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當如唐伯虎 做人要學文徵明

時光匆匆,總是不經意間雕刻出不同的人生和命運。有些人走得快,卻像煙火一樣,絢爛美麗過後再無聲息;有些人走得慢,卻步步蓮花,蜿蜒綿長。

唐伯虎和文徵明就是這樣一對好友,同年出生,少年相識,卻沒能“白頭到老”。

一個聰明早慧,幾起幾落,一個彷彿落在時光之後,緩緩前行。你不等我,我也趕你不及,如何相遇在生命盡頭?只留一席遺憾。

風流當如唐伯虎 做人要學文徵明

唐伯虎與文徵明畫像

記憶中的唐伯虎還停留在“點秋香”時的志得意滿,無奈真正的唐伯虎一生只能用一個“慘”字形容~

唐寅字伯虎,1470年出生於蘇州一個小酒館,雖然祖上也曾做官,但家道中落,淪為士、農、工、商中最末一等。

父親一心想要他步入仕途,光耀門楣。可喜的是,唐伯虎從小天資過人,雖然貪玩,但稍稍用心就不同於常人,實在是學神本尊。

十六歲考中秀才,名震江浙,“四海驚稱之。”十八歲娶得官家之女,人生圓滿,夫復何求!

然而逍遙快活的日子只過了24年,卻幾乎是唐伯虎人生的一半。

本命年對唐伯虎來說,簡直是人生黑暗的轉折點,父母、妻子、兒子、妹妹在這一兩年相繼離世,熱鬧的一大家,轉眼間幾乎只剩他一人。

唐伯虎後來的許多畫作落款為“白虎”,白虎星在星相里是帶來災難的凶神,可見心中憤懣難平!

畢竟還年少,在好友的規勸下,唐伯虎振作起來,潛心讀書準備科考。這時的唐伯虎依舊才華橫溢,卻愈加放浪形骸,早早生了白髮。

風流荒唐之名隨著唐伯虎的才名一起傳遍大江南北,他活得濃墨重彩,恣意汪洋。

但泱泱朝野如何容得下這樣的閃閃發光?唐伯虎27歲科考時名落孫山,只因為提學御史方誌厭惡他宿妓酗酒的惡劣行徑。

後來,在蘇州知府曹鳳、文林、沈周等名士的求情下,方誌才同意“補遺”讓他參加鄉試。

28歲時,唐伯虎一不小心就考了個省狀元,人生似乎又有了起色,又有了得意忘形的理由。

風流當如唐伯虎 做人要學文徵明

唐伯虎

他忘了這次考試機會的難得,中舉後變本加厲,沉迷酒色。“人生得意須盡歡”像是唐伯虎終其一生的座右銘,誰勸他正經做人,他就敢於跟誰開撕,包括一直為人寬和的文徵明。

次年,唐伯虎與江陰徐經一起進京參加會試,土豪徐經帶他拜訪了各路高官豪門,禮送往來間卻倒黴地捲入當年的科考舞弊案。

按說唐伯虎這樣的學霸不需要走歪門邪道,可偏偏他就捲入這樣一個嚴重又丟人的大案。案子審了一年,沒有確鑿證據,但他卻被貶為地方小吏,終身禁考。唐深以為恥,拒不就職。

後來的他日子一天比一天慘淡,妻子出走,失意遠遊,久病臥床,與弟弟分家,靠賣文畫為生。好不容易眾籌了一個桃花庵別業,卻仍舊頹廢低迷,荒唐度日。

與生活周旋到四十歲,唐伯虎的黴運想著也差不多該結束了,但更驚險的一劫就在這一年。

他曾寫過“三日無煙不覺飢”、“又摘桃花賣酒錢”,這不是文人的清雅情趣,而是他生活的真實寫照:食不果腹,頹靡消極。

很多人總結過唐伯虎的一生,說他性格不好,或者生活方式不好,所以才落得這麼個悲慘結局。

但許是他,急了點。倘若他慢慢來,話好好聽,事好好做,樂慢慢享,結局可能會好很多。

與其好友唐伯虎比起來,文徵明確是傻得可愛。

他七歲還不會說話,父親文林卻不著急,認為大器晚成,這都不是事兒。十一歲時,文徵明終於會說話了,被送去私塾唸書。

十四歲時,文徵明結識唐伯虎,這個天才少年必定讓文徵明無比羨慕過,但父親的信任使他不畏懼緩慢,不忐忑時光的流逝,保持著內心的安定平和。

若唐伯虎是騎著快馬,一日看盡長安花,那文徵明則是竹杖芒鞋緩緩至此,一花一葉盡入眼底,慢慢咀嚼著人生百態。

文徵明小時候雖然不太靈光,但良師和刻苦也成就了他滿腹才學。詩、文、書、畫無一不精,堪稱全才,與唐伯虎同為“吳中四才子”。

風流當如唐伯虎 做人要學文徵明

文徵明

他為人謙和而耿介,德行出眾。一生與妻子相濡以沫,從未變心。

唐伯虎曾多次聯合妓女捉弄文徵明,也沒能得逞。儒家氣節在他心中堅如磐石,無懈可擊。

唐寅雖落魄,但早早中了個解元,文徵明考到五十多歲都沒考上,足足考了九次都還只是個秀才,與范進也相差無幾。

但不可否認,文徵明的才能和德行都不亞於唐伯虎。在唐伯虎的生命走向盡頭之時,文徵明的人生似乎剛開始不久。

53歲時,文徵明雖然還是不能高中,但聲名遠揚,被推薦做了翰林待詔,終於圓了入仕夢。

他為人清高自持,不事權貴,又屢遭人嫉妒排擠,任官不久便多次請辭歸鄉。

終於,57歲的文徵明放舟南下,定居蘇州,從此致力於書畫詩文,不求仕進,成為吳門畫派舉重若輕的人物,“文筆遍天下”。

文徵明不緊不慢地過完89年長壽的一生,直到最後一刻還在發揮餘熱,為人書墓誌銘,未待寫完,“便置筆端坐而逝”。

他的作品越到後期越有神韻,妙趣橫生,這是時間賦予他的厚度,非一朝一夕、一時才情可成。

回顧二人一生,唐伯虎早負盛譽,一心求成,終是枉然;文徵明大智若愚,細雕慢琢,卻插柳成蔭。

世事紛雜,總以為一切要趁早,奪個先機,其實還未曾準備好。時間有限,總以為要及時行樂,不負青春,而青春與行樂何干?

從善如流,才能見容於世;心性平和柔韌,方能寵辱不驚,細水長流。

——摘自 歷史上的今天 www.51lish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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