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歌一故事:《孟婆的碗》(一)奈何橋上,摔孟婆的碗

綺羅城東,郊野外一處小村子裡,一名叫祥雲的女子突然一病不起,她的情郎塵恭為她請來了郎中。

郎中說祥雲脈象極弱,經診斷應是去綺羅山採野菜時入山太深,被不知名的毒物刺傷了。

綺羅山植被繁茂,藥草、毒草甚多,就算是醫者也不敢進的太深,尋常人家一般都很小心,採摘野菜也只是在山腳。

塵恭聽聞很是擔憂,便問郎中如何醫治。

不想郎中卻說,此毒可醫是可醫,但是需要時日,如今祥雲缺的就是時日。

如果郎中傾力相保,祥雲最多還有五日,但是試藥也許會失敗,如若失敗一次,那便迴天無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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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恭焦急萬分,又問郎中可有其他辦法。

郎中說綺羅山附近的九斷崖壁上生有一種雪殘蓮,此蓮蓮瓣可解百毒,現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塵恭速速啟程,腳程快些可在五日趕回。

說罷,郎中給了塵恭一瓶百藥丸,服此可壓制一般的毒物,可保他順利到達九斷崖。

塵恭一刻也不敢耽擱,去到鎮上買了馬匹就往九斷崖趕。

平路還可騎馬,到了崖壁就得獨自攀爬了。

幸得塵恭平時身強體壯,攀爬崖壁不那麼費力。

約麼第二天傍晚時分,塵恭便望見了那株雪殘蓮。

欣喜之餘,只想著快點拿到蓮瓣,好救治祥雲,也顧不得疲憊不堪的身體,繼續攀爬。

到了雪殘蓮處,剛取出匕首,便看見從蓮身後竄出一條頭大如馬車、面目猙獰、身長數丈的巨蛇,它通體黝黑,眼大如燈籠,蛇頭昂著,直直地盯著塵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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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恭哪裡見過如此陣仗,早就嚇呆了,匕首早已從手裡脫落,掉進了山崖。只聽神話故事中神物自有神獸守護,不曾想一株能解百毒的雪殘蓮也是如此。

只見那黑蛇蛇頭稍稍探近塵恭,巨長的蛇信子從塵恭耳邊擦過。塵恭嚇得緊緊閉著眼睛,心裡怕到了極點。

等了片刻,也不見那蛇有什麼動作,塵恭便稍稍鬆了一口氣,心想平時只知山裡小蛇對靜止的東西觀察不清,想來這巨蛇也是如此了。

塵恭想等巨蛇徹底鬆懈下來再動作,可就在巨蛇縮回身子的那刻,他腳下踩著的石頭突然鬆了,發出一聲響,隨即便見那巨蛇蛇頭猛地一回,張開大嘴,吼了一聲,瞬間惡臭撲鼻。

塵恭心下一驚,沒穩住身形,便跌落下山崖,就此殞命,葬此一生。

魂魄離體,塵恭看著已經面目全非的屍身,心下淒涼,不曾想竟會在此殞命。

思索間便看到了前來索魂的鬼差,可是心裡著實放心不下祥雲,便同鬼差大哥商量能否允自己遲離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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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差大哥一語不發,毫無所動,走近他身,套上鎖鏈,扯著便走。

唉,如今還能如何呢?

不消多時,便踏上了黃泉路,看到了忘川河,到了奈何橋邊,也見到了那賣湯的孟姓家婆。

青石橋面,五格臺階,橋西為女,橋東為男,千年回眸,百年約定,開始於斯,情斷於此。

塵恭在橋東,看著前面這些已經死去的鬼魂,他們喝孟婆湯前會望一眼望鄉臺,只一眼,便痛哭流涕,大多是對人間的不捨吧。

終於輪到塵恭,不知為何孟婆一揮手便把望鄉臺遮住了,端著一碗摻雜著世間萬情的孟婆湯,直叫他喝。

塵恭不解,便問孟婆:“為何不許我看望鄉臺?”

不想孟婆卻說:“你年紀輕輕便已殞命,定是有飛來橫禍,無妄之災,在人間也是有無數不捨,不看也罷,看了也是徒增憂傷,還不如直接忘卻了斷。”

塵恭看著眼前那一碗湯,湯中居然浮現出了祥雲的臉,他突然一揮手,打掉了那碗湯,直喊著不要喝,直嚷著想見她,直吵著放不下。

許是孟婆憐塵恭年少殞命,著實可惜,見此模樣便渡了塵恭一滴還魂露,允他還陽一日,了卻心願。不過,一日內需必歸地府,不若,轉世不成,投胎無望,孤魂野鬼,永不超生。

塵恭連連點頭,跪謝孟婆,心裡想著只需把祥雲託付於可靠之人,便速歸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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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待塵恭回到陽間,便聽到了祥雲成親的消息。

整個村子孰不知,祥雲鳳冠霞帔、嬌俏模樣正是塵恭一生所求?她這是要嫁與誰?

待塵恭趕到成親現場,看到那新郎官卻是那日為祥雲把脈的郎中,而聲稱病重將不久於人世的祥雲就那麼好好地站在那裡。

一瞬間,塵恭都懂了……

塵恭箭步衝上去,對著祥雲,怒目而視,開口問她:“你為何如此?心痛欲裂的滋味,你曉得嗎?你這般舉動,又將我置於何地?”

不曾想,面對塵恭的質問,祥雲卻反問:“你居然沒死?”

哈,原來塵恭拼了命都想要的女人,早已有了二心,移情別戀,不惜布這麼大的局,取他性命,謀他家產,真是有心了啊!

祥雲看此情景,對塵恭說:“我愛他,你別再糾纏了。”

呵呵,塵恭目眥欲裂,剛想開口罵,一股血自喉間湧出,隨後便感覺身體飄飄欲飛,塵恭明白,一日時辰將至。

祥雲似看出了塵恭這次是真的命不久矣,嘴角微翹,笑了起來。

這笑曾是塵恭最愛,如今多麼的諷刺。

祥雲眼看著塵恭身形俱散,笑容越來越明顯。

塵恭不甘心啊,轉世不成如何,投胎無望又如何,那便讓這世間多一孤魂野鬼吧,他定讓這兩人,餘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呵!

【故事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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