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好妹妹”裡的張小厚,開始做自己

除了聲音本身,我在張小厚新EP《柏林》中,幾乎聽不到我們熟悉的“好妹妹”裡的張小厚的樣子。或者說,

《柏林》裡的張小厚打破了在組合中單純的柔軟文藝、詼諧幽默的形象,藉由自我的創作,實現了一種音樂上的豐富和重生,探索出前所未有的思考性和實驗性。

當“好妹妹”裡的張小厚,開始做自己

德國首都柏林是這張專輯絕大多數歌曲的誕生地,是靈感來源,也是音樂產生的環境。我一直覺得,對於絕大多數創作人來說,他本身就是他所在環境的濃縮和代表,他的創作自然也會不經意地帶上所在地的氣質。好妹妹其實就是鮮活的案例。

張小厚這張個人EP的“地域”新鮮感也是如此,不過,它更多因為一種音樂寫作模式的創新和改變。他飛赴柏林的音樂創作營,在與各國音樂人的交流和碰撞中,他完成了EP大部分作品的寫作。在那座建築冷峻、歷史厚重、藝術前衛和高度現代化的城市裡,他的音樂也帶上了這樣的氣質。

當“好妹妹”裡的張小厚,開始做自己

音樂創作營在國外來說,是一種非常成熟和常見的音樂創作方式。目前華語樂壇也開始借鑑和使用這種模式,如以唱片公司牽頭、在中國舉辦的音樂寫作營,這幾年已經有不少。今年,像是張小厚、張信哲這樣一線的音樂人,也開始在創作營的模式中尋求全新的創作,成為華語樂壇較早使用這種模式做音樂的人。

畢竟,對於音樂人來說,一個人的創作總是有專長的,也可能會陷入到某種程度上創作的“安全領域”。創作營能讓不同創作者相互激發,各自發揮所長,也各自學習彼此,在靈感的迸發中不經意間就創作出一些好的作品,成為樂壇源源不竭的生命力。在華語樂壇,這寫作方式具有啟發性和示範意義。

因為創作營的碰撞,張小厚的這張《柏林》就帶上了很強的音樂實驗性。像是EP第一首歌《浮游勝景》,用長達36秒的Intro標記出與張小厚此前作品的不同。這段Intro既像是某種城市背景聲音的收錄,又像是mix了自然生態的環境音,但它明顯又不是直接收錄現成的環境音響,而是用合成器做出來的靈巧編排。

巧就巧在,這段Intro既達到了城市氣氛與自然氛圍的結合,也很好地把“浮游勝景”四個字用音樂展現出來,十分貼合歌曲氛圍和主題。在EP一開端,它就奠定了這張音樂實驗性的主基調。

張小厚的聲音表現延續了這一氛圍。他緩緩道來、帶著一絲絲感慨的憂愁,問著“為什麼葉子失去了顏色,為什麼飛鳥在海面降落”。不是大情小愛,也不是傷春悲秋,更沒有詼諧幽默,他就藉由柏林的城市氣質,把憂鬱加入了自己的音樂人格。

當“好妹妹”裡的張小厚,開始做自己

接下來的作品,《平行宇宙》在合成器與原聲樂器的混搭中,抓住了disco復古和摩登的氣息,好像《浮游勝景》裡白天的柏林一入夜便成為電音夜店文化的主場。眾所周知,柏林的前衛電子引領著整個歐洲大陸的電音風潮。

《平行宇宙》中,張小厚的聲音內涵悸動,體現出一個disco愛好者藏不住的雀躍。周耀輝的歌詞從天寫到地,從宇宙寫到自我認同,時而嚴肅的歌詞卻穿插“Abracada”這樣的幽默拆解,恰好搭建了一個“平行宇宙”,也賦予了張小厚音樂“享受當下”的內在主題。

MV將這個“平行宇宙”的概念表達的更為明顯。用平行的雙畫面和雙鏡頭,MV展示了一個黑夜一個白天的同一個場景的並行,相互交錯又時而交換,最後二者歸一,體現出平行宇宙的奇妙。事實上,這張EP的5首作品都製作了MV。5支MV更好延伸和挖掘出歌曲的內在意義,也顯示出張小厚和公司團隊對這張EP的重視和誠意。

當“好妹妹”裡的張小厚,開始做自己

EP中,個人最喜歡的《知我儀式》,編曲層次堪稱最豐富。這首歌先由一段原聲吟唱切入,然後畫風一轉,切入工業感強烈的techno和有點工業噪音的節奏,聽覺畫面瞬間被拉入陰沉的環境。

張小厚的聲音收放自如:“懺悔被赦免,結果會呈現,從遠處望見,便歡喜迎接”。工整的歌詞貼近自我認知的氛圍,而無詞的“OhOh”吟唱則好像觸發某種原始的情節。隨後,有點像進行某種古老儀式的人聲吟誦加入,把歌曲拉到宗教色彩的層次,直到歌曲最後音樂戛然而止,好像到達張小厚歌詞所寫的“若大霧散去,有青山一片”,畫面感和浸入感都十分強烈。

值得一提的是,這首由張小厚作詞的作品,作曲是陳粒。雙方在合作中都深挖出了對方音樂實驗性的一面,詞的宗教色彩加強了曲的民族意味,曲本身的節奏感加強了自我認知的儀式感,再加上國外編曲人的工業實驗風,讓這首作品在EP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當“好妹妹”裡的張小厚,開始做自己

即便是《西園裡的貓》這首在好妹妹初始階段創作的單曲,在《柏林》中也帶上了實驗氣質。

但它的確喚起了人們對張小厚的最初記憶,有歌迷留言說:“聽到這首歌就想到了小厚和秦老師住在西園裡的時候,秦老師在前面彈唱,小厚在後面抱著貓玩耍。還有小厚說的那句,‘我現在領養了兩隻貓和一個秦昊’。”但新版本的編曲也帶上了“柏林”的冷峻。

暖色調主要來自張小厚的聲線,充滿敘述感,好像在講著從前的暖心故事。但正所謂不破不立,誰又能想到從前單純質感的張小厚,此刻在音樂中蛻變成有著這麼多聽覺層次的唱作人呢。


當“好妹妹”裡的張小厚,開始做自己


《亮》延續這種豐富層次,張小厚在歌詞和人聲編排中,幻想了一個未來的“女兒”,並在歌中找到一個女聲童聲“對唱”。“有時以為我會傷心著你的傷心。因為我們有著類似同樣的心情”,這句格外有代入感的歌詞,把整首歌的人文基調透露出來。但它又的確跳脫了一般同題材歌曲過於溫暖、矯情的調性。在鍵盤的冷色中,張小厚仍然保留一抹清醒。

其實,《柏林》也像是張小厚的某一個“女兒”,或者說就是他自己,就像本名“亮”和張小厚的關係一樣,成為他音樂中的一個新的“分身”。

這個分身有深度的思考、人文的基調,以及實驗性的探索。只不過,其中仍然保留著他溫暖的本真,這大概張小厚的打破和重生中,一種自我的呈現。(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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