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我們無法真正屬於一個地方,但可以成為它的常客

好妹妹_秦昊:我們無法真正屬於一個地方,但可以成為它的常客

來一起創造這樣一個能成為自己根基的場所吧,

回到這裡就感到安心,

湧現出力量。

好妹妹_秦昊:我们无法真正属于一个地方,但可以成为它的常客

攝影:李英武

秦昊:1986年出生於重慶。2010年,他與好朋友張小厚組建“好妹妹”組合,至今一起發行7張專輯。繪畫、攝影、寫作......秦昊也一直在其他的創作領域裡嘗試不同表達。2019年,他出版影像作品《常客》,並創作同名主題曲收錄於個人EP《天鵝》中。

2019年雙11,秦昊買了臺抽溼器,中等功率,適用於100-150平方米的房間,這成為他“為新家添置的最重要的東西”。秦昊說,乾燥,是他在北方生活時最舒適的感受之一。

年底,北漂十年的秦昊搬回了故鄉重慶,他位於朝天門的新家。朝天門是長江與嘉陵江的交匯處,是重慶曾經最重要的碼頭,也是重慶現在最新的地標。

在新書《常客》中,秦昊梳理了自己童年時的5次搬家經歷,並以此為開始,展開了一段自我回顧、梳理、反思。他說,雖然我們永遠無法真正屬於一個地方,但至少可以成為它的常客。

好妹妹_秦昊:我们无法真正属于一个地方,但可以成为它的常客

《常客》

出版社: 中信出版集團

出品方: 中信·春潮

我們所有人,從離家的那一刻起,都被一種模糊的衝動慫恿著,欣然出發,踉蹌獨行,似要探尋“答案”,卻發現到處都沒有題幹,只有三個字:請回答。“這不僅是我的故事,也是很多人的故事,很多人背井離鄉的故事。” 這裡所書寫的,不僅是人與故鄉的關係,還關乎我們的內心、關乎這個時代。無論能否給出答案,我們都不可避免地成了家鄉的常客。

離開,像一個自由的人搬家是重要的決定。對於三十四歲的秦昊來說,它首先意味著有許多東西需要收拾、打包、寄回,其次,則等同於人際關係和生活圈的挪移。去了新家,必定無法與現在常見到的朋友同事再保持高頻率的會面,秦昊考慮在家鄉建立新的交流,跟家裡人,跟他過去的同學、朋友們。

與春生工作室、張小厚的交流都很順利,畢竟“創作者”是個聽起來就不用在意工作地點的職業,何況,本來他就有大量時間出差外地,北京的家總在閒置,秦昊說,“房租就是浪費”,語氣聽起來是真的心疼。

總的來說,秦昊搬家的理由有三:一是給自己提供一個比較獨立的空間,好讓自己完全沉浸在創作裡(秦昊透露,新家就打算一室一廳,自用,不收留朋友,不需要公共空間,不設立娛樂項目,不會有沙發和電視);二來是,三十歲之後,他總覺得自己應該回到家鄉,瞭解一下這個他最有可能瞭解的地方,梳理一下他成長中家人們做的選擇;第三個原因則急迫又具體,奶奶八十歲了,她需要更多陪伴。

當然,幫助他下定決心的,還有他在2017年完成的視覺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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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秦昊

梳理清楚,然後繼續往前走2017年某天,秦昊直覺地認為自己應該進行一些攝影創作。但要做什麼呢?他想到了跟他關係最密切的城市和人,10月,他就拉著奶奶一起走上了重慶街頭,一段為期一個月的、“真的挺直覺、挺沒有邏輯的”旅程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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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妹妹_秦昊:我们无法真正属于一个地方,但可以成为它的常客

攝影:秦昊

返鄉、和解、親人、故鄉,這些關鍵詞湊在一起,很明顯,這是一個聚焦個人成長的課題。秦昊跟著爺爺奶奶長大,在成長的過程中,經歷過兩次至親離世和五次搬家。

成年後,心理學老師提醒他,他性格里展現出的某些攻擊性,和某些對於家庭關係的不信任,可能就來自於這些創傷。而立之年,秦昊意識到,只有將這些問題一一梳理清楚,他才能繼續往前走,所以這次拍攝計劃,他必須帶著他的奶奶,因為奶奶就是故鄉的一個投射,濃縮和象徵。

好妹妹_秦昊:我们无法真正属于一个地方,但可以成为它的常客

攝影:秦昊

這個項目的前提是離開,事實上,一個特別討厭某樣東西的人突然去接近了這個東西,這個行為本身所蘊含的含義,就遠比它呈現的內容、形式重要得多。重慶曾經是秦昊厭惡的地方,是他一門心思想要離開並真的離開了的地方,而現在,又是他想要熱切迴歸的地方。

回顧自己的心路歷程,秦昊說,這也是他覺得人可以改變、或人可以進步的一個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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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秦昊

這組照片拍完後沒有立刻面世,秦昊先關起門來,一一講給心理老師和同事們聽。這之後一年,他都在慢慢觀察這些照片,思考它們該以怎樣的形式發佈,是延續歌手的標籤,以跨界的關鍵詞公開這組作品,還是乾脆“練個小號”,架空出一個完全不存在的人?

秦昊的糾結,來源於他既擔心有人會賦予這個作品額外的、它本來沒有的意義,又擔心別人只簡單地把它理解成一個藝人的周邊產品,或是他自身階段性的成長彙報,秦昊說:

“我覺得它不應該完全是在講我的事情,我想給大家看的是每個離家的人共同要面對的問題,是我們這代人的問題,我不想讓它被片面化。”

2019年10月,拍攝完成兩年後,他使用本名公佈這組照片,把自己作為案例拋向大家。到底是什麼創造了城市?又是什麼造成了人和人之間的疏遠?離開時的家和回去時究竟有什麼不同?這是秦昊在書中提出的問題,其中許多,他目前也沒有答案,不過這也沒有妨礙到什麼,畢竟人生不是要去找一個答案,而是要不停地尋找下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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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秦昊

Q -《北京青年》週刊

A - 秦昊

Q 對你來說,不用打卡上班這個事重要嗎?

A 至關重要!雖然我很喜歡來公司上班,但當時我勇敢地選擇從事文藝行業,也是因為它相對來說更自由一些。

Q 這次回去,你覺得重慶是變大了還是變小了?

A 其實它應該沒有改變,改變的只是我對它的認知。你不想去了解一個地方的時候,那個地方也就你旁邊方圓一米那麼大,但是當你想要了解一個地方的時候,你會發現,她比你想象的還要大非常多。

這次回去,我的認知地圖算是打開了,我現在能感覺到重慶有意思的地方非常多,與我的想象並不完全相同,我覺得它很值得我再去好好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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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秦昊

Q 你認為自己目前是處在創作欲、表達欲比較旺盛的階段嗎?

A 是的。

Q 自己評價一下,你覺得你自己性格里面特別寶貴的一點是什麼?

A 我覺得是勇敢,我敢於給自己做決定,但是一個人的優點一定也伴隨著一些不那麼美好的東西,我為這份勇敢犧牲了非常多。因為我沒什麼人際關係,沒什麼朋友、家人,所以我從小就覺得自己沒有什麼牽絆,也因此,我特別敢於給自己做決定。不過現在,我會覺得要用我的長項、我的優點來給大家溫暖,來影響別人。

Q 有沒有哪個人曾說過的哪句話,深深地留在了你的心裡?

A 有一天我的老闆跟我說,你今年(2019年)的狀態很不錯啊。我一想還真是,今年(2019年)的確是我到現在為止最高興的一年,因為輸出了很多作品,自己減肥也成功了,寫的歌也得到了大家的認可,而且不論事情大小,我都能自己做決定。你知道自己給自己的生活做決定這個事情有多麼的快樂嗎?很多人覺得自己好像生活在泥潭裡,左右為難,其實只是差一點勇氣,所以我特別高興我到了三十多歲還跟我二十多歲時一樣,敢於給自己的生活做決定,敢於讓自己去做一個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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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秦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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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攝影/李英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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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4月9日 趙露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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