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回老家，我爸媽去朋友家買菸花，那叔叔說他大舅家孫子沒對象，要介紹給我，我爸媽沒拒絕，大年初三一大早就帶著去了我家。
這個男生是我小學隔壁班的，彼此不熟悉但又相互知道，這個男生是學霸型的，乖乖男一個。
因為是同學，不好直接拒絕，所以我們相互加了微信。相處了幾天，彼此也沒什麼好感，正當我要找個理由推掉他時，我爸看對他了。
我說我沒看對他，他也沒看對我，所以我們倆不可能。
我爸非要我嫁給他，我不願意，我準備好好說說我的想法，結果話還沒說完，我爸就把我打了。
他把筷子摔在我的臉上，筷子斷了。然後又在我頭上暴打，打完不解氣，又用言語辱罵，髒話連篇。
過了兩天，我腦袋還是很疼，我媽帶我去了醫院，醫生說我腦震盪。
從小我就看著他打我媽，他從小幹活，力氣很大，把我媽按在地上，我媽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他打人專打頭，我媽經常被打的鼻青臉腫的。
我從小就知道，我爸是一個脾氣暴躁、蠻不講理、心眼極小、一言不合就打人像瘋子一樣的男人。
他不讓我去姨姨舅舅家，更不允許我和表哥表弟們一起玩兒。
從小看著我長大的姥姥，腦梗了，他不讓我去看一眼。
我媽胃出血住院，他說我媽是裝的，不讓我去醫院陪床。
我媽想過離婚，可是她怕我成了一個沒爹的孩子，就沒離。可現在的情況，有爹還不如沒爹。
每年過年回老家，雷打不動的要大鬧一場。每年初五，我家就會請二爹一家，五爹一家來家裡吃飯。
他一喝酒就開始找茬，翻出我沒出生之前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開始沒完沒了的罵，我們沒人搭理他，他哥和他弟幫親不忙理，他越說越氣，順手拿起酒杯就朝我媽摔去。我媽要是躲開了，酒杯摔在牆上，一地玻璃渣，要是躲不開，那就得活生生受著。
我大一入學的時候，學校要我們在官網上交學費，我在網上輕輕鬆鬆把學費交了，他卻說我把他的錢弄沒了，他逼著我和我媽去學校問問他的錢去哪兒了，我和我媽去了，放假期間學校只有一個看門的保安，我媽詢問了半天，保安說，交就是交了，錢還能沒了是怎麼的。
回家我媽把保安的話告訴他，他說我和我媽合起夥來騙他，趁我不在家，他把我媽按在水溝裡暴打一頓，差點打廢我媽一條胳膊。
那天全街的人都來我家門口看熱鬧。我回來聽說了此事，又看到傷痕累累的我媽，我沒忍住和他吵了一架。
從那以後，我就成了他嘴裡的不孝女。
大學畢業，我義無反顧的放棄考研等繼續深造的機會，選擇工作。我想獨立，我想帶著我媽走出這個家，不是逃離，是光明正大的走出來。
可是從我大學畢業的第一天，他便開始催著我找對象，讓各種人給我介紹，媒人只管收錢，什麼歪瓜裂棗都敢往家裡帶。
我沒有太高的要求，但也不願意找個不愛的，將就著過一生。
至此，他去年的催婚變成了今年的逼婚。如果我今年再嫁不出去，可能會被活活打死。
我還有個姐姐，沒有任何意外，我姐是被打著長大的，我姐的婚禮上，他還大鬧了一番，幸好我姐嫁的早，少受幾年折磨。
小時候我以為只要不和他頂嘴，他說什麼是什麼，他就會少打我媽一次，這個家就會好一點。於是我一直壓抑著自己，敢怒而不敢言，憋屈的活著。
這一次被打出腦震盪的同時，也把我打醒了，我不能再窩窩囊囊的活著，我要反抗！
從捱打到現在，我一滴眼淚都沒掉，我格外的平靜，格外的清醒。
他一停手我便開始找房子，找中介，收拾東西準備搬出去住。我可不像我媽，被打的面目全非還能在這個家委曲求全的待著。
我以前沒享受過父愛，以後也不需要。我相信我能養活自己，慢慢也能養活我媽。只要他打不死我，我就能站起來，所有殺不死我的必使我更強大。
從今往後，我便沒了爸，我婚禮上沒有爸，往後餘生，他休想再往我的生活裡插一隻腳。
所有的事情都明朗了，我心裡只剩下一個疑惑，他在往死打我和我媽的時候，心裡在想什麼？
我看著他，眼神裡只有三分譏笑，三分薄涼，三分漫不經心，還有一分猜不透。
作者 | 白朮
插圖 | 白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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