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叔华和陈西滢:经不起细看的爱情神话


凌叔华和陈西滢:经不起细看的爱情神话


杜鹃吐艳,玫瑰含蕊,牡丹怒放,菊花舒展,腊梅傲雪……这些都是好事的我们硬扣在花卉头上的帽子,花红柳绿,就生物解剖的意义而言,就是为了让自己这一物种能在弱肉强食的生物链里占得永远的一席之地。

经不得撕开面纱的,何止是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多年前,虹影的一部影射民国才女凌叔华的小说《K》曾招惹了一场诉讼大战。虹影的作品,在我属于可看可不看之列,就像满满一大钵沸腾鱼,请上菜的小姑娘用漏勺捞去浮在上面的红辣椒,你会发现这是一只皮多肉少的柚子。就是因为这场诉讼,我读了《K》,读完很责怪虹影,多么清雅的凌叔华,被她塑造成一个流连于朱利安·贝尔身体、有一点点不知廉耻的女人。

那么,真实的凌叔华到底是什么样的?2009年11月23日出版的《三联生活周刊》刊登的陈小滢口述的《回忆我的母亲凌叔华》,撕开了轻轻笼在水仙花一样幽雅的凌叔华身上的那层薄纱。


凌叔华和陈西滢:经不起细看的爱情神话


与朱利安·贝尔之间的情色往事,真的有。虹影不是无中生有,她只是在有些暗淡了的旧事上涂抹了能让现代人赏心悦目的鲜艳色彩。

《回忆我的母亲凌叔华》中,将凌叔华与朱利安·贝尔的这段往事简略地记述在了“插曲”这一小标题下。如果这段可以用现代语言概之为“出轨”的行为,真是凌叔华婚姻生活中的插曲,倒是用风流韵事给这个民国才女增添了几分妩媚几分传奇几分因为叛逆带来的一点点可爱的坏,问题是,这所谓的插曲只是凌叔华失意的婚姻生活中被世人共知的一个细节。

失意的婚姻生活?是凌叔华与陈西滢的婚姻生活吗?一对才子佳人,且这佳人能写善画赢得过情圣诗人徐志摩的惊鸿一瞥,他们的婚姻生活难道是被彼时的人们粉饰了的童话故事?女儿陈小滢在自己也步入暮年后的坦诚相告,总是对的:

“我小时候,最不喜欢在家吃饭,因为他们两个不说话。”

“‘一个女人绝对不要结婚。’这句话从小到大,我不知听了多少遍。我想她可能对自己的婚姻心生悔意。”

“我记得有一次几位美国的汉学家来我家拜访,其实想同时见父亲和母亲,但母亲觉得自己更有资格,所以她不让父亲出面。我记得那一天把父亲气坏了。”

……

说的是陈西滢和凌叔华吗?说的就是陈西滢和凌叔华!所以,没有什么红袖添香,没有什么举案齐眉,没有什么相敬如宾,有的只是被当时和后世抹在油画布上的颜料,远看是一幅温暖的爱情故事,近观,却是千疮百孔。

倒是刚刚读过的一个小中篇《爱会长大》,让我感觉到了一种温良敦厚的爱情。


凌叔华和陈西滢:经不起细看的爱情神话


这篇发表在2009年第6期《收获》杂志上的小说,主角大约都是80后。由女孩到女人,董珍珠集上海小囡的“作”于一身,而男孩陈程似乎还未及过渡到男人,面对一味进攻的妻子,只会一味地忍让,就是前者一遍遍地以离婚要挟,后者还是一遍遍地退避三舍,直退到犄角旮旯我们这些看客以为作者滕肖澜要在虚拟世界里再添上一例80后男女都薄情的个案,不想,陈程无意间化干戈于玉帛、百炼钢成绕指柔,小说的结尾处:

她发了条短信过去:我在看月亮。你呢?

他回道:我在看你。

她道:胡说,我在哪里?

他回道:你在我心里。

董珍珠微笑了一下,捋了捋头发。很快的,回过去:“你也在我心里,一直都在。”

坦白地说,小说读到这里,我的嗓子眼紧了紧,感动于平常人之间建筑在柴米油盐上的爱情生活。可是,

为什么总要等人到中年后才能彻悟男人与女人之间绵厚的感情不会惊天动地?这时,我们已经把岁月中最美好的年华蹉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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