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體溫》by藤蘿為枝

裴川&貝瑤

最好的感覺,

是有人懂你的欲言又止。

《魔鬼的體溫》by藤蘿為枝

“你沒作弊,為什麼不解釋?”

那雙眼睛又軟又亮。

裴川看著她:“有什麼好解釋的。”

貝瑤說:“你跟我走,我們一起去證明。不可以讓人冤枉你。”

裴川低聲道:“貝瑤,那不重要。”

她歪頭疑惑道:“什麼?”

裴川別開眼。

那些都不重要,分數、名聲,什麼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世上萬般,只要你講,我就會拼了命做到。

偏偏原因和感情,卻必須三緘其口,不能說給任何人聽。

貝瑤眨眨眼,她說:“回去好不好?”

裴川眸色沉沉,往校門外走。

“裴川。”她手做成喇叭狀,拉長語調,聲音在冬夜又軟又甜,“裴川——”

他回頭。

貝瑤說:“你回來呀。”

她在雪地裡衝他招手,戴著正紅色圍巾,像個喜慶的小糰子。臉頰粉嘟嘟的,眼睛裡像是盛了一灣清透的湖水。

裴川的原則、憎惡,在那雙清透的杏兒眼裡,沒有容身之地。

他甚至有些惱恨的情緒,他都沒打算怎麼樣她了。

她能不能自己乖一點,安分一點。

你乖一點好不好?自己離我遠一點行不行?

然而小糰子在冰天雪地裡,含笑看著他的方向:“你快過來。”

他過去了。

《魔鬼的體溫》by藤蘿為枝

“我好緊張,你這麼厲害還特別努力,要是我不能和你考上一所大學怎麼辦?”

她是真的在認真想這個問題,九月末的微風吹過她碎髮。

傻姑娘。她的未來有他,約莫是他這輩子聽過最動聽的情話。

他笑了:“不會。不會考不上的,你想去哪所大學?”

貝瑤說:“如果是我,想去B市的大學,聽說那裡冬天也會下雪,就和C市一樣,還不會這麼冷。”

一場奧運會,到底是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同的色彩,讓她認可了那座城市。

裴川說:“那就去B大。”

他沉默了一會兒:“今年冬天寒假,我帶你去B大看雪好不好?”

貝瑤點頭,眼裡亮晶晶的,她說:“我一定會努力的,不會比你差太多。”

他也笑:“嗯,我相信瑤瑤。”

陪著她去大學,是他對未來最好的設想和規劃。

《魔鬼的體溫》by藤蘿為枝

貝瑤打開緊握的雙手,把柔嫩綠枝套進他的無名指。

是一隻戒指。大小剛剛好。

她問他:“你喜歡嗎?”

裴川喉結動了動:“嗯。”

她笑著踮腳,用拇指撫他唇角:“裴川,你開心的時候要笑,難過的時候要哭。不可以活得像個機器,憋壞了自己。”

他低眸,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狠了許久的心,到底沒能捨得還給她,他握緊了拳頭。

她的真戒指以後給另外一個人,他有這個……有這個就已經很好很好了。

貝瑤說:“我特別貪心,現在送你這個,再過幾年,你要還我一個真的知不知道?”

她認真極了,水汪汪的眼睛裡,映出他沉默的模樣。


“好。”

《魔鬼的體溫》by藤蘿為枝

等到天明,他依然沒見她。貝瑤才知道,他這次是真的不要自己了。他沒法要她,要不起她了。

她滿以為走過了青春,她就能陪伴他一輩子,裴川這輩子太苦了,她要給他一個溫暖的家。

可是這個混賬,到底最後還是丟下她了。

天明以後,貝瑤從自己衣領拿出小黃符。她安靜地拆開它,拿出裡面的東西。

彼時太陽昇起來了,警察們也都在。

貝瑤坐在階梯上,陽光灑在她手中,掌心的石頭割裂陽光,光芒萬丈。

所有人側目。貝瑤眼淚流下來。

掌心是一顆鑽石。一個切割了無數次的圓形鑽石,珍珠那樣大。在2009年,它的價值是七八套最好的房子。

是裴川留給她最後的東西。鑽石原本是用來鑲嵌婚戒的,可裴川知道他給不起那個戒指,於是像一隻蚌那樣,忍住痛打磨成了珍珠的模樣。

裴川什麼都沒騙她,他真的有在很努力了,很努力考上B大。

也記得那個午後她送了他一隻草編戒指,貝瑤笑著說:“我特別貪心,現在送你這個,再過幾年,你要還我一個真的知不知道?”

他那時說什麼來著?他溫柔地說好。

《魔鬼的體溫》by藤蘿為枝

裴川喉結動了動:“瑤瑤,你明年畢業,有什麼打算嗎?”

她想了想:“想去當兒科醫生,畢業先去實習,轉正以後再說。”

他抿唇,她未來幾年的計劃裡並沒有和他……結婚。

他聲音微澀:“瑤瑤,我以後會對你很好的。”

她不明白裴川問什麼會突然說這樣的話,然而貝瑤眼裡亮亮的,有些害羞,輕輕點點頭。

他被這樣單純的眼神看得心裡發疼。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裴川愧疚又恐懼,他低聲道:“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你沒那麼喜歡的事情,你會不會怪我?”

貝瑤疑惑道:“什麼是我不喜歡的事?”

裴川說:“比如……干涉你的未來。”

她認真想了想:“如果很嚴重,那我會生氣的。不喜歡的都會生氣,所以你不要做讓我生氣的事好不好?”

他沉默片刻,摸摸她頭髮:“好。”

夜晚的風有些涼,他凝望著她的眼睛,心中既期待又酸楚。

他這輩子,只騙她最後一次。

霍旭讓他有了很嚴重的危機感,金子陽問他,不爭了嗎?

不可能不爭,不會不爭!他不僅要爭,還會直接爭取最後的結果。

他要和她結婚。

《魔鬼的體溫》by藤蘿為枝

一開始裴川進來的時候,比任何裡面的老人還要努力,後來久了,不知道誰在說,裴川以後想要當個科學家。

從這裡面出去還能當科學家的,少之又少,然而他夜以繼日,十分努力。

沒有人理解這份固執是為了什麼,直到今天,一年後有人來看他,大家才知道。

有些人心中的信念和愛永生不滅,不管多久多苦,始終記得一切。


記得那時候他們第一次去做飛機,貝瑤說起科學家,像說起大英雄一樣,眼裡都是對這個世界的熱愛和期待。

《魔鬼的體溫》by藤蘿為枝

你是人間的四月天,永世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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