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萨,孤独的人都在喜鹊阁

孤独的人都在喜鹊阁(六)


/毛惠云

拉萨,孤独的人都在喜鹊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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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迟与我今年的送别充满了仪式感,韩迟说:你要把喜鹊阁的筷子带一根走,我也带一根。


他把筷子塞进了我口袋里,并郑重地拉上了我的拉锁。


我说二十年后,我们在一个其他的城市,你拿一根,我拿一根,然后对暗号:清云盖惹萨,雪山镇羊湖,哇哈哇哈,原来你也是喜鹊阁的人哪。

拉萨,孤独的人都在喜鹊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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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迟是个艺术家,他的女友也是,他们是喜鹊阁的另一种风景,或者说他们代表了我想像的牛逼手工艺匠人的素养,赋予了喜鹊阁不可或缺的元素。他们俩都是画家,然后才是塔罗牌大师、饰品设计者、皮匠,他们有一个品牌叫“萨度",两间萨度对望两个人的时光。


韩迟像一个老上海的匠人,戴着洋气的鸭舌帽,守在喜鹊阁一层第一间小屋里,在他挂满手工皮具的皮艺作坊里细细地雕琢和打磨着他的作品,人来人往,波澜不惊,一口洋酒一口烟斗,就进入了自己的安静状态。他的店禅意很重,寓意美好:萨度。他的女孩在斜对面开了另一个店"萨度·秀",她和韩迟一样,或者更甚,总是一个人坐在那店的二楼,画画或制作,两个人的方位是完全无法对视的,但,这种默默的传神,让人嫉妒。他的拉不拉多狗杰哥则保持了孩子一样的萌态,在他们中间融入着另一种快乐的风情。

所以每次韩迟让我喝一杯时,我喝完也不多呆就走,害怕他们的这种理想状态会灼伤了我。我写了一首歌《孤独的人都在喜鹊阁》,他有心要自己唱,我很欢喜,因为他虽然不多表达,但我知道他对于这个老院的依托孤独而温暖。

拉萨,孤独的人都在喜鹊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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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度是巴利语sàdhu的音译,意思为好的,善的,善巧的,有益的,值得赞叹的。


今年我去阿里时,韩迟送我折扇一把,他的书法逸趣,当时我们正为这个老院终于的结果彼此伤感,但又默然相悦。我觉得扇子大概意思是,心法这个玩意儿没有太多的预见性,只能凭借智慧走向鸟语花香,不要在意你的位置,只要能从容感知自己的想要。


在许多人以梦为马的日子里,心法似乎成为了一件奢侈的事情。尘世的喧嚣让一切来不及思考清晰,恐惧和茫然便已经簇拥着我们,把我们推向了人群,在人群里,在那些鼎沸的谈论或者激奋的口号里,我们彻底关上了夜的门,连欲望都让我们逐渐忘记。


那匹马,对,那匹以梦为马,在浩瀚的草原或者大海上带我们驰骋的马,它纯粹的颜色和厚实的毛发打动了我们的追随者,我们自己也是一袭长袍,天色湛蓝,阳光清爽。我们把那匹马放在了早晨之前一首音乐的栅栏之内;不让白天的白惊扰了它的力量,让它以夜为安。


分别那天,我俩聊到了正在消失的拉萨,并且在各种混沌中的无能为力,而究其竟我们不想改变他人,却也不能独善其身,在红尘中融入妄图大隐,然而红尘却像一个怪兽吞噬着我们。


我说我要走了,再回来可能就在狮泉河边看残垣的日出日落了。


韩迟说:咱们这种人永远不要失去“幻想”。

又愤怒地发了个文字给我:谁他妈的也别想动我们的“幻想”!!


这口气很像铁丝曾经喝醉后的“表演":去你妈的世界!!


我们谈到了快乐的本源,谈到了回不去的童年,谈到了高更的出逃与归来,谈到了旁若无人的烂醉中的清醒,与十万个人看我们的好奇诧异甚至憎恨的眼神。


我们守望着我们的纯粹,然后看着旁边纯粹的崩溃,当我们被众生画相,望着那种稀烂的笔法,冲动地想要告诉别人真相时,却在某一夜或者一个小时之后保持了缄默。


去你妈的,真相。哪里有什么真相。都是我们的幻想。谁他妈的也别想动我们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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