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文:咬我的狗狗,投幾隻蘋果能擺平,可亂咬公序良俗的狗狗呢?

這輩子總共就寫過兩篇關於動物的文章,碰巧寫的都是狗狗,而這兩篇文章投稿之後都在第一時間被報紙採用,其中一篇還被編輯起了一個一次性的欄目名“新世說”。去年夏末曾經計劃寫一篇《掙扎在死亡線上的魚》的,但至今都沒顧上動筆。

我咋會淪為群狗的公敵

所以做夢我也不曾想到過有一天我會淪為群狗的公敵受到圍攻。我像往常一樣心無旁騖早出晚歸,當禍從天降的時候我真是始料未及,我路過一個從未駐足過的院子門口繼續前行的時候一隻狗突然就從後面衝上來在我褲腿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所幸我秋褲保暖內褲皮褲裡外三層披掛得刀槍不入才保證了毫髮未損。

在我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刻,它就跑開數米遠的距離,一面身體保持戰鬥姿勢準備隨時應對我的反擊,一面扯開嗓子衝我歇斯底里地狂吼,它一呼多應整個巷子裡的狗都衝出來朝我破口大罵,這時候我才發現這條百米上下的巷子里居然有四五條狗,眾口一罵震懾力之大堪為爆棚,而且一連多日天天如此。

雜文:咬我的狗狗,投幾隻蘋果能擺平,可亂咬公序良俗的狗狗呢?

尤為讓我難以接受的是巷子裡這麼多人它們唯獨對我如臨大敵,好像我犯了什麼天怒人怨的彌天大罪,每天只要我步入巷子它們就群起而圍攻我,這委實讓讓我尷尬又傷心,我打零工的時候常常一天之內要換多位老闆多個工種,衣服表情之豐富比乞丐強不了多少,但八九年裡也從未受過狗狗的攻擊,而現在,時尚的皮褲,飄逸的風衣,頗具個性的帽子,高幫的皮鞋,自信還不至於有礙市容,關鍵是我跟它們素無瓜葛它們攻擊我沒道理呀!

可是想這麼多有什麼用呢?我得想辦法先化解了危機再說。

肉包子打狗不行,我就用蘋果打狗

我想過報警但總覺得有點小題大做沒事找事的嫌疑,而且,滿大街的人唯獨攻擊我一個人這能說清楚嗎?鬧心的是每次受到攻擊的時候我總是苦於一塵不染的巷子裡找不到任何物品可以拿了做自衛的武器,真心話我不想傷害它們之中的任何一位,我只想達到能讓它們對我望而卻步的境界,只想使我多少有點不怒自威的自尊,如此而已。

我曾想過“肉包子打狗”的方案,但這個方案雖然能傳遞我有意和解的誠心,卻不能表達我無辜受到圍攻的憤慨,權衡利弊的結果是我買了幾斤蘋果,外觀口感俱佳的那種,誘惑力和堅硬度恰到好處的那種。

早上出門上班的時候我在衣袋裡裝進了兩個蘋果,從這時候起直到下班打道回府,我一直都在殘酷壓迫體內蠢蠢欲動虎視眈眈的饞蟲,不使它們對這兩個可憐的蘋果的果身安全構成威脅,臨近巷口的時候我的雙手本能地就伸進衣袋死死抓住兩個蘋果,做好了一級戰鬥準備,我全神貫注高度戒備地通過第一條狗所在的院子,當它吼叫著箭一樣衝出來的時候,我把連日來的屈辱和憤怒全部傾注在一個蘋果上,使盡全力向著離它最近的地上砸去。

雜文:咬我的狗狗,投幾隻蘋果能擺平,可亂咬公序良俗的狗狗呢?

蘋果爆炸式地碎了,碎屑像彈雨一樣射在它身上,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狗慌不擇路連自家的門都沒進,向著巷子外面逃走,對我的叫罵也忘了,我如法炮製,另一個蘋果飛向了第二條狗,另外三條狗在我打出第二個蘋果的時候就都一鬨而散了。

就這樣,連續三天,當我付出了六個蘋果的壯烈犧牲之後,巷子裡的犬吠徹底消停了,第四天,我一如既往地帶著四個蘋果出門, 上下班的路上都沒見到它們的身影,反常的沉寂讓我有點不太適應了。

領頭咬我的狗狗竟然是一個熟人家養的

有一天,我從第一條狗所在的院子半掩的門後看到了一個久違的腦袋,我湊過去問她:“你住這啊?”

“是啊”

“那狗是你養的嗎?”

“嗯”

“你打過我的電話嗎?”

“是啊”

我腦子裡嗡地一下,好像什麼都明白了。

這老太太是我一年前共事過半天的搭檔,我幹了一個上午就離職了,前陣子她從老家回來,不想回老店工作了,要換個店,她一邊撿破爛一邊找工作,我陪著她諮詢了幾個店都沒能達成合作意向。我說我會留意各店招聘信息,有消息了會打電話給她(她自己不識字看不懂酒店的招聘廣告),但她自己卻沒有電話,只好拿走了我的電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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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於某些特殊的閱歷,有些人在特定的環境中會有這樣那樣的恐懼感。有的人恐高,站在高處往下一看會一陣眩暈,感覺自己好像已經在極速下行中,感覺自己已經是拍在地上揭也揭不下來的一灘泥;有的人有過馬路恐懼感,人在馬路上往來路上一看,感覺成十上百的車不好好趕自己的路都在不約而同地朝著他(她)衝了過來要撞自己似的;有的人恐懼電話,撥完要呼的號碼準備點下最後的撥號鍵的時候突然莫名地恐懼起來,雙手和腿情不自禁地抖了起來,猶豫的過程比受刑還痛苦,同樣由於恐懼他會在慌亂中掛掉重要的來電,而且沒有勇氣回撥給對方,而我就是第三類人。

因為這樣的原因我的電話一向很少,偶爾跟父母通個電話,事先準備好的很多的話語,在電話通了的那一刻瞬間蒸發了,一句也想不起來,每次都在嗯嗯啊啊中消磨了與父母通話的機會。

正經電話沒幾個,騷擾電話卻是不少,因為經常投稿,隔三差五地就總有一些有償出書有償發表論文的電話來找你,還有賣房賣車賣保險的商家的電話也經常不請自到,尤其是我這個卡的原主是一位叫曹穎的醫生,她呢可能跟一些醫療刊物和機構有聯絡,從我持卡開始至今幾年了還有人打電話找她聯繫考試、發表論文事宜。每每碰上這種來電我都沒聽完對方的自我介紹就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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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打我電話的時候我聽到的是一個陌生中年男子的聲音,他口音很重,加之我自己聽力不濟,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又兼自己當時心情不好,就沒好氣地說了聲“你打錯啦!”就掛斷了(但事實上我早就為她收集了好幾個招聘信息)。

這件事無疑是在社交問題上所犯的又一次低級錯誤,在老太太租住的院門口看到她之前我一直都把那個電話混同於其他所有騷擾電話之中。老太太一定是求人替她給我打的電話,她一定受了人家一頓狠話,這一刻我不止是對老太太心存歉疚,也為自己反擊狗狗們而無地自容,甚至對它們的俠肝義膽心生敬意了。

我想到了一群披著人皮的狗狗亂咬雷鋒

雷鋒從一箇舊社會無依無靠的孤兒華麗轉身為一名光榮的解放軍戰士,他熱心公益愛做好事,一是出自自身的善良慈悲,二是源自他對新世界發自內心的感恩。胡適說,做學問要從無疑處有疑,做人要從有疑處無疑。某名嘴的能耐就是在做人上慣於從無疑處有疑,他“義”憤填膺地說:“雷鋒做好事不留名,但做了事卻都會寫在日記裡”。

日記不是寫給別人看的,雷鋒的日記也不例外,雷鋒也是有血有肉善於思考的人,做什麼不許人家在日記裡寫一寫,這樣的人格誰敢恭維!雷鋒的日記不是自己要公開的,雷鋒做好事成名,他的身邊有了跟蹤報道的記者,公開自己的日記乃是上級給他的重要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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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名嘴還質疑雷鋒“哪來那麼多錢?”這個質疑不止暴露了他的人品卑下還足夠無知:如果你自己熱心慈善我也願意給你捐款,每個把慈善做成事業的人手裡都不可能只是自己的錢,如果這些錢來自政府那隻能說這個政府是仁義之師,但這件事到了有嚴重人格硬傷的某人的嘴裡就完全變味了;雷鋒是個二十上下的半大孩子,他的日記能讓哲學大師毛澤東反覆地讀,這樣的日記讓僅憑鄰牙利齒取媚庸眾矇騙的你來寫,你能嗎?

我其實也是有話想問雷鋒的,雖然雷鋒時代的社會風氣很好,但我還是想知道雷鋒有沒有像我一樣一心一意栽種善根,有時候因為這樣那樣的意外結出的往往是惡果?

感慨:汙名雷鋒讓社會道德錯亂,向這些歪嘴狗狗投砸幾個蘋果能嚇退麼

據報道,彭宇案後某日某城天降大雨,公交站臺積水甚多,一位老人下車時有好心市民攙扶了一下,豈料老人眾目睽睽之下掙脫攙扶故意跳進水裡不動了說自己是被推下車的;另據報道,一女士騎摩托車在某城十字路口摔倒,視頻監控記錄她被後到的司機扶起之後反誣人家撞了她:“你沒撞我你扶我幹嘛?”,還真應了媒體當初威脅的“往後老人倒地了還有人敢扶嗎?”。

但錯誤的輿情是媒體誤導和煽動起來的,司法圈內專家認為一審法官王浩的判決沒有問題,彭宇案說白了就是當年的遲志強案的複製版:輿論裹挾司法制造冤案禍害無辜,沒有犯錯的法官王浩被調離職位並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雜文:咬我的狗狗,投幾隻蘋果能擺平,可亂咬公序良俗的狗狗呢?

王浩既然無過,要追責也該是追立法機構的責任,遲志強案過去這麼年怎麼還會發生彭宇案?法不責眾已經很不健康了,怎麼可以任由人多勢眾就可以干擾司法公正禍害無辜呢?彭宇終究還是承認自己撞了徐壽蘭。可那些信口雌黃為彭宇鳴冤的媒體負責任了嗎?它們受到過懲戒了嗎?

面對頻發的訛詐恩人新聞事件,它們有誰愧疚了嗎?我還想斗膽扣問中國司法誣告和偽證會受到法律的懲罰,被救者訛詐恩人就功德無量了嗎?

由此,我想到了那條小巷裡咬我的狗狗,而領頭咬我的狗狗的主人,竟然還是我幫助過的、還在繼續幫助的一個熟人?那幾條狗狗被我幾個蘋果擺平了,可社會上那些不分青紅皂白,咬亂社會道德秩序的狗狗們,投幾隻蘋果能餵飽,能讓他們為社會的公序良俗搖尾巴示好呢?


作者:姚信成, 甘肅省蘭州人,2020.04.22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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