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堅合眾國:生於不義,死於恥辱

“得國由小兒,失國由小兒。”這是元軍統帥伯顏拒絕宋使的話,本沒有什麼讖秘,現在想來卻冥冥之中頗有天數。至少美利堅合眾國的崛起和衰亡,正是驗證了這種入滅即歸的輪迴之理:“崛起於移民,衰亡於移民。”

說起這當今世界最強國根基的建立,本非什麼光明正大的英雄之舉。山巔之城自吹自擂的開國祖先們,原先不過是一群勇悍梟桀、目無上峰的移民,這些人搶奪了原住民的土地,方才有了北美十三州作為其立國的基礎。到了19世紀初,美國人又搞什麼“昭昭天命”,打著上帝的旗號、拿著其他民族的土地做餌,鼓動白人清教徒大舉向西部移民,不斷進入墨西哥和印第安人的地界。這些驍勇善斗的移民們組建民兵,反過來擠壓殺戮當地的墨西哥人或者印第安人,其間不知犯下了多少殺孽,才擁有了廣闊的西部沃野之地,也由此奠定美利堅合眾國世界霸業的鴻基。

美利堅合眾國:生於不義,死於恥辱

油畫《墨西哥總統桑塔·安納的屈服》作者WILLIAMHENRYHUDDLE,講述了墨西哥境內的美裔移民叛亂者俘虜了墨西哥總統,並逼迫其承認德克薩斯的獨立的歷史。此種移民入侵策略,實際上是美國吞併諸多西班牙、英國、法國殖民地的常用手法。事實再一次昭示後人:軍事化組織的外來移民乃是不折不扣的潛在侵略力量

在西進運動中,白人移民最著名的民兵領袖米拉波·拉馬爾一生征戰,砍下了無數印第安和墨西哥人的頭顱,為西進移民在他族之土上的滲透立下了赫赫武功,這位移民英雄甚至主張“徹底滅絕印第安人”,以防止子孫遭到“不必要的報復”;另一個傑出的西進統帥、後來的內戰英雄謝爾曼將軍曾經表示,“(印第安人)就像地裡的草,如果我們今年多殺一點,那麼明年要殺的人就少了一點”;當白人移民的大潮停止之後,心滿意足的美國政府又將殘餘的印第安人一批批地送入保留區,任憑這個種族在自我封閉中凋零——此舉不但逃避了對印第安人的義務,還可以不流血地滅絕其人口,更能獲得尊重印第安人文化的美名,真乃天才的馬基雅維利智慧——如此高明的智謀,只有17世紀的滿洲人能夠與之相提並論。

這些所謂的美利堅開國祖先,何其殘暴兇狡,以至於那位見慣了寡廉鮮恥的法國政治家托克維爾(Tocqueville)在親眼目睹美國先民的作為之後,都不禁感嘆道“凡是英裔美國人進入其他種族的土地,都會毫不愧疚地將這片土地據為己有”(《論美國》)。

實際上,美利堅合眾國的開國鴻業,從來不是什麼自由民主浪漫理想的成功,而是冷酷現實之達爾文理念和馬基雅維利精神的證明。其過程,與日耳曼蠻族在羅馬腹地的內遷定鼎(法蘭克、哥特、汪達爾),奧斯曼突厥移民對拜占庭根基的侵蝕建國(羅姆蘇丹、奧斯曼帝國、土耳其),從來沒有什麼兩樣。如果不是達爾文式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昭昭天命”,美國人不可能如此義正言辭地滅絕或驅逐印第安和墨西哥人;若非馬基雅維利式因敵滅敵的狡詐,聯邦政府絕計想不到通過“保留區”,假手大自然的冷酷使印第安人自我毀滅。

美利堅合眾國:生於不義,死於恥辱

這幅19世紀70年代初的圖畫,由JohnGast繪製,名為《AmericanProgress》,為昭昭天命的藝術表徵。在圖中,一個天使般的女人帶領美國移民向西方進軍。印地安人和墨西哥人望風逃竄

然而,世事難料,天道好還。

那些百戰開國的梟雄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的子孫,竟然被巴黎高師、法蘭克福學派裡面薩特之流的誇誇其談所折服,渾然忘記了祖先的開疆闢土不過是狡詐和暴力的合體,忽視了移民侵略的可怕和人口置換的威脅——這恰恰是美國先民制服西陲的霸術,以致於國門大開,國家的人口結構在移民的衝擊下不斷崩塌。就像美國開國政治家們所言的那樣,這將造成無可挽回的災難。


美利堅合眾國:生於不義,死於恥辱

“我們連夢都未曾夢過吸納白人以外任何種族進入聯邦。吸納墨西哥會成為混入印地安人的先例,因為墨西哥人有一半血統以上是印地安人,而其他主要為混雜的部落所組成。我強烈反對如此這般的聯邦!我們的聯邦-可敬的先生們-是一個白人政府……我視其受敦促者為……這個國家的使命為廣佈文明與宗教自由遍及全世界,尤其是這塊大陸。兼併是個錯誤。”

——1848年1月4日,美國19世紀最有影響力的政治家JohnCalhoun在國會中的演說中反對兼併墨西哥,他強調了美國的白人屬性,稱盲目兼併非白人族群的領土將極大地削弱美國的國家凝聚力

拉丁移民具有自己的語言、文化和歷史,大量的拉丁移民蜂擁而入,將不可避免地形成獨立於美國社會的聚居區和價值觀。第一代拉丁移民或許會因為其外來移民的身份,勉強忍受新世界中的艱辛和隔膜,但第二代拉丁移民將會以堂而皇之的主人自居,這也就意味著這個族群將擁有更強的自我意識和族群認同——考慮到美國的人口替代起於最近十幾年(2001年白人人口依然超過87%,美國當時放棄保衛西南邊境,轉而把國力消耗在阿富汗和伊拉克),這顆政治炸彈距離爆炸最多還有十八年。

另外,隨著美國黑人受教育率的不斷提高,以及就業率水平的相對低下(黑人入學有相當大的優先級,但這也導致了黑人大學生在就業市場的相對不幸),黑人人口的自我意識和民族主義將不可避免的急劇攀升,這是極其危險的政治暗流。而奧巴馬就任總統更進一步提升了美國黑人對黑人身份的認同和驕傲——這反過來會進一步強化其自我意識和民族主義,也就意味著族群意識的強化(《無可匹敵的力量——群眾運動》)

最糟糕的是,隨著多元文化標榜下的西方難民危機不斷髮酵,歐洲地區恐暴襲擊的急劇加劇和社會治安的急劇惡化,將會不斷減損消耗多元文化和平權運動的道義資源,這不可避免地迅速增強白人族群的激進主義和反抗意識。

過去那些損害白人利益、增益少數族群的政治措施諸如“大學配額”、“福利補助”等,之所以能夠順利施行且不遭遇反抗,恰恰是因為這些措施按照“政治正確”的標準是道德的、是善意的,才得以從根本上消弭白人的反抗意識。事實上,政治正確作為一種了不起的政治道德觀念,從心靈上扼殺了白人民眾遭遇不公盤剝時的抵抗意願(《無可匹敵的力量,群眾運動》之《最強大的統治術》),就像中世紀的天主教之上帝虔誠消滅了歐洲農民繳納什一稅時的不滿(

參考節目鏈接:《現代馬基雅維利:最強大的統治術》)。

悲劇恰恰得益於此,一旦那些曾被認為是絕對正確的觀念,被事實證明了僅僅是一種幻覺時,曾經在此觀念下習以為常的盤剝就會立刻變成民眾眼裡一刻也難以容忍的羞辱和痛苦。強烈的反抗意識就會像野火一樣迅速蔓延,最終造成無法想象的災難。而美國愈來愈激進的白人民族主義運動,即是基於此。在美國人口結構傾塌的現實下,這將引發美國國家形態的崩解(中國民眾對清真問題日趨激烈的看法,同樣如此,觀念的破碎,引發政治格局的變幻,這就是現代馬基雅維利眼裡最稀鬆平常的規律(參考節目鏈接:《現代馬基雅維利:最強大的統治術》)。

無論如何,當美國白人新生兒的數量在西南移民的激烈衝擊下,變得不足50%時(2011年),就已經意味著這個國家命運的不可挽回了。因為,建構這個國家認同的共同歷史記憶將不可避免地走向消亡(參考鏈接:《無可匹敵的群眾運動》《論國家》)。

華盛頓是美國白人擴張的民族英雄和黑人祖先的壓迫者,任何人都不可能指望這樣的國父能夠得到恩怨重重之拉丁人和黑人的認可;奠定美國西部邊境的米拉波和休斯頓將軍一生武勳,都建立與墨西哥人的搏殺之中,他們也永遠不可能獲得仇敵後代的尊敬;從1789年到1930年,幾乎每一個美國主流政治家都是不折不扣的白人至上主義者,他們的作為同樣絕難獲得新移民的真正理解。

隨著人口結構的變異,等待這些美國曆史人物的,就是一個個被否定,直至國家認同的徹底瓦解。無論美國的開國豪傑如何英雄了得,終究還是低估了子孫後代愚蠢的極限。畢竟,輸掉了未來,也就意味著失去了過去,而輸掉了過去,也就註定會失去現在。

美利堅合眾國:生於不義,死於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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