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愛痴狂,唐代最多情的畫中人,元稹蘇軾秦觀曾為她寫詩詞

相思不得,只有痴情人才懂得的錐心之痛

名妓崔徽託人給意中人裴敬中,帶去了自己的一副寫真畫像,說:

“崔徽一旦不及畫中人,且為郎死。”果然沒過多久,為愛痴狂的崔徽便抱恨而終。

為愛痴狂,唐代最多情的畫中人,元稹蘇軾秦觀曾為她寫詩詞

崔徽歌

唐 元稹

崔徽本不是娼家,教歌按舞娼家長。

使君知有不自由,坐在頭時立在掌。

有客有客名丘夏,善寫儀容得恣把。

為徽持此謝敬中,以死報郎為終始。

元稹的詩讓我們讀到了一個傳奇的悽美愛情故事。

崔徽,是唐代河中府色藝雙絕的名妓。官員裴敬中去蒲州暫時公幹,與美麗動人的崔徽一見鍾情,兩人繾綣累月。裴敬中辦完公事離開蒲州,崔徽卻不能隨行左右。

為伊消得人憔悴,多情的崔徽漸漸相思成疾,她請知名人像畫家丘夏為她寫真。委託裴敬中的好友,白居易的弟弟白行簡捎與裴敬中,憂鬱的崔徽終因相思痴狂而病逝。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相思不得,那是隻有痴情人才懂得的錐心之痛。從此,崔徽畫圖便成了令多少文人墨客唏噓痛心的典故。

為愛痴狂,唐代最多情的畫中人,元稹蘇軾秦觀曾為她寫詩詞

早知斯人終辜負,何必抵死記相思

到了宋代,崔徽的這副寫真圖畫,輾轉落入了大文豪蘇軾的手中收藏。

章質夫寄惠《崔徽真》

宋 蘇軾

玉釵半脫雲垂耳,亭亭芙蓉在秋水。

當時薄命一酸辛,千古華堂奉君子。

水邊何處無麗人,近前試看丞相嗔。

不如丹青不解語,世間言語原非真。

知君被惱更愁絕,卷贈老夫驚老拙。

為君援筆賦梅花,未害廣平心似鐵。

“玉釵半脫雲垂耳,亭亭芙蓉在秋水。”從蘇軾的詩中我們可以看出,在畫師的生花妙筆的還原之下,崔徽美豔絕俗的儀容神采。

如此多才嬌美的女子,卻是慧極必傷,情深不壽。蘇軾同情崔徽的不幸遭際,長嘆一聲:“不如丹青不解語,世間言語原非真。”

情話本是無憑,無從知道當年那個叫裴敬中的官吏臨走之時,曾經對依依不捨的崔徽說過什麼海誓山盟。才能令閱人無數的一代名妓,困於情網,為情所誤。

早知斯人終辜負,何必抵死記相思。有些故事雖與我們無關,卻依然會感到那麼的心酸和心痛。

為愛痴狂,唐代最多情的畫中人,元稹蘇軾秦觀曾為她寫詩詞

任是無情也動人

蘇門四學士之一的秦觀去拜會老師蘇軾的時候,有幸見到了這副藏品。

南鄉子

宋 秦觀

妙手寫徽真。水翦雙眸點絳唇。疑是昔年窺宋玉,東鄰。只露牆頭一半身。

往事已酸辛。誰記當年翠黛顰。盡道有些堪恨處,無情。任是無情也動人。

“水翦雙眸點絳唇。”秦觀的題畫詞,更細緻地勾勒出了崔徽的風采神韻。明澈的秋水雙眸,好似盈盈的波光流轉。點絳朱唇,明麗絕倫。晚唐韋莊有句:“西鄰有女真仙子,一寸橫波剪秋水。”南北朝江淹有句:“白雪凝瓊貌,明珠點絳唇。”可見畫中的崔徽是多麼的顧盼生輝,讓人心動。

“疑是昔年窺宋玉,東鄰,只露牆頭一半身”。《登徒子好色賦》中有這樣一個故事:東鄰的女子愛慕宋玉,便每每登牆悄悄偷看宋玉。被牆遮住半個身體,就好似崔徽的這半身寫真圖。

為愛痴狂,唐代最多情的畫中人,元稹蘇軾秦觀曾為她寫詩詞

秦觀為什麼要這樣說呢?因為宋玉在辭賦中如此描繪東鄰女子:“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那麼疑是東鄰女的崔徽的美麗,便不言而喻。

“誰記當年翠黛顰”,崔徽請畫師丘夏畫像,因為“往事已酸辛”,正是傷心欲絕的斷腸之時,才會翠眉顰。往事好似東流水,誰還會記得當年的這段傷情舊事。

“盡道有些堪恨處,無情。”秦觀詩筆一轉,這般婉麗多情的女子,這般高超絕妙的良工之畫,卻有堪恨之處。那就是這明麗姿容的畫中女子終究不是血肉之軀,她無情無感,無法接近。

秦觀緊承上句再轉,“任是無情也動人。”晚唐羅隱有句:“若教解語應傾國,任是無情也動人”。畫中女子雖無情感,不解語,即便如此也是“無情也動人”。這一筆轉得極為精妙,即便不是靈動的真美人,也足以打動人心。這一句後來也被曹雪芹先生在《紅樓夢》中,寫作牡丹花薛寶釵的籤語。

為愛痴狂,唐代最多情的畫中人,元稹蘇軾秦觀曾為她寫詩詞

自古紅顏多薄命,不許人間見白頭

這副美人圖畫歷經滄桑,如今已經不知所蹤,但是歷代文人的詩詞歌賦中都曾出現過這個美麗的名字。

也許正是由於畫像中的這位最美名妓,為愛痴狂的那份刻骨相思,以及無緣相識的深深地遺憾,才讓更多人記住了這個悲情的名字——崔徽。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