靜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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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機的聲音,伴隨著他抽響的煙筒聲,一次次在黑夜裡肆無忌憚的傳播者,也只有這時候,冰冷、寬敞的房間,映在潔白的牆壁上的光,能趕走片刻的孤獨。

一支手疏通捲菸,一支手斷斷續續的往火塘裡增添柴火。一會兒,起身前去察看門窗是否已關緊,一會兒,又在泡熟了的茶杯中,加熱水。佝僂的身軀,緩慢的腳步,一步步,向著臥室走出。

月,已經升得老高了。低屋裡的牛棚,大門旁的豬圈,門邊的鴨籠,伏在火塘邊的老貓,彼此有節奏的睡去了。只有風,偶爾吹響門窗,驚擾他似睡非睡的夢。

屋頂上,落在瓦片上的星點,滲透在夾縫裡的月光,未乾的破舊大衣,與一個村莊和諧,優雅的相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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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窗,可以看見翻新的田野,大塊小塊的梯田,被太陽那麼一曬,此時此刻,在月光下安靜的睡著了。然而,睡著的是土地,不眠得卻是整個大自然。

水裡的魚,藉著一股暖流,緩緩翻了身,整個魚肚的烤著月光,田雞躲在草叢中鳴叫,野外的蛐蛐也不甘的配上幾段樂章。古老的村莊,古老的田野,像身後滄桑的森林和山巒,見證了許多人的一生,也要埋葬許多人的一生。

路旁的草屋,在微風中努力搖晃,吹皺了水面的風,帶著潮溼的氣息,一次次吹拂著垂落下來的茅草。牆面上,盡是凹凸不平的坑,像一手把他建起來的老者,臉上深不可測的皺紋。風,是整片大地上永遠的信鴿,它把遠方與現實,緊緊連在一起,帶著一絲冷漠的狠勁,吹紅了山野,吹亮了整個世界的燈火。

月爬過了村頭的萬年青,孤獨的停在村寨祭拜樹神的樹林裡,幽幽的惹人害怕。月光射在他的窗戶上,映出那張像極了老樹皮的臉。放在床頭櫃子上的全家福,和那不相稱的笑容,一夜夜與世間所有的美好握手言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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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他翻動著久臥了的軀體,身上的骨架子,相互摩擦,又瞬間刺疼著他半已衰老的神經,扯了扯身上的被子,像孩子一樣,緊緊裹住了身體。一會兒的功夫,又響起了打鼾的聲音。

門外的小路上,一盞灰暗的燈,照亮著不遠的距離。此時此刻,沒有行人。只有風,打掃著落在地上的葉子,以待明天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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