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愛是世間最偉大的愛嗎？
相信每一位讀者都有自己的答案。
故事會五月特別策劃長篇親情故事：
《母愛無涯》
從勞動節連載至母親節，
獻給每一位辛勞的母親。
等完結那天，
請再回頭想想這個問題：
母愛是世間最偉大的愛嗎？
關於作者
方賽群，“江南故事大王”吳文昶的弟子。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會員，浙江省民間文藝家協會會員，桐廬縣民間文藝家協會原主席，《今日桐廬》原記者。曾獲中國民間文藝最高獎“山花獎”，浙江省民間文藝最高獎“映山紅獎”。多年來，她一邊採寫新聞，一邊創作故事，先後出版《方賽群故事選》《方賽群少兒故事選》等多部作品。
關於作品
長篇故事《母愛天涯》是方賽群的力作之一。講的是一位母親尋找失蹤的女兒，艱難前行，風雨無阻。人困了，就打個盹；渴了，就向附近的老鄉討口水喝。希望的火光升起來了，沒多久卻又黯淡下去；山窮水盡，她差點兒崩潰，可這時遠方又隱約露出熹微……
在這個過程中，她結識並幫助了許多和自己一樣的父親、母親，救出許多和她女兒一樣遭遇的孩子。這就是母親，而只有母親才能這樣無怨無悔！它跟知識無關，跟財富無關，跟權力也無關。
作品發表後在社會上引起強烈的反響。現經作者授權，在《故事會》微信公眾號上連載刊出。
播講者潘曉煒是作者的學生，著名故事講述家。在這個故事裡他聲情並茂，無疑給這個故事增添了無窮的魅力。
我們希望聽到您的反饋和聲音。
04 捨命救兒童
前情提要：秀芹孤身一人踏上尋女之路。路遇行乞的假爺孫，秀芹尾隨他們深入虎穴發現線索，決心要救出所有被困的孩子……
一晃過了五六天，秀芹想著報案，又找不到出“別墅”門的機會，不覺心焦如焚。這天，機會終於來了。“老菜幫子”交給秀芹二十幾元錢,叫她到城裡去買幾包奶粉,並說：“你什麼也不要問，早去早回。”說罷，她還拿出幾套乾淨衣服，叫秀芹換了。
那是個晴朗的午後，太陽暖暖的，積雪正在融化，秀芹走出“別墅”大門時，大黃狗朝她直搖尾巴。想著在乞丐幫裡混的這段日子，秀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秀芹抑制住劇烈的心跳，先還縮著頭，袖著兩隻手，慢吞吞地走著。走了好長一段路，她確切感覺沒人注意她時，腳步便越來越快。一不小心，她踩在了路旁的冰塊上，從高坎上滾落，跌了個鼻青臉腫，她呻吟著又連滾帶爬地上了路，繼續往前趕。她幾次想稍歇口氣，可總感覺到身後有幾十雙孩子的眼睛在看著自己，於是，她又沒命地向縣城方向奔去……
下午2點左右，秀芹終於走進了縣公安局的大門！
秀芹反映的情況，引起了公安部門的高度重視。一個初步的營救方案很快形成，為了引蛇出洞，將“獨眼龍”這夥作惡多端的歹徒一網打盡，公安部門決定當日天黑之後即開始布控，並希望秀芹到時予以配合。傍晚時分，秀芹又回到了“別墅”。除了兩包奶粉外，為防不測，秀芹身上還暗藏著從五金店購得的一把鋒利如匕首的彈簧水果刀。
進得“別墅”，秀芹照樣又裝出一副呆滯的樣子，低著頭慢慢走著。可她很快就感覺到情況有變：“別墅”內停著一輛破舊的車子，車子不遠處有兩個男人背朝著她正頭碰頭地嘀咕什麼，秀芹一眼就認出，那戴著墨鏡的正是“青頭皮”！
秀芹連忙閃身進了自己住的那幢破樓。她藏在窗邊一角，一邊更仔細地觀察著老乞丐那邊的動靜，一邊緊張思索著對策。正在這時，她的身後突然傳來聲音：“妹子，回來了？”
“哦，大媽呀，喏，奶粉我買來了。你怎麼啦？”
“老菜幫子”接過奶粉，長嘆一口氣說：“妹子，謝謝你叫我大媽，謝謝你還把我當個人，可是……”
“老菜幫子”說著，又從身邊摸出了50元錢說：“這錢還給你，留著身邊好用，你快離開這個地方吧。”
秀芹故作悲傷地試探道：“大媽，你要走？是跟著‘青頭皮’一起走？幾時走？幾時回來？”
“老菜幫子”有些恍惚地說：“他們讓我跟那些孩子一起走，還說要給我一大筆錢，可我害怕呀，一個下午，我的眼皮子直跳哇！”說到這裡，“老菜幫子”突然自覺失口了：“我，我這說些什麼呀？我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說……”
秀芹只覺心跳加快！要是“青頭皮”一夥把孩子在天黑前轉移走，那麼，自己為營救孩子們所做的種種努力就可能全部落空。情況突變，需要馬上報告公安局！可是，自己若離去，這裡的線索就“斷”了，最管用的辦法是：一個人去公安局報案，一個人“穩”住這幫歹徒……
秀芹把眼光轉向了“老菜幫子”，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她知道這老太太雖然被歹徒利用，但良知並未全部泯滅了。若能爭取她……此舉雖然有危險，但成敗在此一舉了！
太陽漸漸西斜，不遠處的那輛車子正要朝著“倉庫”方向駛去，情況緊急已容不得秀芹多考慮。她起身朝茫然不知所措的“老菜幫子”走去，突然重重地朝她一跪！
“大媽，請你救救我的女兒！”
“老菜幫子”看見秀芹直挺挺跪在她面前，著實吃了一驚：“妹子，自古以來，跪天跪地跪爹孃，哪有給叫花子下跪的。你這是幹啥呀？”
秀芹聲音嘶啞地說：“大媽，我對你說實話了吧！我沒有姐姐，秀芹就是我！我為了尋找女兒，才裝扮成叫花子的。蕊兒她，如今就在那‘倉庫’裡，就是那個被你們叫作‘蘭蘭’的女孩子……”
“老菜幫子”如遭雷擊。秀芹尋兒的故事，早已讓她良心受到煎熬，正由於此，她已下定決心要遠離“獨眼龍”一夥，想不到就像索命的鬼魂一般，“秀芹”居然來到眼前。看樣子，她是什麼都知道了！
秀芹完全明白“老菜幫子”此刻想的是什麼，她乾脆把話全挑明瞭：“大媽，你不救這些孩子，也救不了自己！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們哪會放過你！你女兒等著你回去，你要是沒個‘善終’……”
這話可是點中了“老菜幫子”的命穴了！她像雞啄米似的點頭，不覺已是老淚縱橫。“可我……我怎麼救你女兒？救那些孩子？我們兩個，能幹什麼呀？”
秀芹快步走到窗前朝外警惕地環視了一遍，然後迅速從內衣口袋掏出一張紙說：“大媽，這上面有個電話號碼，你往西走一里多路，有個路邊小店，小店裡有電話……”
“給誰打電話？”
“公安局！”
“公安局？”“老菜幫子”一下子露出了驚慌的神色。
“大媽，別怕，法律是公正的。公安局已經掌握了情況。只想不到這幫惡人要提前行動。不過，這正是你立功贖罪的機會呀，你救下孩子，也就救下自己了！”“老菜幫子”的雙眼也亮了起來：“妹子，你說得很對，我這就走！可……你咋辦？”
秀芹往外推她：“快走吧，我知道該怎麼做。只要我在，就不能讓他們把孩子帶走！”
“老菜幫子”走了。天色開始昏暗。秀芹一分一秒地計算著時間，心裡緊張地思索著應對的法子。
“老菜幫子！老菜幫子！”
是老乞丐的聲音，秀芹心中一陣緊張，她迅速往臉上抹了把髒土，然後假裝一副痴痴呆呆的樣子迎了出去：“我姑，不在哩！”
“到哪了？”
“她說她今天要到好地方玩去哩，有點東西要帶上。去拿了咯，那幢樓，不對！在那幢樓，啊呀，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幢樓。”
“青頭皮”氣急敗壞地說：“我早就知道這傢伙藏私貨！哼，看我怎麼收拾她！有她好受的！”
不過，秀芹此招也沒能拖延多少時間。“青頭皮”一夥四處尋找“老菜幫子”不見，大概感覺情況有異，只見他們碰了一下頭，就朝車子走去，一會兒，車子就開出了“別墅”的大門。秀芹再顧不得考慮別的，她飛奔追上，一下子就攔在了車頭前。
“停車！你們不能把這些孩子帶走！”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斷喝，對原本就做賊心虛的“青頭皮”一夥來說，無異於一聲炸雷！看看剛才還瘋瘋傻傻的女人，突然如戰神般威風凜凜地擋在車前，他們一時都蒙了。
“青頭皮”畢竟在黑道上資格老，不慌不忙地從駕駛室下來，摘下墨鏡上下打量著秀芹問：“是你？我早就覺得哪兒不對勁了。說說看，哪個‘老大’名下的？要多少？你不就是想分點兒財嗎？喏，你看，這夠嗎？”說著擺弄著一大沓錢向秀芹靠過來。
秀芹一揚手，“青頭皮”手中的錢撒了個滿天飛。“他媽的，不知好歹！”“青頭皮”惱怒了，拳頭就朝秀芹砸來。秀芹頭一偏避過了，隨手又揚起了那把匕首似的水果刀：“別過來，老實點！我……我是公安局的！”
這後面一句是秀芹情急之中的應對，但威力極大。“我的媽呀！”車上的歹徒先亂哄哄地叫起來，接著“嗖嗖”有幾個往下跳，似乎是想拔腿逃跑。
“別動！”“青頭皮”朝後一揮手，車上車下的同夥霎時安靜下來了。“你唬誰呀？公安局就派你一個人來抓我們？就憑你那把削水果的小刀子？嘿嘿！見過這個嗎？”
“青頭皮”從身上“嗖”地摸出尺把長的刀子。他的同夥也回過神來了：“他媽的，想嚇唬我們？弄死她算了！”
“別亂來！”“青頭皮”又一揮手。他示意同夥撿起散落在地上的鈔票後又朝秀芹走來：“不管你是哪個‘廟’裡的姑奶奶，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把錢拿著。”“青頭皮”不敢戀戰，把錢往路邊一放，朝同夥一揮手說：“走！”
眼見得一夥歹徒慌里慌張上了車，車子又發動了起來，秀芹渾身冷汗直冒，但一時間又不知所措：雖然自己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可一個弱女子畢竟擋不住汽車軲轆轉動呀，若讓車子開走了……
車軲轆？秀芹一個機靈，她突然“呀——”地高呼一聲，就像戰士拼刺刀似的，高舉水果刀迎面向車子衝去。還未等“青頭皮”一夥反應過來，她已經發瘋似的把水果刀深深地扎進了車輪胎！
“哧——”就像漏氣的氣球，被扎的幾個車軲轆漸漸癟了下去，車子終於像一隻瘟雞趴在那兒一動不能動了！
秀芹慘白的臉上露出了勝利的微笑，她依舊直挺挺站在車前！
“青頭皮”慘叫一聲，做夢也沒想到秀芹會來這一招。“輸了，輸了！”現在輪到他冒冷汗了！“打，給我打，打死她！”此時的“青頭皮”就像一個輸急了的賭徒，雙眼血紅地高聲嚎叫起來！歹徒們聽此令一下，一個個跳下車，圍住秀芹狠命地拳打腳踢。
“站住，不許動！”
又是一聲炸雷似的斷喝，幾支黑幽幽的槍口同時對準了這幫行兇的歹徒。
“老菜幫子”領著公安幹警及時趕到了！作惡多端的歹徒此時如同被抽掉了脊骨的癩皮狗，一個個鬼哭狼嚎，驚恐萬狀。他們全部束手就擒，無一漏網！
警察同志從泥地上扶起了被打得遍體鱗傷的秀芹。“老菜幫子”又愧又怕地在一旁說：“妹子，對不起，我趕路晚了，讓你受苦了。”秀芹顧不得全身的傷痛，環顧四周急問：“孩子呢？孩子們在哪裡？”“老菜幫子”急忙答道：“都在哩，你放心，都救出來了！”
秀芹聞聽此言，一時倒如傻了一般。她嘴不住抖動著，卻說不出話來，那眼淚早如決了堤的洪水洶湧而出。忽然，她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便朝那輛破卡車衝去，到車前她終於撕心裂肺地喊出了一聲：“蕊兒，我的女兒呀！媽媽來了！”
車門“咣”的一聲打開了，奇怪的是卡車裡面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響。幾束手電筒雪亮的光照射過來，只見車板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孩子，大的六七歲，小的才七八個月大。他們一動不動躺著，彷彿死了一般。原來“青頭皮”一夥怕路上出意外，給他們全都灌下了安眠藥。
秀芹抑制住全身的顫抖，在孩子中焦慮急地尋找著蕊兒，可一遍看過來，沒有！再看一遍還是沒有！她猛然醒悟：兩年了，孩子長相一定變了，怎麼可能一眼認出呢？於是她又心急慌忙朝車下大叫：“大媽，大媽，你快過來！”
“老菜幫子”應聲上車，秀芹拉住她哆哆嗦嗦地說：“快，快告訴我，哪個是蘭蘭，蘭蘭……” “老菜幫子”明白過來了，很快就把一個昏睡的小女孩抱到了秀芹的面前。
秀芹幾乎已經站不住了，她一把接過孩子，連聲輕喚：“蕊兒，蕊兒，睜開眼看看媽媽！你得救了！警察叔叔把你救出來了！”她的眼淚，像雨點似的打在了孩子那黃黃的小臉上！
突然，她感覺到哪兒不對了：懷中的女孩子，右鬢角有顆黑痣，而這是她的蕊兒沒有的！她急忙把孩子右臂的棉衣袖使勁往上一拉，一看之下，她驚呆了，孩子的右臂彎裡沒有花蕊狀的胎記，這也就是明白無誤地告訴她：懷中的孩子不是蕊兒！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秀芹怎麼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忽然她像是抓救命稻草似的，目光直直地盯住“老菜幫子”問：“告訴我，蘭蘭怎麼會唱‘一捋麥，兩捋麥’？這是我女兒唱的兒歌啊，這裡還有哪個孩子會唱？快告訴我啊！”
“老菜幫子”被嚇著了，“這，這歌怎麼啦？這歌是我平時為了哄他們不哭，唱給他們聽的，我還教他們唱‘搖啊搖，搖到外婆橋’，這是老輩人都會的兒歌，年紀大的人都……”
話未說完，只聽“哇——”的一聲，秀芹吐出一大口鮮血！緊接著又“撲通”一聲，她一頭栽倒在車上，人事不省！
秀芹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她的身邊圍著許多陌生人，有醫生護士，還有一些大人和孩子。她的床頭邊，幾束鮮花正怒放著。
見她醒來，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第一個叫出聲來：“醒了，醒了，恩人醒了！柱柱，快叫媽媽，是這位媽媽救了你！”
一個小男孩被抱到了眼前，他怯生生地叫了聲“媽——”緊接著另一名婦女也淚流滿面地抱過一個女孩子：“我的女娃也是你救的，快，快叫媽媽！”
“媽媽！”
“媽媽！”
幾個孩子的聲音同時響起。孩子嬌嫩的聲音中還不時夾雜著大人們喜極而泣的哽咽聲。秀芹終於完全清醒了：原來她在醫院中已昏睡多日。這期間，在公安部門的努力下，已有多個家庭骨肉團聚！得知了秀芹的事蹟，這些家長都執意要見一見恩人！
那個戴眼鏡的中年人擠到床前，恭恭敬敬地朝秀芹鞠了個躬說：“大姐，為了尋找兒子，一年多來我妻子幾乎瘋了，我的企業快倒閉了，我自己也快撐不下去了……您救的不是我兒子一個 ，您救的是我們全家人，我趙培德這輩子該怎麼報答您的恩德呀！”
說到這裡，這個男人就像個孩子似的“嗚嗚”哭了起來。這一來，旁邊那些抱著失而復得親骨肉的大人想到往日的傷心事，也全都默默流下了眼淚。
見此情景，秀芹心中湧動著陣陣酸楚，同時又感到絲絲安慰。這都是一些和她一樣飽嘗失子之痛的不幸父母！如今雖說蕊兒沒有回到自己的懷抱，但這些人家卻得以骨肉團聚了。能用自己的努力撫平這些有共同命運的同胞的心頭創傷，能使一批和蕊兒一樣的孩子免遭摧殘，能將那些惡人繩之以法，自己的苦沒白吃，心血沒白費啊！
從這些孩子家長你一言我一語的敘述中，秀芹瞭解到這次解救出來的一共有19個孩子。公安部門還以“青頭皮”一夥為突破口，破獲了一個涉及全國的特大拐騙兒童案子……說起這些，那位叫趙培德的中年男子說：“秀芹姐，你挖掉的是一個社會的毒瘤！你不僅是我們的恩人，你還是一位英雄！”
一位婦女也說：“那些壞蛋抓住了，我想秀芹的女兒也定能找到！”
一句話，使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來。秀芹的頭，也深深地埋了下去。病房裡靜極了。見此情景，趙培德輕輕地說：“秀芹姐，來之前我們幾個人都商量過了，你為了救孩子，幾乎拼掉性命，今後，我們也想為你和你的孩子做點什麼。你四處尋找女兒需要開支，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趙培德說著將一沓錢恭恭敬敬地放在了秀芹面前，其他人也紛紛拿出錢來，有的摘下金戒指、金項鍊、玉鐲子……
秀芹的眼前，忽然壘起了一堆人民幣和貴重物品的“小山”！環視著身邊這些從未謀面，但心卻貼得緊緊的兄弟姐妹們，她熱淚盈眶。“謝謝大家，心意我收下了，但錢我不收。孩子落難時，母親挺身相救，這是天經地義的。如果收錢，我丈夫在九泉之下，也會責怪我做事不妥……”秀芹說不下去了。
“秀芹姐，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只是想……”孩子的父母們此刻眼睛紅紅的，但都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才是。秀芹微微一笑說：“別說了，我明白大家的意思。但我在經濟上暫時還能對付。我相信，那幫壞蛋落網了，我離找到女兒的日子也為時不遠了。只是有一事，想請大家幫忙。”
秀芹說起“老菜幫子”的事。末了她說：“這老人雖幫壞人幹過事，但關鍵時刻，是她救了孩子。這也是一個可憐的母親。我相信政府會寬大處理她的。只是她年紀大了，女兒是個失去雙腿的殘疾人……”
“秀芹姐，別說了，我們明白了，我們會想方設法去照顧她的，你放心吧！”
秀芹笑了。
這時候，護士又帶進幾個幹部模樣的人來，原來是公安局、民政局、婦聯等單位的領導來看望秀芹。
見此情景，孩子的父母們連忙起身相讓。在秀芹的苦勸下，他們不得已收回了自己的錢物。大家又和前來的領導們七嘴八舌地談了一會，就起身告辭了。臨走前，那個叫趙培德戴眼鏡的中年人交給秀芹一張紙頭說：“秀芹姐，這上面是我們大家的通信地址。今後，我們都是你的親人，若有困難，無論何時，都請你能想到我們，告訴我們，啊！”
前來的領導們給秀芹帶來了慰問品、慰問金，對她的行為給予了高度的評價，同時也告訴了她一些有關的情況：這個特大的拐騙販賣兒童的案子中，案犯絕大多數已落網，只是狡猾如狐狸的“獨眼龍”溜了，現在正在追捕之中。關於她女兒蕊兒的情況，由於“獨眼龍”在逃，一時還無法瞭解她的下落。據“青頭皮”一夥交代的情況看，蕊兒被拐後，由於一直生病，“獨眼龍”急於脫手，便隨便開了價，“處理”給了同夥，此後又幾易其手……
秀芹呆呆地聽著，心如刀絞。領導們後來又安慰了她一些什麼話，他們什麼時候起身告辭，她已全然不知。她的耳邊不停地響著蕊兒喊“媽媽”的聲音。她明白，自己又該上路了。
幾天後，她出院了。嚴冬已過去，街邊的梧桐樹都已冒出了新芽，初春的空氣是那樣清新，就要告別這座曾經留下她一段難忘經歷還有許多骨肉相聚故事的小縣城了，秀芹一時間百感交集。
秀芹到車站寄存處取回了包，但她沒有走。她知道還有一些孩子沒有和他們的父母聯繫上，現在被安排在福利院裡。她要去看看孩子們。
福利院就在縣民政局的邊上。民政局的同志非常熱烈地把她領進了福利院的大門。“小火車，快快跑——”一陣稚氣的歌聲，盪漾在春風裡，讓人們感到心裡暖暖的。“你聽，我們的阿姨在教孩子們唱歌呢。”民政局的同志說。
一語未了，秀芹的腿突然被人緊緊地抱住了，隨即一個尖尖的聲音揚起：“媽媽、媽媽！”
成功救出所有孩子的秀芹，卻發現其中沒有自己的女兒。百感交集中，她決心出發繼續尋找。就在這時，一個稚氣的聲音在喊她“媽媽”，這會是誰？
明天十一點，《母愛無涯》，感動繼續。
願你一切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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