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的疼痛,我爸的无可奈何


我妈的疼痛,我爸的无可奈何


一种我妈未曾见过的维生素对我妈的控制时间越来越短了。3月2日,我买了两瓶善存告诉我妈那是大号止痛片,一粒能管24小时。接过药瓶时我妈被疼痛绷得紧紧的表情,瞬间就松弛下来。她大概想象折磨她的疼痛因为此药从此化为乌有。我们不那么乐观,想象至少可以搪塞到一瓶善存用完也就是60天以后我妈才会再与她臆想出来的疼痛纠缠不休吧。

是的,我妈膀胱处疼痛是她臆想出来的,“肇事者”是抑郁症。每每思想到这个环节,我又觉得把“臆想”一词像标签一样贴在我妈的身上有些残忍,因为按抑郁症的病理描述,病人是会伴随肢体疼痛。不过,病人如果能有意识地配合医生完成“回家作业”,疼痛就会缓解。像我妈这样无法跟她厘清“配合医生”含义的病患,也可以药物辅助治疗。我们也曾尝试过,可我妈对药物的反应非常强烈,先是木僵,后是癔症,半夜三更翻箱倒柜地妄言要去哪里哪里扫墓或游玩,或妄说他人偷她的衣服等等。如此这般,抑郁药物我们是断断不敢再给我妈服用,改为心理疏导。可是,我妈的文化水准和领悟能力,决定了心理疏导对她毫无用处,于是,她的疼痛和我们的推挡处于拉锯中。


我妈的疼痛,我爸的无可奈何


“大号止痛片”在这场拉锯战中败下阵来。3月30日我妈打电话给我说她疼得要死了,一定要去医院。因为清明节要放假,我被单位的杂事牵扯得忙乱异常,就不耐烦地阻断了她的诉求。搁下电话,又觉得自己过于粗暴,就打电话给弟弟让他打电话去疏导一下。一直被我妈宠着的我弟弟说的话,我妈爱听。

以为这一次疼痛就此告一个段落了,不想第三天一早就接到我爸的电话说我妈摔了一跤。我心里一紧:会不会伤到骨头,原本想趁着清明小长假期间带我妈去医院的,吃过午饭后开始坐立不安,决定马上送她去医院。

想想拍张片子看看有没有骨折不是一件多了不起的大事,就在他们家附近找了家医院。这样的医院,忙的就是伤科,小工厂里伤了手伤了腿的工人络绎不绝,我们只有等,好不容易等到医生问诊,片刻,被要求去拍片子。又是等待。


我妈的疼痛,我爸的无可奈何


上帝保佑,骨头没伤,只是挫伤。医生看过片子后开始推销治疗关节炎的针剂,一针将近200元,一个疗程七八针,呵呵。

奇怪的是我妈。去医院时腿疼得连车都上不去,待从医院出来。已能行走。突然想到摔跤以后没再听她说肚子疼,就问:“你原来疼的地方不疼了吗?”她答,理直气壮地答:“腿疼了嘛!”

更匪夷所思的是,第二天她居然能跟着大家去浏河给我奶奶扫墓。

想起那天跟我爸抱怨的时候,我爸说:“你们不知道我跟你妈在一起过的什么日子。你们来她还收敛,跟我,整天哼哼哈哈说什么不带她去看病就是想疼死她。”我回答我爸:“那又能怎么办?”我爸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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