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愛的《負重前行》,是不可承受的生命之重

上映於2013年的《負重前行》,導演本豪林用一部7分04秒的短片征服了17個國際影展,在國外視頻平臺上獲得1400萬的點擊,並在豆瓣取得8.7的高分。

全片沒有一句對白,沒有花哨的佈景與轉場,甚至連一個完整的線索鏈都沒有,但就是這樣一部看似突兀的短片,卻以其溫情的內核戳中多少人的淚點。

電影故事講述了一段末世溫情,當人性隨著肉身的腐化慢慢泯滅,父親用僅剩一息的父愛,將剛剛降生的嬰孩帶到了安全區域。在偉大的父愛之下,最冰冷無情的屍性也隨之融化。

整部影片由2位主創和6名演員,用了兩天時間剪輯完成,成本總共不到4000美元。然而,正是這部小成本製作短片,卻在套路叢生的喪屍電影中另闢蹊徑,沒有血腥場面,沒有勾心鬥角的同類相殘,而是通過與眾不同的創意視角,在瀕臨絕境中呈現人性中最真的“親情”。

父愛的《負重前行》,是不可承受的生命之重

細緻入微的人性刻畫,為電影注入新的靈魂

喪屍電影經過近一個世紀的演化,這類電影在觀眾腦海中已經形成了固有的傳統印象,一成不變的病毒感染、群屍出籠、人屍大戰等等。

然而本片導演匠心獨運,把“喪屍”作為一個符號,以有溫度的父愛作為情感內核,為喪屍電影注入新的靈魂。

傳統的喪屍影片總繞不過一個主題,就是喪屍與人類之間的鬥爭。在傳統喪屍片中,人類總是卑微的東躲西藏,吃不飽穿不暖,處心積慮只為保住性命。

而在本片中,已經被感染的父親,不再需要喪屍鬥智鬥勇,而是與自己體內的病毒之間的抗爭。《負重前行》把這種抗爭,命名為“父愛”。

影片中的男主打破了傳統喪屍片的固有形象,不再是那種一身肌肉、英勇無敵、主角光環附體的個人英雄形象,而是變成有血有肉的平凡父親。他和普通平凡的每個人一樣,也會猶豫、也會犯錯、也會害怕。這樣的人更貼近現實,觀眾也更能感同身受。

父愛的《負重前行》,是不可承受的生命之重

影片中的男主發現自己被咬後,在地圖上選擇最近一處只有18千米的安全區,並且根據傷勢推斷只有3小時的時間。途中把腐肉放在袋子裡,用樹枝掛在自己身前,目的就是讓自己屍化後也能聞血腥味前行。

把手用皮帶捆住是為了保護被在背後的孩子。而後背上插著氣球一方面是為了逗孩子別哭,不要引起喪屍的圍攻,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吸引安全區人們的目光。

拋棄宏大的血腥場面,影片以細節的鋪墊展現父親的冷靜果敢與睿智,凸顯父愛的偉大。而這種睿智與偉大,與最後的犧牲形成對比,留下感人而震撼的空間。

畫面的情緒表達,使情感共鳴更加深入人心

影片時長只有7分鐘,而要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將觀眾帶入故事的氛圍中,電影畫面的呈現方式,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在畫面的變換中,營造了真實感人的故事氛圍,調動和感染了觀眾的觀影情緒。

短片剛開始,畫面是模糊的,快速變換的畫面中,寥寥數筆就暗示了剛剛過去的一場災難。接下來畫面逐漸清晰,坐在身旁的妻子瘋狂的撲向副駕的男主,這時鏡頭迅速切換,將影片的緊張氛圍烘托到了極致。

汽車場景後又繼續呈現畫面的模糊感,男主小跑了起來,向安全區奔去,天真的嬰兒背在男人的身後,此時凸顯了時間的緊迫以及男主焦急的心情。在快速滑過的幾個片段之中,不僅緊湊乾脆,更是引人入勝。

父愛的《負重前行》,是不可承受的生命之重

在短片中,有兩處特寫畫面,讓人印象深刻。一處是影片開始時,男主角抱著孩子親吻的表情特寫,這時虛化的背景是已經躺在地上變成喪屍的母親。孩子的天真,與喪屍的邪惡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也準確的表現了父親此時內心的掙扎和驚魂未定。

另一處是影片中段,男人視線越來越模糊,步伐也踉蹌了起來,終於在一片齊腰深的野草叢中倒下,特寫鏡頭中,父親猛地抓住隨風搖曳、時虛時實的野草,暗示了父愛與獸性之間的抗爭,使觀眾不自覺的深陷其中,完美渲染了感人的故事氛圍。

父愛的《負重前行》,是不可承受的生命之重

短片開始時,畫面以客觀的視角對準男人頭上留有的血跡,輔以粗重的呼吸聲與喉結的滾動,展現了一番激戰後的心有餘悸,無須言語卻使觀眾真切地感受到了演員的情感和現場的氣氛。

而在男主變異過程中,一段空白的畫面打斷了對過程的直接描寫,給觀眾留給了想象的空間,減輕了短片的恐怖成分。在短片清晰與模糊,近與遠的畫面之下,極大地增加了觀眾對父親與孩子命運的擔憂,突出影片最後溫情而讓人落淚的話題,最終達到了情緒的共鳴。

弱化的聲音設計,巧妙呼應了影片主題“父愛無聲”

較之於以往的喪屍電影,本片在聲音的設計上獨具一格。摒棄了誇張的人物語言,全片沒有一句對白,僅僅依靠急促的呼吸、喪屍的嘶吼、嬰兒的啼哭以及悲傷的配樂,卻能讓人觀眾深陷其中,也呼應了短片父愛如山、厚重無聲的主題。

父愛的《負重前行》,是不可承受的生命之重

由於影片沒有對白,背景音樂對於敘事節奏和視覺衝突的作用就顯得尤為重要。短片開始,通過父親急促的呼吸聲和喪屍的低吼聲,營造出驚悚激烈的緊張氛圍,使觀眾不禁為父親的處境捏一把汗。

伴隨著嬰兒的啼哭,舒緩的音樂淡入,觀眾的情緒也迴歸理性,音樂與哭聲的疊加,放大了丈夫喪妻、孩子喪母的悲傷情緒。

緊張與舒緩的音樂交替出現,配合男主粗重的喘息、周圍喪屍的腳步以及野草沙沙的響聲,將環境的危機、人物的緊張情緒通過聲音化的形式呈現出來,給觀眾帶來真切的身臨其境之感,聲音的敘事功能得到無限提升。

同時,短片中的聲音設計又與畫面完美融合,增強了觀眾的代入感,深化了影片的主題。影片最後,隨著一聲槍響,男人在麥田中倒下。安全區的人類出現,抒情的背景音樂淡入。鏡頭則以安全區女子的視角,依次掃到腐肉、木棍、氣球、捆綁雙手的皮帶,看到的都是父親為孩子最後的安全送達所做的努力。

彷彿在隨著哀傷的音樂一點點平靜地述說,這便是沉默的父愛,而正是音樂的烘托、配合情節的發展,將觀眾的情緒推入高潮。

父愛的《負重前行》,是不可承受的生命之重

女子即將離開,也是由於嬰兒的一聲哭鬧,引得返回。揭開父親揹包的一刻,看到嬰兒天真無邪的臉龐,不知戳動了多少觀眾的淚點。聲音在此刻成了推動劇情發展的重要利器。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嬰兒的哭聲也意味著新的希望,屬於他的人生之路即將開啟。

我們的“現世安好”,必定有人在“負重前行”

短片的英文名“Cargo”,意思是負重、負荷,其實一語雙關,有雙重涵義。一方面是實際意義上的負重,代表了男主一直在揹著自己的孩子前行;另外一層涵義則是一旦成為父親,當你抱起自己孩子的那一瞬間,也會感覺到那份來自於愛的責任和壓力。

現實生活中,有多少父母在為了子女不辭勞務的奔波,只為讓他們有一個更好的生活環境。短片中男主犧牲自己、保全孩子的做法,正是全天下父母含辛茹苦、舐犢情深的真實寫照。正是有了父母的“負重前行”,才有了子女們的“現世安好”。

導演藉此影片在傳達父愛如山的同時,也是一種呼籲,身為子女,縱使生活忙碌,也要心懷感恩,父母需要的只是一句簡單的問候和親情的陪伴。你養我小,我陪你老,親情的故事生生不息,永不落幕。

另一方面,這次突發的新冠病毒疫情,有無數的一線醫護工作者、政府科研人員、人民警察、解放軍戰士、社區志願者等等,

正是他們如短片中男主那樣的“負重前行”、無私奉獻,才有了今天國內疫情基本得到控制的“幸福時光”。

從來沒有什麼歲月靜好,正因為他人的負重前行,才換來我們的安康幸福。

父愛的《負重前行》,是不可承受的生命之重

寫在最後

7分鐘微電影《負重前行》,溫情才是其充滿溫度的內核。整部短片沒有一句臺詞,卻以藝術的表現手法,讓整部電影張力十足,戳中了幾乎所有觀眾的淚點。

負重前行,揹負的是孩子的重量,更是愛的責任和壓力,堅持到最後,哪怕死了也是勝利。

正如龍應臺在《目送》中寫到的那樣:

“所謂父母子女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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