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我以白发配你白纱

最浪漫的事情,不外就是能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两鬓斑白,在夕阳下相伴而坐,绕着家常,追忆往年。

——题记

七夕,我以白发配你白纱


以前,我一直以为爱情是不需要仪式感的。

几束玫瑰,一笔转账,几句用到烂俗的情话,并不能为彼此的生活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改变。除了尽显一时的浪漫外,生活依旧还是要照常的过,面包没有依然要去赚,该吵的架一句也没有落下。久而久之,这些为了纪念爱情的节日还会成为彼此间的负担,日子还没到,就要头疼该选什么礼物给对方,才能显现出自己的在意。

直到我看到爷爷奶奶即使已有七十高龄,也依旧不想错过每一个仪式感,我的想法才得以改变。年年月月逝去,越是觉得深爱你,越是想要给你最好的一切。“仪式感就是使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时刻与其他时刻不同。”无论在生活里亦或是爱情里都需要一些仪式感,在这纷繁的世界中感受单纯的美好。

又是一年七夕。

七夕,我以白发配你白纱

“老头子,可以了吗?人家化妆师在等了呢!”奶奶焦急地喊着,但她那脸上绽开的花朵还是没能隐瞒住她此时此刻激动幸福的心情。在夕阳下,奶奶笑得尤其灿烂。

“来了来了!”爷爷边说着边走了出来。不像奶奶,爷爷脸上呈现出的是淡定与从容。

我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两位老人,觉得有一句诗特别合适——浊世半生休恨忘,红尘一笑了姻缘。几十年来,爷爷奶奶携手相伴,携手共度。今天,是爷爷奶奶金婚的日子,父母特地从影楼请来了摄影团队为爷爷奶奶拍纪念照。

七夕,我以白发配你白纱

“姑娘,你能不能帮我按照片里的样式盘个发髻啊?’’奶奶有些难为情——是的,我居然从一个老人的脸上看到了如同少女般羞涩的表情,却并不违和。

化妆师欣然应允。照片上的奶奶年轻貌美,盘着发髻,笑容灿烂。此时,奶奶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红晕。而爷爷,在一旁托着腮,静静地看着,深邃的目光里夹杂着温和的暖流。

很快,化妆师便帮她把满头银丝梳整齐,编成麻花辫再盘成一圈,扎好。奶奶摸出一个小镜子,对着它反复地看,笑起来。

这时,爷爷凑过去,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像少年抚摸自己心爱的少女那样,然后贴近奶奶耳边说了几句话。我听不清说了什么,只是奶奶的脸上忽然绽放出灿烂的光芒,笑得无比甜蜜。那个麻花发髻,在她的脑后随风轻轻的摇晃着。

七夕,我以白发配你白纱

“我记着你年轻时也特爱扎麻花辫子。”爷爷淡淡地说了一句,从他那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对往日的怀念。

“是啊!那时候人们说扎麻花辫才配你的军装。”奶奶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的确,爷爷年轻时是武警部队的干部,整日军装在身,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而奶奶那时是一个小学教师,总是穿着民国时期的学生装,扎着麻花辫。这些,都是我从他们平日的闲谈里得知的。

“就因为我是穿军装的,你爸妈还差点不同意呢。”爷爷边说这边挺直了腰板。虽然年轻时是个军人,但现在腰还是有点佝偻了。但这并不会掩盖爷爷飒爽的英姿。

“他们也是怕你遇上危险,留我一个人怪可怜的。不过,他们最后不还是被打动了?”奶奶笑着,很幸福。

七夕,我以白发配你白纱

据说,当时爷爷为了娶奶奶,天天熬一锅鱼汤,又亲自送到奶奶家。爷爷嘴笨,每次都是把汤送到,然后习惯性地向奶奶家人敬个礼,便匆忙离去。可就是因为这样,奶奶家人觉着爷爷老实,便答应了这门亲事。

“五十年又过去了,我们也算过得安稳。”

“是啊,儿女都孝顺,儿孙满堂。虽然和你过着平常的柴米油盐的生活,但还是很幸福。”

……

爷爷奶奶在化妆期间说了很多,虽然都是一些琐事,却是他们最美好的回忆。

夕阳从西山上斜射过来,地面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之中。此时,夕阳的脸是鲜红的,它的光像是被谁掠去了似的,不再耀人眼目,而是十分的柔和明亮。它向西缓缓地退着,像个俏丽的少女一样温纯,恬静。

在落日的余晖中,爷爷奶奶依旧相伴而坐,饶着家常,夕阳下的两张笑脸透着阳光般的灿烂。有一句话十分应景——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情,就是和你慢慢变老。

我拿起相机,“咔嚓”一声,将这一切定格在相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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