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國都城插軍旗,臂助美人盡收囊中,範閒:開掛人生也沒那麼快樂

《慶餘年》的男主角範閒,在整部劇裡簡直是一段無敵的人生:現代人“穿越“而來,文科天才,腦子裡有一本《唐詩三百首》不說,還有一籮筐現代知識。然而這都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有一個同樣來自現代秒天秒地的娘,給他打下無數基業,而且幫他在所有大佬那裡刷了臉,大家都戲稱範閒“遍地是爹“,爭著讓他繼承產業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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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範閒的桃花運也相當不錯。劇裡一開頭,範閒剛剛來到南慶京都,還沒見到爹就見到了真命天女林婉兒,有了一見鍾情的相府千金做正宮;後來又和京都花魁司理理有一段糾纏全劇的孽緣,追追逃逃,時敵時友。在北齊又和北齊聖女海棠朵朵來往頻繁,全宮廷都知道這兩人時時往來。三個美人性格不同,但保證範閒整部劇情感生活都不太寂寞,大家也有看頭,而這還只是這部劇的第一部。

範閒還有自己的輔助。最開始先與鑑察院密探滕梓荊化敵為友,老滕不僅成為了範閒的兄弟,還在關鍵時候為他擋了一刀,救了他一命;後來就是金牌輔助王啟年王大人,最善於追蹤逃跑,雖然見錢眼開卻是個厚道人,是範閒抓間諜、闖皇宮查案件的最大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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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樣的常駐輔助,範閒總是處處有貴人相幫:皇帝解圍,皇子爭相結交,範父背後撐腰,鑑察院院長陳萍萍給他善後……光看這些就已經很爽了,但還不夠。如果只是純粹靠外掛,範閒也就是個被劇情完全推著走的工具人,也就不有趣不生動了。

讓人看得最爽的,恰恰是男主角範閒自己。

以一個“現代人“的靈魂來到這樣的世界,範閒自有一套行為邏輯;而且,因為他在現代本就活過二十多年,來的時候又是個嬰兒從頭開始人生,所以範閒其實是個多活了幾十歲的老狐狸,卻有一副年輕人的樣子,有些行為看似輕狂卻頗有深意:

初至京都的時候,範閒先是要和自家兄弟範思轍母子、還有挑事的紈絝子弟郭家少爺等人鬥智鬥勇,不過節奏輕鬆,屬於智商碾壓,在此期間就結識了世子、皇子,範閒卻上去和這些皇親貴胄稱兄道弟、勾肩搭背。不僅如此,範閒在前期對著皇帝也從不下跪。這些妄為之舉是範閒不知好歹嗎?其實一方面是他知道自己身份有非凡之處,有著掌控國家一部分財權的硬背景,便知道自己的身份在什麼位置,並不畏首畏尾;另一方面便是他沒有改變的現代人思維——“人人平等“。只要不是情勢相逼,不得不為,他尊重別人的舉動,但也不改變自己的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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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閒這個人物前期最大的特點就是堅持“人人平等“的現代人信條。

所以前期的範閒在始終沒有完全融入這個世界的情況下總是感覺到孤獨。儘管劇情熱熱鬧鬧,但他總會聯想起“自己的世界“,就好像我們剛從家鄉去到陌生城市發展,或許之後我們在這裡要待上十年八年乃至最終徹底成為這裡的人,最開始也肯定是時時想家的。所以在他最開始來到京都的時候擁有的友情和愛情會給他最深的影響,也是他的依賴,這也就是滕梓荊之死給他影響會異常深刻、他發誓要肩負起仇恨的原因。

滕梓荊之死,是範閒人物性格變化的一個階段點,在滕梓荊死前,他對現世的感覺雖然陌生,但還比較自由,所以他說他的理想是“好好活著“,並不想更深入地和這裡為他準備的命運發生關係,正好那個時候他也猶豫了是否只是來京都一遊就回澹州。“澹“,淡泊也,暗示著昔日的平靜生活,確實範閒長大的過程中也只是無聊,但並沒有什麼危險。滕梓荊之死,是男主角整個人生道路上的第一大不快樂。

然而,很簡單的道理,就像闖關打本一樣,你見過從新手村出來到鎮上不接任務就回新手村養老的嗎?更何況不僅是出於編劇的意思,即便是劇中也有人刻意地控制節奏讓範閒從澹州出來打副本,所以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但其實這裡就開始透露出一點點哲學的意思:對於觀眾和局外人,男主角只是各種意義上的工具人罷了;對於男主角自己,好像不是外人眼中那種爽到底的過程。這種有趣的視角變換在第一部的開頭和結尾還特地進行了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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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梓荊之死以後,對於男主角而言,也理所當然地開始了對事件的主動反應。

之前男主角的見招拆招還是相當被動的,所以故事節奏還比較輕鬆愉快,現在就開始涉及到一些深層的“仇“了。為了追究朋友的死,男主角一路追查,乃至追查到了女主角的兄長身上,這下最初的兩大重要人物的情感就連到一起了,出現了很重大的矛盾,導致範閒必須要取捨——這就是男主角的第二大不快樂。

滕梓荊之死的事件背後一大幕後黑手恰好是女主角的二哥。恰好女主角和二哥感情很好,恰好女主角的家庭對二哥很倚重,把這幾個要素假設隨意去掉任何一個,範閒都還可以一邊為友報仇,一邊無愧無悔地和女主角談一場純純的戀愛。然而這幾個條件之下,男主角報不報仇都很痛苦:報仇,對得起朋友卻對不起戀人;不報,他就對不起朋友,這是典型的兩難境況。雖然最後劇情留有餘地,並沒有讓範閒親手殺了戀人二哥還摟抱著別人說謊這麼喪心病狂,但他還是對戀人說了謊,隱瞞自己與戀人二哥的死相關,這恐怕就是一件長期的心病了。

現在就可以看出範閒已經一點一點地距離劇集開頭那個無憂無慮、自由坦蕩的少年越來越遠了,但也能窺見這個人成長中漸漸顯露出來的執著和決絕。這個階段裡,範閒既有最開始始終不願融入的現代人的不甘,始終死啃著自己心中生命無貴賤,並不因為滕梓荊“他只是個護衛“的身份而放棄追究,但又漸漸有了統御人上的權略謀斷,釋放天性的時候變少了。唯一一次幾乎爆發式地發洩心中抑鬱的情節,是他大醉於殿上,高聲朗誦從自己時代帶來的詩文,用直話把敵方老頭氣到吐血——即便如此,這也不是純粹發洩,而是另一個計劃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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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階段以後,範閒被大佬們推向一個新的大關卡——出使北齊。

之前範閒都過著大佬們眼中小打小鬧的日子,從男主角的視角來看是各路貴人出於種種緣由給他開外掛,然而隨著第一部終極副本:出使北齊的推進,展現出原來在貴人們眼裡,這就是個工具人養成計劃。

皇帝、鑑察院院長陳萍萍、乃至自家父親範建給範閒設置好了行進路線,乃至額外任務點等等,這樣一個完整龐大又複雜的劇本,而且通過撤去外掛加強難度。看到這裡,爽點就不在無論男主捅多大窟窿總有大人物包辦上了。

範閒變了,他通機變,識時務,謹言慎行,在北齊朝堂中謹遵禮節下跪叩首——男主不再是那麼一個狂放不羈的遊俠似的人物。他接過了這個世界給他的責任,比如使團主使,也開始真正融入了這個世界。但也正因此,他收穫了一個最大的不快樂——完全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和之前看似為他開外掛的貴人、長輩們皮下打算盤的真正嘴臉。看似是人情賞識,其實卻是利益相搏,範閒在感受到世界觀崩塌以後終於徹底變成了另一個樣子:主動謀奪權勢、果斷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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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使北齊的情節中,範閒唯一一次展現血性的時候就是那段上熱搜的插旗情節。的確,燃是很燃,但本質上這並不是在彰顯個性,而是出於種種原因做出的理性判斷。到劇終的時候,最可怕的莫過於範閒玩笑照開,依然風神爽朗,內裡卻被權謀鬥爭換了個底子。

所以劇中範閒感嘆不論滕梓荊還是王啟年,到頭來活得都比自己真實,的確不假。不過終於主動起來的範閒,在接下來還會演繹出怎樣的人生,也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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