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一生42年历经贫穷和坎坷,他的灵魂在孤独与痛苦中游荡

我认为,每个人都有一个觉醒期,但觉醒的早晚决定个人的命运。——《平凡的世界》

路遥:一生42年历经贫穷和坎坷,他的灵魂在孤独与痛苦中游荡

01 在贫穷的日子里艰难求学

1949年,在陕北清涧县一个农民家庭里,路遥出生了。他的父母都是文盲,家里有五个儿子,三个女儿,全家十口人。养家的担子全落在身高只有1米5的父亲身上,过着贫穷的生活,经常揭不开锅。

在7岁那年,父亲决定把路遥过继到无子的大伯家里。路遥没有能力反抗,他尾随在父亲身后。

日子实在是太穷了,他们一路讨吃要喝的,翻过清涧和延川之间的一道道沟壑墚峁,步行二百多里地,才来到延川大伯家。

父亲借故走开,躲在一颗大树下,遥看着自己。路遥知道,父亲不会再回来找他了。这是他的命运,他接受了。

幸好,大伯夫妇很喜欢他。虽然家里光景不好,但破衣烂衫,也想他穿得暖和。在饥荒的年月里,路遥经常饿得面黄肌瘦,母亲出去讨饭也要为他讨回一口饭回来。

路遥:一生42年历经贫穷和坎坷,他的灵魂在孤独与痛苦中游荡

年纪虽小,路遥也慢慢明白自己在这个家庭里是怎样的角色,他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将来必然要担负家里的责任。

他自幼懂事,拦羊、扒草、背粪、掏地,嫩弱的肩膀和双手早早就在劳动中打磨,而且身上有种倔强、不示弱、不服输的劲头,他既自卑,又自尊心极强。

路遥有一颗爱读书的心。突然有一天,母亲把他从炕上叫起,在他脖子上挂上书包,轻声说:“上学去吧!”那一刻,路遥的眼睛湿润了。

他明白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带他走出这个贫穷的山沟。那个时候,路遥常为一支铅笔而发愁。有一回他裤子后面破了,被同学笑话,专门拿他恶作剧,他也只能默默忍受。

路遥能做的是发奋读书,养父本来只想他读完小学,没想到在初中的升学考试中,他从上千名学生中脱颖而出,家里只能勉强给每月25市斤粮票让路遥去上学。

在学校里,路遥每天只能稀饭野菜度日。饥饿的苦难日子,给路遥留下深刻的印象,也促使他拿起笔来,写下当时痛苦的感受。

在他《在困难的日子里》和《平凡的世界》里,都能看到他辛酸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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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初恋难忘,历尝苦涩

1966年,17岁的路遥以农民代表的身份被认命为延川县革委会副主任,那是他意气风发的时光。也在这个时候,他认识了初恋林红。

初相识,路遥便被林红深深吸引住,那时他铁了心一生只倾心她一人。爱到情深处,是不顾一切,路遥把自己难得的工人指标让给了林红,她离开了陕北,成为一名工人。

开始两人频繁地靠书信来维系感情,可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林红寄来的书信越来越少,从一个月一封信,三个月一封信,到后来一年也不通一封信。苦恼中的路遥又因一纸文件免去了职务。

屋漏偏逢连夜雨,路遥不巧染上了疮,浑身瘙痒不舒服。就在这时候他被上面带走隔离审查。

当天中午,他收到了来自林红寄来的分手信。他如晴天霹雳,伤心郁闷的他哭得像个孩子模样,甚至给自己穿上了白衣白裤,他说这是为自己“戴孝”。可见他的受伤程度之深。

这段刻苦铭心的恋情,以林红的离开告终。他的心如撕裂了一半,一生中都没有走出这段恋情所带来的伤痛阴影。

路遥:一生42年历经贫穷和坎坷,他的灵魂在孤独与痛苦中游荡

03 在风雨飘摇中的婚姻

曾经一度,路遥觉得自己再也走不出失恋的创伤了。但意外的是,一位北京知青林达走进了他的生活,用爱抚慰了他内心的痛苦。

路遥考上延安大学后,日子依然过得穷困。那个时候,大多经济来源是靠林达资助的。

路遥的养母李桂英老人说:“儿子上大学前靠家里,上大学后靠的是林达,林达是北京人,家里境况好,在经济上给了儿子很多接济,就连背到学校里去的被子和褥子,都是林达给准备的。”

这颇有《平凡的世界》里田晓霞的影子。在书中,路遥曾写过田晓霞给在揽工的孙少平送去新的被褥。

在生活上有了林达,路遥得以在延安大学安下心来读书和进行文学创作。林达始终以一种欣赏的态度来对待路遥。

开始他们感情恩爱,在1978年的1月两人举办了婚礼,婚后第二年他们的爱情结晶路远便出生了。

可惜,他们的婚姻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甜蜜。女儿的出生也没有缓和他们日渐走远的两颗心。

路遥在心中渴求的是一个能安于家照顾自己的女人,而林达有一颗小资的心,独立自强,事事有自己主见,希望有自己事业。两个性格不同,生活背景不同的人,还是很难融合。

路遥:一生42年历经贫穷和坎坷,他的灵魂在孤独与痛苦中游荡

那个时候,路遥已凭《人生》一举成名。用他自己的话说“就眼下的情况,要想文学界混一生也是可以的”。

但他却有一个心愿,

“这一生如果要写一本自己感到规模最大的书,或者干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那一定始终四十岁之前”。

走出高山难,退回平底易,路遥选择了忠于自己初心的路,他开始创作百万巨著《平凡的世界》。

他曾对好友语重心长地说:咱们写文章的人,不读书或者读得少,就很难写出好文章。要想当作家,就得像牛吃草一样的多读多学。

为此,路遥花了六年时间,多次离家深入实地考察,融入当地生活。这样的日子让他和林达的婚姻生活更深一步推进了崩溃的边缘。

林达多次向他提出离婚,路遥都拒绝。一来他担心离婚会给自己造成负面影响,二来他不希望给女儿带来伤害。

路遥一拖再拖,直到卧病在床,林达扶起病床上的他,他才在离婚书上签了字。之后,林达便独身一人离开,去了北京,留下了女儿给路遥。

初恋的打击,婚姻的不幸,在路遥的心灵深处埋下了绝望和无奈。

同时也深深影响了他的创作,在他的作品中处处充满着悲情:

田润叶对孙少安爱情的守望却得不到回应;郝红梅想凭借爱情脱离农村,却因偷窃事件影响一生;秀莲本是路遥刻画最符合他心中的女性形象,却在生活刚转好的时候得了绝症;而田晓霞这个独当一面的城市姑娘深爱着贫困小子孙少平,却在一次洪水救灾中丧生……

路遥:一生42年历经贫穷和坎坷,他的灵魂在孤独与痛苦中游荡

04 留下了伟大著作,路遥故去

像我们这样出身的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看不起自己,需要一种格外的张扬来抵消格外的自卑。——路遥

少时的贫穷生活,让路遥常有自卑心理,所产生的影响,一生中都挥之不去。

写《人生》路遥只花了花了21天,却准备了2年。那个时候他在陕北甘泉县招待所创作,整天不出房门,在房里转圈圈行走,招待所所长犯了疑心,给县委打电话,以为他神经错乱,怕要寻无常。县委指示,男人在写书,别急惊动他。

路遥:一生42年历经贫穷和坎坷,他的灵魂在孤独与痛苦中游荡

路遥说:有时要对自己残酷一点,应该认识到,如果不能重新投入严峻的牛马般的劳动,无论作为一个作家还是作为一个人,你真正的生命也就将终结。

在写《平凡的世界》的时候,每天天中午吃完两个馒头一碗稀饭,在开始准备写作的空挡,给自己烧热水冲杯咖啡。

晚上吃完饭,他就带两个馒头回来等凌晨工作上床休息前,再喝一杯咖啡,吃下去不知是夜宵还是早点的两个冷馒头。

写作是艰苦的,与之相伴的是生活的孤独。情绪上的大欢喜或大悲痛往往都在孤独中产生。他常常一个人独居在外创作,爱人的不理解,他内心是孤独的,他只能在灵魂的深处游荡。在煤矿的写作生活中,他竟然学会了与老鼠“和平共处”。

创作《平凡的世界》六年间,他已经多次肝病住院,可他总说:“只要没有倒下,就该继续出发。”

《平凡的世界》第二部完全结束的时候,路遥完全倒下了,体力在迅速下降,有时候累得连头也抬不起来,抽烟太多,胸脯隐隐作痛。

他的身体状况堪忧,最痛苦的是每吸进一口气都特别难受,要动员身体全部残存的力量。

路遥:一生42年历经贫穷和坎坷,他的灵魂在孤独与痛苦中游荡

在我的一生中需要记住的许多日子都没能记住,其中也包括我的生日,但是1988年5月25日这个日子我却一直没能忘记,我正是在这一天最后完成了《平凡的世界》的全部创作。

那一天,路遥写完了最后一个字,就把写作的圆珠笔从窗口扔了出去。他脑海里出现了托马斯•曼的那句话:“终于完成了,它可能不好,但是完成了。只要能完成,它就是好的。”

1992年11月17日凌晨5时,路遥病情已到了无法回转的地步,他在病床上痛苦地呻吟,看护他的弟弟王天乐赶忙喊来医生。

可惜,医生已回天无术。当天上午8时20分,路遥因肝硬化,消化道出血医治无效,走完了他平凡而又悲壮的人生旅程,年仅42岁。

路遥的一生过得太贫穷,也过得太累了;感情不顺,内心孤苦,能懂他的人,又有几个呢?

但是他给我们留下了伟大的作品,让我们从中得到启发,带领我们在生命中前行。

—End—

我是乐从心,南方姑娘,爱读书,喜文字。现为全职妈妈,左手带娃,右手写走心故事。婆娑世界,相遇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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