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一會給我洗頭！”
“好了，等等，你先去把幹發帽拿來。”
女兒小慧今年小學六年級了，留著一頭簡單的半長短髮，開始有些愛美的她每天都要洗頭，因為天氣還有些冷，怕孩子感冒，所以家裡還不能洗澡。
洗頭
老父親在廚房忙著早飯，我和女兒的早飯。
用手調試了一下水的溫度，對女兒示意了一下，女兒低下頭來，我把一條幹毛巾圍在看她的脖子上。溫暖的水流下，漸漸的女兒的頭髮潤溼了，擠了些洗髮精在頭髮上，輕輕的揉搓著。女兒低頭緊閉著眼睛，生怕洗髮精進入眼睛，那樣蟄到眼睛很痛苦的。
“爸，晚上放學媽媽接我去她那裡，就不用給我準備晚飯了。”
女兒閉著眼，著低頭甕聲甕氣地對我說著，因為她鼻子怕進水，也不敢呼吸，所以發出這個聲音。
“你不是每個週日去嗎？怎麼今天週五就去？”
“哦，姥姥病了，我媽說接我去看看。”
我沒有再說話，默默地把女兒頭上的泡沫衝乾淨。
我和女兒媽媽離婚有一年了，女兒跟著我生活，她每個週末都會去她媽媽那裡，為了孩子自尊考慮，我從來都不阻攔女兒去媽媽那裡，雖然離婚的時候我淨身出戶，什麼都沒拿到，現在沒有去處的我搬來和獨居的父親居住。
女兒洗完頭髮，戴上了幹發帽，說實話，女兒還是很漂亮的，而且六年級就長到了1.64米的身高。
少女
“爺爺都做好飯了，一會兒吃飯，早飯可不許不吃啊！”
“知道了，我去換衣服了。”
這時父親也做完了早飯，端著自己的飯菜去茶几那裡。
“爸，坐這裡一起吃好了。”
“不了，你們吃你們的吧，我正好去那裡看看電視。”
我拄著雙柺，艱難地在餐桌前坐下，順手把柺杖放在了空著的椅子上，等著女兒出來吃飯的時候，我順便動了動腳，還是疼，看來還得養一陣子。
離婚後，我沒有了生活來源，所以前段時間做起了盒馬配送的騎手，對了提一下，我和前妻以前是做服裝生意的，不想錢還沒賺到幾個月，卻在一次下樓的時候一腳邁空臺階，距骨骨折了，現在在家修養得有半個月了。
父親做的早餐很簡單，每人煎了兩個荷包蛋，我順手給女兒倒了一杯牛奶，袋裝的牛奶簡直就和水一樣，我很懷疑它的營養成份，所以我一直堅持買大盒包裝的脫脂牛奶。
荷包蛋
女兒坐上了餐桌，幾口就吃下了一個荷包蛋，然後端起牛奶，咕咚咕咚地喝了個乾淨，還剩一個雞蛋在盤子裡。
“都吃了啊，剩一個幹嗎？”
“我吃飽了，馬上走，上學來不及了，再見。”
說著起身，到客廳穿上了鞋，
“你擦擦嘴，嘴上還有……”
脫脂牛奶
還沒等我說完，女兒早已跑出了門，隨後房門被重重關上的聲音。
我無奈地搖頭笑了笑，年輕真好，風風火火的讓人羨慕。
老父親客廳裡的電視聲音放得很大，自從母親去世，我發現父親的聽力也每況愈下，不過他的身體還不錯。但我想，堅強如我的父親，一定為我離婚的事情操碎了心，只不過不善表達的他沒表現出來罷了。
辛虧有老父親，要不我這次的受傷，根本無法照顧上學的女兒，經濟上先不說，就是生活上也這道坎兒我都不知如何度過。
“爸你一會去哪啊？幫我買些藥。”
父親沒有絲毫反應，我知道一定是我的聲音小了，他的聽力真是下降了。於是我提高了聲音，
“爸，你把電視小點聲兒。”
“什麼？”
父親立刻把電視聲音調小，滿臉疑問地看著我，
“什麼事？”
“沒啥，我說一會兒你出去幫我買點藥。”
“哦知道了，等我收拾完就出去。”
說著端著吃完的餐具走了過來，嘴裡還嚼著一口沒嚥下的飯，
“你吃完了吧？”
得到我肯定的答覆後，他把嘴裡的最後一口飯嚥下，順便收拾了一下桌子，把所有的餐具端走，拿去廚房洗乾淨。
洗碗
這些事情最近已經成為了父親的常態，其實我對著骨折的腳也很氣惱，怎麼就不能快點好起來。
帶著氣惱，我起身艱難地拄著拐回到了房間，在電腦前坐下。養傷的日子好在有電腦陪伴著我，要不得無聊致死，我打開今日頭條，無聊地瀏覽著。
“我這就出去，你還有什麼要買的嗎？”
父親走到了房門前。
“沒有了，就是藥，對了爸，小慧說她媽晚上去接她，今晚就不用準備她的飯了，吃完飯她媽送她回來。”
“知道了。”
父親面無表情地轉身出門了。
無助
現在終於一個人在家了，我突然用雙手捂住了臉，眼淚不爭氣地從指縫裡流下，我想放生大哭，可是嘴張開了，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嗓子裡就像堵著一團鋼絲球，一呼吸都感覺像這鋼絲球在上下摩擦，摩擦摩擦，似魔鬼的步伐，（我靠，這歌詞怎麼這時候亂入啊！）痛苦不已，我的口水順著大張著的嘴角，拉著長長的黏涎慢慢落下，彷彿我的心也在跟著深深地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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