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親的人離開了,我卻哭不出來


至親的人離開了,我卻哭不出來

《倫敦生活》中有這樣一個情節。在母親葬禮的那天,Fleabag雖然沒有化妝,但臉頰的那一抹紅嬌豔欲滴,就連平日裡的髮捲也顯得生命力旺盛,向外張揚。

她站在鏡子前為自己的滿面紅光煩惱,剛失去母親的女兒應該向她姐姐那樣,臉色蒼白、眼神渙散,整個人向外擴散著悲傷的氣息,那才是失去親人後應該有的樣子。

姐姐和朋友責備她,每一個來參加葬禮的客人,在悼念完她的母親後,都忍不住感嘆她很漂亮。

葬禮上的氣氛應該是壓抑的,整個場景像是黑白畫面,人也應該是無色的,只能是黑白灰,稍微帶點彩色,就顯得大不敬。

那天,Fleabag像往常一樣用餐,姐姐向她吼道,“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吃下去的?找點事情做!”。看到她榮光煥發,男友疑問:“你哭了嗎,我怎麼沒看見你哭?“。

至親的人離開了,我卻哭不出來

哭得歇斯底里、形容枯槁,這大概才是人們心中失去親人的樣子吧!

可是沒有人知道,Fleabag的心裡長了一根鑽心的刺,不能碰觸。

這一段就像是在說我自己。


-01-

走著走著開始知道歲月無情,噩耗不經意間紛至沓來。

寒假我去看望姥爺,陽光像一束聚光燈打在他的身上,他笑嘻嘻的看著自己的兩個小重孫打架。吃飯時胃口很好。

有時候正常是一種假象。

隔天,當媽媽告訴我姥爺病重時,我心裡是不相信的。

我又去看他,他已咽不下東西,只能靠輸營養液維持體力。

癌細胞擴散了,姥爺疼痛難耐。

深夜,他在叫喊,我在哭泣。

站在姥爺的床頭,無數次想要交換生命,承受所有的痛苦。

天空是一張灰色的巨網,任憑你怎麼走都走不出去。我第一次深刻體會到無能為力。

那天下午,他們將姥爺由臥室,轉移到客廳。

昔日的記憶湧上心頭,就像電視劇裡英雄在落幕之前,總要回放一段過往的光輝歲月。

眼睛裡的水滿了,不斷向外溢出。

姥爺火化後,這一切都變了。

在姥爺的葬禮上,我整個人都是遊離的,好像這一切和我無關。

當親戚們哭得歇斯底里時,我只能低著頭掩飾。

直到下葬、靈堂拆除的那一刻,我才回過神來,”我再也見不到他了“,眼睛裡的水又蓄滿了。

如果你的身邊有一個親人去世了,而其他人都健在,你會覺得這一次的去世,是一次巨大的浩劫。

在很長的歲月裡看著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離開,你會發現任何人都無法在你身邊留下來,這個時候,對於死亡就會有另一種看法。

至親的人離開了,我卻哭不出來


-02-

當我媽打電話說大舅病逝的時候,我以為自己聽錯了,頂著一個空腦殼收拾東西,搭表哥的車一起回家。

大舅的病明明恢復的差不多了呀,我怎麼也想不通。

車子飛奔了12個小時,到家時已接近凌晨。向在守孝的親人們打過招呼,就直奔我媽問原因。

我大概是沒以我媽預測的場景出現,進門先跪倒在棺前,再大哭一場。

我媽帶著責備的口氣說,“大舅這麼疼你,你為什麼不哭,你怎麼這麼傻”。

那個時候心裡太慌了,我和大舅之間隔著大海,跨不過去。

我是真的傷心和不捨,但那一刻我沒有流淚。

聽到我媽的話,我很自責。

可是,我並不想逼自己和別人一樣哭,關於悲傷,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表達方式。


-03-

在葬禮上的哭泣有很多種,有一種是因為風俗,這點從多年不走動的親戚身上能夠看出。

他們總是人沒到哭聲已到,進門撲通跪倒,邊哭邊說出自己的不捨,門兩旁的人,一邊安慰一邊扶他們起來。

他們特意掙扎幾下,才站起來。當他們抬起頭來,你會發現有些人的眼淚還沒淌到下巴上就幹了,有些人臉上並無異樣,彷彿剛剛的哭聲是從牆壁的縫隙裡鑽出來的。

有一種哭泣真的是因為傷心和不捨,這樣的人多是至親以及生前和自己親近的人。

有一種哭泣是對自我的反省和自責,多為子女,比如生前不夠孝順、沒有盡心照顧。

還有一種是哭給別人看的,他們想要證明自己的孝順,然而真正孝順的人,是不需要證明的。

當然,具體原因只有自己心裡最清楚。

至親的人離開了,我卻哭不出來

劇中的Fleabag看起來不像傷心的樣子,可是她會毫不留情的和繼母互撕。最好的朋友去世後,她變得怪癖敏感。

那些親人離世的悲傷,雖然經過了漫長的、足夠的光陰,在她心中仍然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我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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