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雲”知道,寬帶先生田溯寧在慢慢熬


如果“雲”知道,寬帶先生田溯寧在慢慢熬 | IIR

機構投資者評論Institutional Investor Review:記錄最傑出的投資人物與事件

文 | 梨枝

出品 | 機構投資者評論

“產業互聯網”這個投資圈的熱詞(雖然IIR依舊認為產業數字化可能是更合適的概念),在2014年第一屆世界互聯網大會上,寬帶資本田溯寧就宣告過。可直至2018年,在烏鎮的同一場合,經過馬化騰之口,“產業互聯網”才真正被認可。這位昔日被稱作“中國互聯網主建築師”的田溯寧,被光環照耀的時刻少了許多。

1994年田溯寧攜丁健創辦的亞信,曾是能量中心,無限輝煌。1995年開始幫助中國電信做Internet的基礎建設,與新浪、網易、搜狐同批於2000年登陸納斯達克。千禧年的互聯網,是資本的寵兒,中關村的上空到處飄著現金,資本不斷敲著狂歡的鼓點,田溯寧身邊走過的人才,也是眾星閃爍。孵化出微信的張小龍曾經幫田溯寧做過郵件系統,UC創始人(現小鵬汽車創始人)

何小鵬、華興資本包凡都曾在亞信工作,楊元慶和田溯寧同出中科院體系,李彥宏初創百度後,第一次融資就找到亞信科技(但礙於當時亞信科技正籌備上市,亞信並未投資百度)。

2014-2017年,一年一度推杯換盞,四年烏鎮的互聯網大會,保留節目就是丁磊的飯局。如日中天的大佬們有序的地位和關係遠近幾張照片似乎就可一窺究竟。時間是晴雨表,照片裡的人和座序每年都在變化,但戴著橢圓眼鏡的田溯寧4次皆為座上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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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嘲自己原本在美國德克薩斯理工大學研究西部兩種小草的生態學博士田溯寧,因為戈爾(彼時為參議員,後任美國副總統)關於“信息高速公路”的演講而回國創業,成為中國互聯網行業的先鋒。1997年,他曾印了幾千本胡泳的《網絡為王》送給中國各省官員,普及互聯網,當年遊說地方官員建設信息高速公路的時候,官員們哪裡能理解海歸派的長篇理論,直接讓他去找交通廳。

後來在張樹新(創辦過瀛海威,曾與田溯寧共同作為網通CEO候選)共同推動下,《數字化生存》作者尼葛羅龐帝第一次訪華,國務院信息辦組織“數字化信息革命報告會”,開啟中國互聯網啟蒙第一課,在政府、商業和公眾層面,終於喚醒了中國的互聯網意識。

此後,像加了催化劑一般,瀛海威因為缺乏合適的融資機制被資方逼入困境,拿到風險投資的張朝陽正式創辦搜狐(1998),網易(1997)、新浪(1998)、騰訊(1998)相繼成立。從禁忌中解放出來的知識和智慧,顛覆現狀的技術精神、力量與靈感,經由互聯網,走向中國,走進我們的生活。打破了原有的資源獲取及分配方式,使人們獲得前所未有的視野與創業機會、前所未有的話語權和想象空間。這也不難理解,為什麼田溯寧會認為,互聯網比蒸汽機帶來的革命更偉大。

當然,田溯寧更加知道,可靠的搭檔比技術革命更加重要。共同創立亞信的丁健(現金沙江創投創始合夥人),是田溯寧在美國大學校園BBS一個專門討論中國信息科技業界前途的論壇裡認識的,算是最早一批的同道“網友”。亞信融資困難時,得益於顧問馮波的幫助,田溯寧前後獲得王功權(時任萬通國際董事長,8個月後因故撤資)、富達、華平、中創等1800萬美金的投資,這在當時也絕對不算小數字。1999年,亞信上市前夜,他突然抽身扛起建寬帶的任務,赴“中國第三電信”網通任CE,沒能為自己的“骨肉”敲鐘。作為唯一一位空降大型電信企業的市場化管理者,在政府、國企、外資銀行與外企(中科院、廣電總局、鐵道部、上海市政府、新聞集團、高盛等)股東的多方複雜關係中,田溯寧謹小慎微的平衡,也在至高處快速打開新的基建版圖。

2003年,他撬動新橋資本、軟銀亞洲基金“蛇吞象”收購亞洲環球電訊,並推動網通於2004年在紐約、香港兩地順利上市;2005年,網通收購電訊盈科20%的股份、引入西班牙電信;投資聚友網絡(與新聞集團合資運營 MySpace中國業務,由默多克的太太鄧文迪、田溯寧等擔任董事)、與黑莓基金合資建立1億美元基金等。

某種程度而言,田溯寧早已超越人們所熟知的“寬帶先生”,成為最早一批遊弋於國際的產業資本代表人物。


高貴的建築師

當年亞信的老搭檔丁健,早在2003年便隱退亞信,接受林仁俊邀請成為金沙江創投創始合夥人;2006年,田溯寧也終於辭任網通集團CEO。可能也是受當年網通與新聞集團合作時KPCB創始人Tom PerKins在董事會上發言的啟發,田溯寧創建了寬帶資本。

當年成立亞信時,田溯寧甚至不知商業模式為何物,並遭遇資金鍊斷裂的窘境,而百經殺場的2006年,田溯寧以3000萬美元起步,出資方包括中信資本、中國網通、電訊盈科、WPP等,正式變身投資人。當然,他也同樣付學費,先後任聯想集團、萬事達等跨國公司的獨立董事,他認為聯想屬國內最國際化的公司,萬事達則是產品最國際化,都值得取經。每年的硅谷考察,也被列為他的必去行程。

2008年,寬帶資本第一支人民幣基金——誠柏基金跨越募資的最高門檻,順利獲得5億社保基金的出資,當然,持續的出資方還少不了中科院控股與泰康。在摩根士丹利操刀諸多大項目的胡祖六想得而不可得的事,田溯寧輕輕鬆鬆做成了。

這個頗具中國特色,又長有國際面孔(CBC一直在中文名稱寬帶前面)的寬帶,先是經歷一段持續常規的投資訓練過程,以消費互聯網及企業互聯網為軸投資TMT項目,之後開始憑藉對政府機構和監管層面的理解和資源優勢,成為國際公司進軍中國的溝通橋樑,如投資“中國版”領英,Airb&b,Evernote等。在此維度上,紅杉也跑來與寬帶合作,江湖地位不可小覷。

之後, “雲計算”、“大數據”再次成為對互聯網基礎設施極其敏感的田溯寧奔走呼告的新名詞。2009年某天凌晨的2:00,他還曾給國內150多個企業家和好友群發消息普及“雲”,“從曉初(中國電信總經理)到馬雲”,一個都沒落下。

2011年7月,田溯寧與牛根生、馬雲、張醒生(田溯寧離開亞信後的接任者)等人在內蒙古考察,15年寬帶資本牽頭81.5億元的投資在內蒙古建設雲計算基地。同年,亞馬遜數據中心與寧夏西部雲基地科技落地合作。

但所有的林林總總,千帆過盡,田溯寧從來沒有忘記過亞信。2013年5月,亞信聯創(Nasdaq:ASIA)和中信資本(Citic Capital Partners)宣佈,雙方已簽署最終的私有化協議。交易完成後,亞信聯創將被以田溯寧為首,包括中信資本、寬帶資本等機構在內的私人投資者財團收購,從納斯達克全球市場退市,變成一傢俬人控股企業。

2014年,田溯寧以亞信集團執行董事長的身份,重回亞信。迴歸後,他將集團一拆五,分為亞信軟件、亞信數據、亞信安全、亞信在線、亞信國際。亞信安全即為亞信科技於2015年收購趨勢科技中國後分拆而來。2018年,亞信科技重新在香港借殼上市,百度、聯想等為其基石投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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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雲”知道,寬帶先生田溯寧在慢慢熬 | IIR

一手上市公司與產業,一手“退居二線”的寬帶資本,寬帶成為亞信產業抓手附屬工具的作用愈發明顯。

田溯寧樂意賭人,身邊的朋友們也從沒離他而去,按道理是極適合做投資的。比如當年賭對了網友丁健,後來持續押注的對象是張明正(老田的摯友、曾合作成立天雲科技,併為被收購的趨勢科技創始人),

但唯一特殊的是,老田的情懷,似乎一直在唸念不忘的事業心上,所以血統高貴的理想主義老田會說:“我的遺憾是沒有做成一家大公司”。但可喜的是老田已經回到自己的根據地,排兵佈陣,迎“雲”來。

“在雲端”,用後視鏡關照未來

如今,“計算”與“網絡”在我們的生活中從不離場,娛樂世界與信息世界充分融合。它令組織扁平化,打破傳統的中央集權,它令人們更容易接近,在一個大而多孔的空間內,有機會聽到小而獨特的聲音。如今,他們就像空氣和水,革命彷彿業已結束。但今日人們的核心困境在於,關心數字商業的人數不勝數,但關心數字社會底層基礎問題的人少而又少。

我們需要解決個體隱私與信息公開間的衝突,信息安全與自由便利的衝突,政府監管與個體自治間的衝突,激發創意與知識產權的衝突,等等等等,從這個意義上講,田溯寧的“蒸汽時代變革”,還遠未到結束。

無所不在的互聯網要求我們重新界定信任的邊界,數字社會的複雜性質令我們需要重新思考固有的自由與安全的概念。國家以安全之名犧牲公民自由與隱私,安全與自由之爭隨處可見。到底如何才能建立數字信任?一切在雲端後,我們有可能同時獲得自由與安全嗎?

法國已故總理克萊孟梭曾講過一句名言:戰爭太重要了,不可以把它交給將軍們。年輕的技術精英們掌握編程技巧,熟稔代碼,也顛覆了傳統精英的位置。我們不知道非IT出身的田溯寧,計劃用什麼秘籍最終執掌“雲端”一片領土,但可以確信的是,數字一代的成長,除了技術,也需要新的教育、新的素養、以及新的數字倫理,為人類重新賦權。

田溯寧談5G、安全與雲

將來會有很多張網

3G、4G是一張網,5G將來會有很多張網。5G一個非常重要的目標,實現網絡切片、網絡的個性化。當個性化、差異化出現的時候是一個巨大的創新。5G時代,運營商這張網絡開始有了普通艙、公務艙和頭等艙,而且還有‘空乘’,5G之前全是一樣的。

如果商業模式做不好,就是吃大鍋飯

我們的企業今天還在傳統的經營方式,ERP系統、決策流程。銷售環節還是漫長,需要開大會,需要講PPT,需要線下喝酒、吃飯,建立信任感。5G帶來的是產業互聯網的基礎設施,每個產業都會被它影響和變化。如何很好地利用5G這樣新的連接、感知的網絡來改變我們的企業,來改變我們的商業?

5G時代如果商業模式做不好,就是吃大鍋飯。5G的時代要根據不同的價值應用,不同的時延來計費,有人現在提出多變量計費,用這樣的方法才能使生態系統更加健全。所以產業鏈各方應共同探索在5G時代跟最終用戶、軟件提供者、運營商和政府一道,如何探討這樣一個時代可持續的收費方法,可持續的商業模式。

任何事物在面對變化時,如果不順勢變化,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我們認為能夠通向未來,拿一張船票,船能不能駛過去,還需要戰略、產品、商業模式、管理團隊,甚至還需要很多運氣成分。

產品公司變成運營商

我們已經看到很多公司不再是產品公司,而變成了運營商,24小時在線,我時刻感知你的狀態,萬物互聯的時候,新的商業模式是什麼?可能又會變成一個按質量付費,按數量付費,按各種各樣的服務來付費。Moment, 很有意思的一個詞,中文是關鍵時刻,像滴滴打車,下雨天價格要提起來,人們在不同的時刻對價格敏感是不一樣的。所以這些新的商業模式在不斷地出現,會更加合理,使這個社會更加進化,更有意義。

ST技術釋放雲網之力

環境帶來變化,存活的物種是適合新環境下主宰,而新商業物種競爭所具備的核心能力之一就是ST(網絡安全技術)。ST技術必須與IT、OT(運營技術)與CT(通信技術)實現深度融合,實現全面偵測、精準識別、快速響應、即時弱化、敏捷恢復,才能為我們的產業互聯網變革充分釋放雲網之力。

網絡安全是國家戰略

互聯網發展到如今,網絡漏洞和信息洩漏事件層出不窮,安全正變得尤為重要。從長遠來看,下一代的人工智能和物聯網,對於安全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與此同時,網絡安全已經上升為成為了國家戰略。

但還有兩個問題,一個是說規模稍微大的企業,能不能趕上這一波技術浪潮,在雲安全、大數據安全能否上一個大臺階。另一個是對於中小創新的安全公司,B2C業務的公司可以做得非常大,但B2B的業務很不好做,一般都要7到8年才能見到成果。

目前的B2B業務現在都是靠風險投資來支持。但由於風投資金有周期性,一般都熬不長,而且,一旦對大企業或者政府,還需要客戶關係,政府支持,對於中小創新公司來說,還是很難的。但是我相信,十年,中國會出現世界級的安全企業,擁有全球的體量、影響力和全球領先的技術。

在信息安全自主創新方面,第一個是在國家立法層面,要研究數據所有權等問題。第二個是要有數據應用的自主產權軟件。第三是基礎設施,像網絡、服務器的芯片都需要自主化。這三塊可能對創新的定義都不一樣,好在大家都非常重視,相信這個問題也逐漸能夠解決。

IT架構正是創新的好機會

未來,物聯網時代,所有的東西裝上了芯片,後臺都可以統計各種數據。

我覺得目前,整個IT架構沒有設計好,難以支撐龐大的數據。但這正好是創新的機會。

我們現在是剛剛把燈點上,實際上電力工業發展一百年的時間,全世界才變成光明。IT行業60年過去,未來40年才是最激動人心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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