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遭国际禁赛:重重黑历史,让喊冤变成“狼来了”

继2016年里约奥运会和2018年平昌冬奥会被大规模禁赛后,俄罗斯极有可能被排除在世界体育大家庭外。

12月9日,世界反兴奋剂机构(WADA)通过“对俄罗斯禁赛4年”的提案,WADA认定俄罗斯反兴奋剂机构违反反兴奋剂规定章程,禁止俄罗斯在未来四年参加大型国际赛事。对于没有使用兴奋剂历史的俄罗斯运动员,只能以中立身份参与国际重大赛事。

这意味着包括2020年东京奥运会、2022北京冬奥会、2022年卡塔尔足球世界杯等重大赛事都将没有俄罗斯代表团参加。


面对WADA对俄罗斯的禁赛,普京今天回应称,WADA采取这一决定具有政治性,与体育和奥林匹克运动毫无关系。2018年平昌冬奥会前夕,普京也说过类似的话:所谓的兴奋剂丑闻,是美国的“发明”,意在影响俄罗斯2018年的总统选举。

然而从黑历史来看,俄罗斯的喊冤,似乎有气无力。

政府主导的兴奋剂计划

1984年,苏联高调宣布抵制在当年举办的洛杉矶奥运会。这在当时被解读为冷战二大阵营之间的对抗,事后却被证实真正的原因是苏联的一项“大规模使用禁药计划”。

就在宣布抵制洛杉矶奥运会的几个月之前,苏联体育官员向国家田径队领导下达了详细说明指导。他们认为,口服类固醇片剂还不够,为了保证在奥运会上压倒性的优势,田径队应该对顶尖运动员注射其他三种代谢类固醇。

官员表示,他们在莫斯科体育文化与运动研究所拥有足够多的违禁药物,这个研究所是政府体育委员会下面的一个分支机构。

这个建议由苏联的体育医疗部门在1983年底进行最后的审批。根据苏联官员提出的兴奋剂注射计划,注射的对象都是在药检中表现良好,且有望获得奥运奖牌的选手。让这些运动员每人注射三到五瓶50毫克装药剂,在奥运会之前的145到157天进行最后一次注射。

然而,由于距离奥运会开幕的时间太过短促,苏联官员无法确定需要多少时间才能令运动员成功通过药检,于是宣布抵制奥运会。有证据表明,苏联体育官员和反兴奋剂当局串通起来掩饰了这起兴奋剂事件。

1984年5月,苏联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在这届奥运会中,“美国当局和奥运会组织者的行为违背了奥运宗旨”,“沙文主义情绪和反苏狂潮在美国甚嚣尘上”。

因为惧怕兴奋剂事件败露的苏联错过了1984年奥运会,但在4年后的汉城奥运会中,苏联体育强势回归,本届奥运会上勇夺55枚金牌,超出美国整整19枚金牌。1992年,解体后的苏联以独联体的身份参加奥运会,继续勇夺45枚金牌,美国屈居第二。

但自此以后,俄罗斯由于经济状况不佳、举国体制瓦解,竞技体育实力逐渐衰败。1996年至2012年的历届奥运会,俄罗斯不仅在奖牌榜上接连输给美国,而且被中国超越。2012年伦敦奥运会上,甚至历史性跌出三甲。

奥运会上的表现深深刺痛了俄罗斯的民族自尊心,由政府主导的兴奋剂计划卷土重来。伦敦之后,俄罗斯体育强势爆发:2013年喀山大学生运动会,狂揽155枚金牌;同年的莫斯科田径世锦赛,时隔12年再夺金牌榜头把交椅;2014年索契冬奥会,以13枚金牌拔得头筹。

普京在索契冬奥会的“辉煌”之后就说:索契冬奥会是他在位14年俄罗斯重新崛起的证据。

然后就是兴奋剂丑闻的败露。2013年,俄罗斯有225名运动员因服用兴奋剂被查处,占到全球1953例兴奋剂事件的12%,在黑名单中高居第一,2014年继续排名第一。

2015年田径世锦赛,因涉嫌“系统性”使用兴奋剂,俄罗斯被全面禁止参加。2016年里约奥运会开赛前,俄罗斯差点因2014索契冬奥会尿检问题不能参赛。

2018年平昌冬奥会,俄罗斯被禁止以国家名义参赛,符合条件的俄罗斯运动员可以“来自俄罗斯的奥林匹克运动员”名义或个人名义参赛。再到这次被WADA禁赛4年,俄罗斯体育已经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东德:金牌大国的崩溃

苏联阵营的二号人物东德,在同样的体育思想驱使下,同样以政府系统地推行兴奋剂使用而臭名昭著。

1972年至1988年,人口仅1600万的前东德在4届奥运会上狂揽144枚金牌,在金牌榜上成功超越美国,仅次于老大哥苏联。

在那个年代,东德体育就是一个神话。一些西方人对东德所实行的体育体制也大加赞许,而众多发展中国家和前华约国家更是争先恐后的派员前往东德,学习其先进的“体育科学”。

直到上世纪90年代两德统一后,东德体育的秘密才在世人的一片哗然中浮出水面:兴奋剂。

上世纪60年代末,东德政府推行了一个名叫“Staatsplanthema14.25”的计划,用大规模组织运动员服用兴奋剂的方式,来提升竞赛成绩。当时最常见的兴奋剂,是一种蓝色小药丸,学名“同化性雄性类固醇”。

这种蓝色小药丸遍布各大训练基地和医疗中心,至少有1万名东德运动员被当局唆使系统性服用这类兴奋剂。此外,东德政府每年还投入超过500万马克,用于新型兴奋剂的研发。

在东德政府的淫威下,那些长期服用兴奋剂的运动员,患上了心率不齐、多次流产、乳腺癌、睾丸癌、胰腺癌、后代先天性畸形、抑郁症等疾病,并且造成了至少100名运动员的死亡。

今年已经54岁的安德里格斯·克里格,就是兴奋剂的受害者之一。

1979年,克里格还是一位14岁的女孩子,当时刚刚进入东德的一所体校练铅球。两年后,教练开始让她开始服用一种蓝色包装的药丸,称其是一种葡萄糖,能够提高力量和耐力。

实际上那是一种名雄性类固醇激素,为了平衡副作用,克里格同时服下的还有避孕药。很快药物就让克里格的体重飙升到了100公斤,同时她的嗓音开始变得低沉,体毛浓密。

1986年,20岁的克里格成为了欧洲铅球冠军,成绩是19.96米。激素能让她长出比男人还强健的肌肉,却无法作用于她的骨骼。

5年之后,超量的训练损害了克里格的关节和骨骼系统,她只能以25岁的低龄退役。退役后克里格备受煎熬,最终选择了变性,被迫成为了一个男人。


俄罗斯遭国际禁赛:重重黑历史,让喊冤变成“狼来了”


两德统一后,德国在奥运会上的成绩一届不如一届,1992年奥运会,德国以东德运动员为主体,获得了33枚金牌,1996年金牌数量减少到20枚,此后五届奥运会德国的金牌数量再也没能超过20枚。

但不可否认的是,今天的德国是个体育大国。2012年,在德国体育联合总会中有8万5千多个分会,注册会员达到了2600万人,体育协会的会员占到总人口的32%,经常参加运动的人有1200万人,说德国是一个全民体育的国度一点也不为过。

体育:俄罗斯的一剂兴奋剂

如果说苏联体育是为了彰显社会主义优越性,那么俄罗斯体育则是为了代替经济无法带来的民族自豪感。可以说,俄罗斯兴奋剂计划的死灰复燃,与其经济衰退有着必然关系。

在2000年-2009年的十年间,俄罗斯经济年均增长率达到5.0%,但在2009年当年以下跌7.9%而宣告了增长的终结。

在2010年-2019年间,俄罗斯的经济平均增长率只有每年1.8%,其中2015年和2016年还经历了两年的衰退。在2015年之后,俄罗斯的年均增长率更是跌到了只有0.4%。

2014年,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开始联合围堵制裁俄罗斯,这对俄罗斯的外商投资是一个致命打击,资本外逃和高通胀加剧了俄罗斯经济困境。

根据俄罗斯国有调研机构全俄民意调研中心(VTSIOM)的数据,2015年12月,有85%的俄罗斯人表示自己的生活水平有所下降。其中37%的人表示,物品价格上涨使他们在购买食品上也受到了限制。

经济的疲软,造成俄罗斯养老金的亏空,为此普京政府推出了延迟退休计划:从2019年起,逐步将男性退休年龄由60岁提高至65岁,女性退休年龄由55岁提高至63岁。

而生活水平下降的另一面则是富豪们的挥金如土。瑞士信贷2013年10月发布的《全球财富报告》显示,俄罗斯是世界上贫富差距最大的国家。该国有1.43亿人口,但110位富豪却持有全国35%的财富。相比之下,93.7%的成年人的全部家当不足1万美元。

过去十年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就是俄罗斯精英阶层的外迁。当俄罗斯经济在2000年至2009年期间开始复苏时,俄罗斯向他国移民的人数降到了2011年的4.6万人。

但是从2012年之后,这一态势又发生了反转,2012年,俄罗斯的外迁居民数达到了12.3万人,而2017年更是达到了37.7万人。超过300万俄罗斯公民拥有欧盟国家的居留许可证。

俄罗斯经济衰退的这几年,却在体育领域投资不菲,2014年冬奥会花了500亿美元,远超当年的北京奥运会,2018年世界杯花了140亿美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体育就是俄罗斯的兴奋剂。


但耗费巨资的俄罗斯,非但没有赢得世界体育的尊重,反而落得一地鸡毛。

2017年上映的《绝杀慕尼黑》,给深处寒冬的俄罗斯人带来了些许暖意,然而现实中绝非电影里的那般励志。男性平均寿命只有66岁的俄罗斯,又如何称得上体育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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