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百萬大軍,岡村寧次解下軍刀向中國投降簽字時啥心情?

說來也巧,日本侵華14年,有3次中日簽訂停戰協議,每次都有岡村寧次的身影。

第一次是1932年,九一八事變後日本在上海挑起一二八上海事變,打了1個多月停戰,並在5月5日簽署停戰協議。

當時岡村48歲,第一次升將級軍銜,第一次以軍參謀官的身份進入中國,第一次實質性的參與侵華戰爭。

手握百萬大軍,岡村寧次解下軍刀向中國投降簽字時啥心情?

雖然當時他只是一個上海派遣軍的副參謀長,且來到上海時雙方戰事基本結束,但在之後的停戰談判中,岡村作為參謀長的輔助人員與中方進行了交涉。

且與陳儀就滿洲問題有比較深入的商談。

第二次是1933年的5月31日,岡村作為關東軍副參謀長,代表關東軍與中方簽訂了《塘沽協定》,協定的內容由岡村親自擬定,親自簽訂,親自向天皇彙報。

他自認為此協定為“日中事變”找到了最好的解決辦法,確定的長城線是日本在中國取得的最佳“境界點”,日本應該就此調兵回關內,不宜再擴大。

第三次就是1945年9月9日上午9時的投降書了。

此時的他是中國派遣軍總司令,60歲,大將。

手握百萬大軍,岡村寧次解下軍刀向中國投降簽字時啥心情?

根據大本營最後的指示,他作為派遣軍、日本第10方面軍(駐臺灣)、第38軍(駐法屬印度北部)和日本駐華海軍艦隊等4方面日本部隊的總代表,奉天皇之命向中國投降,在降書上簽字。

中方特意選擇了一個9月9日9時整的“三九良辰”,簽署協議的地點,設在南京國民政府原國防部。

前一天晚上,中方已經安排人員與岡村就細節問題充分溝通,當時岡村問中方代表,9日的簽字儀式具體什麼形式合適,是帶軍刀入場,然後由他向中方遞交軍刀,還是採取不帶軍刀入場的形式。

當時中方就回答,不要帶軍刀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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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一,他是敗軍之將,作為投降儀式,象徵指揮權的軍刀不宜帶到現場;

二是現場有多名中外記者,允許攜帶軍刀入場,怕萬一他們有誰想不開來個拔刀自刎,立即就傳遍世界,結局不好控制。

9月9日上午,岡村一行從中山北路大方巷路的中國派遣軍司令部(原國民政府外交部大樓)出發,乘車到黃浦路原中央陸軍學校的簽字儀式現場。

進入現場前,在軍校廣場上,岡村一行6人全部解除武裝,軍刀交予中方,然後脫帽拿在手中,步入軍校大禮堂的簽字儀式現場。

在這裡,上演了歷史性的一幕,岡村接過中方擬好的降書,在上面簽下自己的名字,蓋上自己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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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當時的記者描述:

“岡村寧次將降書一一閱讀,簽字時,手微顫抖。簽字蓋章完畢,低頭俯視降書達50秒鐘之久。”

從入場、落座、敬禮、簽字、拍照到儀式結束,步出現場,整個過程不到20分鐘。期間岡村是一種什麼心情?其晚年回憶錄中有詳細記述:

“會場上,我不時凝視著何應欽的舉動,由於是向我最親密的中國友人何應欽投降,心中有安然之感。”

現場還有雙方意料之外的一個細節:當岡村簽完字,由其參謀長小林向中方最高代表何應欽交換降書時,何不由自主地起身做了答禮,這是原來雙方沒有約定的。

根據原來的約定,日方入場後3次向中方敬禮,分別是入場後、從中方手中領取降書和向中方交換降書,這3次日方敬禮,均不需要中方還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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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後一次敬禮時,卻意外得到了中方答禮,這令岡村深懷感恩:“看到我這位老朋友的溫厚品格,不禁想到這畢竟是東方道德!”

當晚的日記中,岡村又寫:

“8月10日以來,雖不斷受不愉快心情的折磨,但其後,因對華處理綱要業已確定,並決心親自掌握處理,加以所接觸的中國方面要人態度頗為親日,而又是向友人何應欽投降,從而產生一種輕鬆之感,在今天的簽字儀式上,也未特別緊張和擔心。

“然而,這總是從未料到的痛苦處境,因此一進入會場,就試用隱禪師夜船閒話的內觀法,安心定神,對陪席的美國人,也默唸著‘坐禪如在橋上,把往來行人當作深山樹林’一語,借使自己鎮靜下來。

“簽字時的心情,和過去在停戰協定上簽字或處理公務時的心情,並無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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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其記述來看,現場不痛苦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但面前友人和中國和善的態度讓他有了安然無虞的心理狀態。對最讓他擔心的美國人,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用打禪的意境作自我安撫,度過了艱難、痛苦、定格歷史的20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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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獻參考:《岡村寧次回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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