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槐花香 楊雲冰



又是一年槐花香                      楊雲冰


陽春三月,大地回暖。“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枯黃褐黑的黃土地,換上了鵝黃嫩綠的亮色新裝,各色花樹早已按捺不住久藏一冬的激情,蒼茫的枯黃再也遮蓋不了這蠢蠢欲動的春色,大地像解凍的冰河,一夜之間花樹滿園。

遍生關中平原的洋槐樹似蟄伏休整的舞者,你羅裙,我素衫,一任枝頭開荼糜。在依然料峭的春風裡,溝坡地頭,農家院落,只要有槐樹的地方,素潔的白,濃烈的香。無需靠近,只那隨風而至的槐花香已足以醉倒每一個看花的人,每一個過路的客。

“雪色凝脂迎日月,嬌姿含露淨塵埃”。此時的槐花如待字閨中的村姑,鶴影鴿形,無塵若雪,芬芳流溢。一串串銀飾,恰似懸垂的耳墜,村姑側耳聆聽,暮春漸行漸遠,孟夏日益迫近,跫音細碎,而流年似水。


又是一年槐花香                      楊雲冰


迎春花,桃花,櫻花,牡丹,槐花,次第開放,把春天裝點得奼紫嫣紅。荷花,菊花,臘梅在夏秋冬裡展示著獨特的美麗。我只對槐花情有獨鍾,她陪伴我度過了飢腸轆轆的歲月,帶給我們童年香噴噴的回憶。

“憶昔槐花放,長堤鬧不禁。提籃鉤白玉,呼伴拔青針”扶風人對於槐花的記憶已烙在骨子裡、儲藏在舌尖上。洋槐樹遍佈崖畔路旁、房前屋後,四五月份槐花墜滿了枝頭,在清風裡微微搖曳,潔白如雪,清香醉人。蜂蝶飛舞,掩映在嫩綠之中的槐花讓夥伴們垂涎三尺,於是三三兩兩相約,有的爬上樹攀折槐花,有的仰頭用帶有鐵鉤的長竿連同細小樹枝扭斷拉下,有的蹲在地上用手捋下花苞,趁機偷吃幾口。摘槐花時不小心被刺扎破手是常有的事,突然有人尖叫,歪嘴呲牙直喊疼,原來嘴裡的花苞裹著一隻蜜蜂。

“院後門前次第開,群芳謝盡獨登臺。能穿玉串妝村舍,可採鮮花作食材”。把新鮮的洋槐花摘下來,用清水淘洗乾淨,然後拌上面粉,蒸二十多分鐘,香氣四溢的槐花飯就出籠了,空氣中瀰漫著馥郁的香味兒,飄逸開去,於是整個村莊也醉倒在這槐花香裡。吃著槐花飯,細細品嚐槐花的味道,逝去的人和事留在心裡,縱使皺紋伸展,鬢髮添霜,依舊溫暖如初。


又是一年槐花香                      楊雲冰


“門前種棵槐,財運自然來”。洋槐樹是北方常見的一種樹,普通的有些老土,粗糙中有些醜陋,卻是扶風人最鍾愛的樹,它遍佈山川平原,象多年的老親戚一樣根植在這片周原厚土上,走過了風風雨雨的歲月,她從不挑剔生長的環境,深深紮下根來,融入這片天地,百折不撓地向上生長,迎著朝陽,心向藍天,陪伴了父輩艱難的日子,也溫暖了我們兒時的時光。她樸實無華,樹皮粗糙,如同西北老農長滿老繭的雙手。她生命力旺盛,抗旱耐澇,在黃土地上傲然挺立。她紋理平直,木材堅韌,如同這片土地上的父老鄉親。

我鍾愛洋槐花,她沒有水仙的柔弱多情、沒有牡丹的富貴豔麗,沒有梅花的鐵骨冰心,卻與自然頑強抗爭,一次次地託舉起生命的燦爛。

我讚美洋槐花,她浸染了流年,繁花簇擁,使人賞心悅目。“槐林五月釀瓊花,鬱郁芳香醉萬家。春水碧波飄落處,浮香一路至天涯”饑荒年景時,默默付出,救人於饑饉糧慌時,不等花期怒放,只願他人無災。

遠處的洋槐花含苞欲放,空氣裡飄蕩著絲絲清香。此時此刻,我為洋槐樹如夢的花期而感動著,為生命的搏動而感動著……

十里香風潤肺腸,

招蜂引蝶入槐鄉。

玉花串串凌空舞,

林蔭茫茫湧素裳。

不以濃妝爭國色,

僅憑淡雅奪佳芳。

楊雲冰簡介:

楊雲冰,陝西扶風人,中共黨員,男,生於1968年6月。中國散文學會會員、寶雞作家協會會員、寶雞雜文散文協會會員、扶風縣慈孝文化研究會常務副會長、扶風縣作家協會秘書長。

有散文集《站在秋天阡陌上》由團結出版社發行。他說:寂寞的靈魂需要一個真實而靜靜的影子,若無真情抒寫,熟若擱筆養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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