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政治心理學角度分析,為何大流行病,撕裂了美國社會?

昨天由於時間原因,簡單了介紹了發生在美國的反封鎖遊行,並沒有去探究,為何在疫情期間,美國還會發生這樣的遊行示威活動。《要命,還是要自由?美國人在糾結這個問題!》

所以,今天的推文,會從政治心理學的角度,結合美國當下的國情,簡單分析一下,這件事情發生的根源性原因。

從政治心理學角度分析,為何大流行病,撕裂了美國社會?

雖然示威群眾加起來,只有幾千到一萬,但對於整個疫情期間,恪守本分足不出戶的中國人來說,這種持槍示威的場面,看起來還是挺觸目驚心的。

但其實,由於美國社會動不動就遊行示威,所以,對美國當地人而言,似乎司空見慣了。

持槍的示威者叫囂著恢復人權,而帶著口罩同樣持槍的警察,只是在邊上風輕雲淡的旁觀。

至於和示威者對峙的醫護人員,也是淡定的站著,不吵不鬧,也不聽你的吵鬧,只是表明自己反對的態度而已。

從政治心理學角度分析,為何大流行病,撕裂了美國社會?

從政治心理學角度分析,為何大流行病,撕裂了美國社會?

《紐約時報》等美國主流媒體,將這些示威活動定性為:特朗普操縱自己的支持者們,發起的反對民主黨州政府的示威活動。

畢竟,特朗普之前就吵著要開放美國,但美國各個州有自己的法律,不完全聽令於總統,所以,特朗普就在自己的推特上,連發了幾條慫恿反封鎖示威者的帖子,硬是將本來只有百餘人的小火,拱成了成千上萬,遍及美國將近二十個州的大火。

在推特的帖子上,特朗普蠱惑人心的說:自由吧!解放明尼蘇達!解放密歇根!解放弗吉尼亞!

從政治心理學角度分析,為何大流行病,撕裂了美國社會?

沒事找事,看熱鬧不嫌事大,扇陰風點鬼火,絕對說的是特朗普這號人。他真的是那種一肚子壞水使在明面上,反倒讓你不知道說什麼好的人,姑且說他是戲精本精吧!

美國右翼控制的媒體,讚揚和鼓勵了這些示威活動。特朗普本人更是聲稱:

這是一群非常負責任的人,非常熱愛這個國家的人。

而以民主黨為首的代表人,比如華盛頓州長因斯利就宣稱:特朗普是個精神分裂者!特朗普鼓勵人們,反抗州政府的命令,但實際上這些命令就是各州的法律,美國總統呼籲人民違反法律,我不記得在美國的任何時候看到過這樣的事情。

所以,你可以看到,這場反封鎖示威活動,其實是美國兩個政黨之間的鬥爭,並由此衍生的民眾的對立。

但是,這是主要原因,卻不是根源性原因。

根源性原因,要從美國的政治體制中去找。

從政治心理學角度分析,為何大流行病,撕裂了美國社會?

美國政體的核心優勢是:三權分立,黨派輪流上臺,相互監督,相互制衡。

因為聯邦體系結構的架構師們認為:相互競爭的派系利益,將保持相互平衡。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畢竟美國從建國以來,就是仰仗著這種體制,保持權力的制衡,社會的自由和經濟的蓬勃發展。

但問題是,這種體制原先有效,可近三十年,從根源上慢慢發生了偏斜,導致平衡其實已經無形中被打破了。

舉個簡單的例子,因為美國是資本主義社會,保證資本的自由。

所以疫情期間,我們看到, 3M作為美國的企業,政府甚至需要花幾倍的價格,從他們手裡採購口罩,這種情況,在我們的社會語境裡,就是企業在發國難財。

可即便如此,也不一定能買得到。

佛羅里達州應急管理主任,賈納德·墨斯克維茨表示:自己曾經願意出10倍到20倍的價錢購買口罩,但是被拒絕了,因為3M認為他應該從授權的經銷商那裡購買,否則就是程序不完善。

這位政府官員痛心的說:一想到堂堂的美國公司正在把生產的口罩往國外賣,而不是賣給國內的醫院,讓國內抗疫一線的醫生和護士能用上,我就覺得他們這是在犯罪。

從政治心理學角度分析,為何大流行病,撕裂了美國社會?

所以,特朗普的抗疫困境是,本國沒有足夠的生產資源和生產線,本國的生產企業也不聽命於自己,最後急得沒辦法,到處高價搶口罩,攔截口罩和醫用物資,成了強盜總統!

但對於3M公司來說,他們覺得自己是在按程序辦事情,也符合市場規律,我可以賣給你,但是做生意有先來後到,我為何要優先賣給你?

而美國之前是保障資本利益,以及資本自由的,這就意味著,資本越做越大,美國的企業家,成為了支撐美國經濟的中流砥柱,而非美國中產和普通平民。

因為美國企業家通常在海外擴張,所以,他們不太受限於本國勞動力的挾制,這就意味著,他們相對比較自由。

而隨著美國選舉活動,黨派競選,需要的資金越來越多,當地的工會不再是政治權力和競選資金的來源,那麼由美國中產和普通平民構成的工會成員,無形中就面臨著權力的稀釋。

尤其是美國民主黨,他們的資金更多的來源於華爾街和美國企業家。

因此,金錢決定了政治,權力被金錢操控了。

美國中下層平民,尤其是下層平民,對民主黨充滿了不信任,認為他們代表大財團的利益。

這種情況下,以特朗普為首的共和黨,越來越親近美國中下層平民,越來越代表他們的利益。

於是,雙方各自劃分了自己的地盤,涇渭分明。

穩固自己的勢力,變得比爭取中間勢力更重要,所以,失衡和分裂,也變得越來越明顯。

從政治心理學角度分析,為何大流行病,撕裂了美國社會?

從特朗普上臺之後,你可以從他的一系列政策看出,他確實一直在討好他的支持者們。

比如,罔顧美國一直聲稱的人道主義,非常不留情面的驅逐難民和移民;

就在昨天,他還聲稱說,將暫時停止發放新的綠卡和工作簽證,暫時禁止來往美國的移民。

特朗普說,他將暫時關閉美國,以保護美國的工人。

最近幾周,移民倡導者表示,特朗普政府正在利用大流行病,進一步實施強硬的移民政策。

所以,美國精英派認為,特朗普的舉動是目光短淺,盯著眼前利益,罔顧美國長遠發展的。

在他們看來,特朗普當政,就是自由的縮水,民主的衰退,美國的災難。

因此,精英們將特朗普的支持者們,歸類於:狹隘的種族主義者,宗教原教旨主義和無知者。

並認為,國內民粹主義情緒氾濫,都是由特朗普挑動的。

而以特朗普為代表的工人階級,則認為:精英階層滿口空話,不切實際,理想主義,甚至賣國等。

從政治心理學角度分析,為何大流行病,撕裂了美國社會?

舉個簡單的例子,我們反對美國將冠狀病毒,命名為中國冠狀病毒。

但其實最早提出異議的,不是我們,是美國的一些公知,他們在二月中旬的時候就提出了反對意見,而那個時候我們還忙著治理疫情,根本分身乏術。

再後來,當特朗普一口一箇中國病毒時,我們國內在反駁,但是美國公知群體也在反對。

所以,特朗普將他們稱為是北京的幫兇,就像我們國內將方方稱為遞刀子的人一樣。

每個國家基層民眾的態度,其實都是一樣的。

如果別國的公知幫我們說話,那他就是有良心,而如果我們的公知幫別人說話,他就是叛徒。

而每個國家基層民眾的需求,其實也是一樣的,吃好喝好,自己的利益得到保障。

至於難民也好,美國少數族裔的不平等待遇也好,人道主義也好,他們其實並不關心。

這導致美國國內,從環保問題,到難民問題,到要不要允許墮胎,都形成了截然不同的,無法達成共識的意見。

精英群體認為,需要加強環保投入,為了美國和地球的可持續發展,基層民眾認為,先解決就業問題;

精英群體認為,我們應該接收難民,作為西方民主大國,我們不能坐視不管,基層民眾認為,請先解決我們的就業問題;

兩個派別的支持者之間,長久爭吵,誰也不願意真正去了解對方的真實想法,於是,造成了日益根深蒂固的對立。

而這種對立,正是特朗普樂見其成的。

或者說是兩個競爭的政黨,各自利用意識形態培養的。

一旦將支持者與這種意識形態,實現了捆綁,那麼,就可以最大限度的鞏固自己的勢力。

比如在言論自由的英國,如果你批評保守黨,別人就會說你看不起窮人。

這是因為保守黨代表了,英國平民和貧民的利益,所以,保守黨為了最大限度的保障自己的利益,利用意識形態分歧,將自己和窮人捆綁在一起。

在美國,這種情況就變成了,如果你批評民主黨,那你就是批評自由和民主;如果你批評共和黨,那你就是不愛國,看不起美國工人。

美國的意識形態還沒有像英國那麼分明,但是也差不多了。

從政治心理學角度分析,為何大流行病,撕裂了美國社會?

本來美國上層和中下層之間,對立沒有那麼明顯,但是中產階級萎縮,兩個黨派又彼此競爭,所以,民主黨和共和黨,用意識形態操控支持者,製造兩個群體之間,如火如荼的對立。

民主黨和他的支持者們,將這些反封鎖示威者們,稱為是低智的,狹隘的排外者,目光短淺的美國暴民,被特朗普利用的基層民糞。

而美國基層民眾則認為,精英群體,是虛偽的博愛者,空泛的理想主義者,甚至是叛徒。

雙方都為對方貼標籤,雙方都陷入認知偏見,到最後,變成為了反對而反對,為了對立而對立。

從而,雙方都更加依附於代表自己的政黨。

真理不會越辯越明,反而在辯論的過程中,立場越來越分明瞭。

就像這次反封鎖示威時,一位婦女還對《丹佛郵報》抱怨說:為何罐頭商店開了,墮胎診所開了,我的教堂卻關了?

她們已經到了為了對立,而罔顧事實的地步。

小商店開門,難道不是因為滿足日常生活需要,墮胎診所開門,也是客觀需求呀。

可是教堂如果開門了,就會造成大規模的人流聚集。

但是她們不會這麼想,她們只會認為,民主黨州政府這麼做,不公平!

這種對立,撕裂了美國社會。

導致他們越吵越激烈,越吵越對立,越吵裂縫越來越大。

而中產階級的萎縮導致了,中間平衡的力量和聲音消失了,「和稀泥」的人越來越少了,對立就更加嚴重了。

一場突然爆發的冠狀病毒,更是將這種對立,非常醒目的放置在臺面上。

於是,許多美國公知開始思考這個問題:如果我們不能達成共識,那美國的出路在哪裡?

在這次反封鎖示威爆發之後,《紐約時報》的專欄作家,傑里米·彼得斯,就寫了一篇文章:冠狀病毒,如何引發流產,槍支,和教堂關閉的文化大戰?

他認為,弄平曲線,是美國政治最有爭議,也最急需解決的問題。

從政治心理學角度分析,為何大流行病,撕裂了美國社會?

其實,很多年前,美國曆史學家,政治學家詹姆斯·福洛斯,就指責過美國平衡政體的缺陷。

他認為:如果沒有制定神聖的計劃,保證美國在全球的卓越地位,也沒有制定神聖的計劃,確保美國中產階級永遠存在,如果美國的政客繼續追求意識形態上的嵌合體,並滿足了有錢的精英和極端主義壓力集團的狹隘,短期願望,而忽視了更廣泛的國家利益,那麼美國,將迎來災難。

現在看來,美國社會的災難性事件,就是源於這種撕裂。

特朗普瘋狂的討好極端主義勢力,滿足他們的短期和狹隘的願望;

而民主黨上臺,就會討好精英群體,保障美國大企業的擴張性發展;

更廣泛的中間群體的利益,因為得不到保障,這個群體開始萎縮,越來越小,從而導致分裂越來越大。

兩個群體之間,本來只是利益有分歧,但現在搞成了意識形態對立。

而無論是精英派,還是極端主義者,他們都不過是兩個黨派收割的韭菜。

比如這些反封鎖示威者一樣,他們其中很多確實非常愛國,對於美國有著深深的經濟憂慮。

他們擔心美國經濟被其他國家碾壓,他們擔心美國社會利益被外來者佔據,他們將美國利益放在首要地位,他們看起來非常排外和短視,這是由於他們的認知侷限性導致的。

特朗普利用他們對美國經濟的擔憂,利用他們迫切的渴望復興美國的願望,從而來發展自己的政績。

他討好他們,也煽動他們來奪權。

而精英群體,他們的很多主張,確實有利於美國社會的長期發展,但是他們對待這群美國基層群眾的態度是傲慢的,居高臨下的,並且無視基層群眾的切實困難,導致他們的意見,在基層看來,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最後,兩個群體越來越疏遠和隔離。唯一獲益的,只是美國政客而已。

從政治心理學角度分析,為何大流行病,撕裂了美國社會?

如果說,我們能從撕裂的美國社會,學習到什麼經驗的話,那就是切實的記住:溝通和交流,是為了傾聽對方的聲音,傾聽更多的聲音,彼此做出妥協和讓步,而不是為了證明自己是對的,以藉此打壓對方。

人在為了證明自己是對的時候,會出現思維偏見,會無意識只聽想聽的聲音,只聽可以證明自己的聲音,甚至為了證明是對的,刻意的無視信息的不對稱,刻意的利用片面事實構陷對方。

這樣在無形中,就會做出錯誤的判斷。

哲學家羅素曾感慨:這個世界最大的麻煩,就在於傻瓜與狂熱分子對自我總是如此確定,而智者的內心卻總充滿了疑惑。

所以,接收更多信息源,保持內心的疑惑,爭取做個智者很重要。

因為你所確信的,不一定是對的。換言之,這個世界上的一切標籤,立場,本身就是偏見的隱喻。

所以,不要去搞激進的對立,不要熱衷於貼標籤,也不要動不動就唸緊箍咒。

當緊箍圈釦下來時,縮緊的是每個人的腦袋。

你不是如來佛祖,你打壓了對手,也翻不出如來的手掌心。

文 | 巴黎夜玫瑰

圖 | 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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