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後。
林白露渾渾噩噩地披上了婚紗,站在了城外郊區的婚禮現場。
本應陪她走過紅毯的岑父沒有到場,只有岑母腫著眼睛出席她的婚禮,望著她欲言又止。
她孤身一人踏上紅毯,連個伴娘也沒有。
也許,這一場婚禮,真正高興的只有付寒石一個人。
那端的付寒石帶著淺笑,等著他的新娘向他走來。
他滿心歡喜的樣子,不像平常那樣清貴,如隔著雲霧似的,淡泊而有距離,現在的模樣,像初雪消融的山林,美好又純粹。
林白露輕笑出聲,她都分不清哪個是真正的付寒石了。
此刻的付寒石,誰會把他跟昨晚的惡魔聯繫起來。
她當年,不也是被這幅樣子騙了嗎?
一步、兩步、三步……
越靠近付寒石,她心中那個念頭越清晰。
這場婚禮,是她的葬禮。
埋葬了曾經的林白露,和她心中最後的情意。
林白露漸漸走向他,走到中途眼皮卻越來越沉,腳下突然一崴,她直直地摔落在地。
醒來時,她人已經在醫院了,手上還帶著針孔。
付寒石守在一旁,神色有些慌張。
林白露強撐起身體,虛弱地問道:“我媽呢?”
令她萬萬想不到的是,付寒石竟然捧出了一個骨灰盒:“白白,節哀。”
她瞬間愣在當場,如遭雷擊。
一把掀過被子衝出門外,她不相信,付寒石一定是在騙她!
就在這時,門外兩個小護士的聊天吸引了她的注意。
“唉,也真是慘,那個新娘子剛暈倒進醫院,她媽媽就自殺了。”
“是啊,好好的一場婚禮沒辦成,這就要辦喪禮了。”
林白露踉踉蹌蹌地衝出洗手間,跑到那兩個小護士的面前:“你們說的新娘子的媽媽自殺,是哪個?”
看著突然出現的人,小護士都嚇了一跳,其中一個小護士用自己的手機調出了一個新聞。
“就是今天那場天才外科醫生付寒石的婚禮啊,他的新娘半路暈倒,岳母隨後自殺,這事現在可鬧得沸沸揚揚的……”
看清了新聞內容後,林白露瞳孔不自覺的一縮。
付寒石說的是真的?!
怎麼會?
前幾天他們不還在商量,一起出國定居嗎?
林白露想起付寒石說的他們在鬧離婚的事情,還有隻出現在婚禮上的母親,臉色瞬間慘白一片。
她不管還在病房的付寒石,拔腿跑出醫院,攔了一輛計程車往自己家而去。
推開家門,滿室的血腥味充斥在她的鼻腔中,地面上全是清洗之後的水跡。
岑父坐在臥室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她撲上去蹲在父親的腳邊,帶著哭腔開口:“爸,是真的嗎?”
岑父側過頭來看著她,似笑非笑地模樣。
“別叫我爸,噁心!”
“爸,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以為你媽為什麼自殺?因為你是個孽種啊!她沒臉啊!”
林白露跌坐在地,驚呼出聲:“什麼?!”
“你是你媽跟野男人偷情生的孽種!”要不是不小心看到了岑母和野男人的那些信件,他還一直被矇在鼓裡!
“不!我不信!”
岑父冷笑著轉身從櫃子裡拿出一把信件,手一揚,泛黃的信件落了林白露滿身。
“那你就好好看看,你那個母親是多麼‘賢良淑德’!”
林白露顫著手,拆開一封信件,匆匆掃了幾眼,她不敢置信地又拆開另一封。
每看一封,她的淚就多一分,上面一言一語全似在諷刺她家多年的闔家美滿。
她此刻心中千頭萬緒,亂糟糟地侵蝕著她的理智。
望著失魂落魄的林白露,岑父本來報復性的一絲快意也被衝散了,眼裡帶上幾絲淚花。
他蹣跚著往門邊走去,聲音漸行漸遠,半是感慨半是心酸。
“冤債啊……有本事你就瞞一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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