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注定是一场无果的爱情,但所有的相遇都有意义

PART1 一次特别的邂逅,未必能成全一场美丽的爱情。

最近孟爷爷的新节目上线,与以往的现场相亲不同,这次是在户外旅行中见证几位单身男女的恋爱之路。

来自不同地域、从事不同工作的年轻人们一同为爱体验,为情到深处而努力,勇敢去追求彼此合拍的那个她/他。

期间,一位女嘉宾曦曦的情况最为揪心,因为所有人都很肯定她心仪的男生也喜欢着她,亲密的互动俨然是彻底的情侣,只差言语上的表白。

但事与愿违,在晚安投信中曦曦没有得到男生的回应,告白另有她人。意外的结果,一度令场内的情感观察者和屏幕前的观众直呼怎么可能,明明直觉是对的。

«封锁»:注定是一场无果的爱情,但所有的相遇都有意义

视频截图:男生和曦曦有爱互动

然而,更大的意外在后面。纵然男生主动缓和气氛,令所有人猜测他们的发展似有转机,纵然曦曦又一次走向男生门前,但这次她犹豫了,在迟疑片刻后转身离开,把手中未送出的信揉成了一团儿丢进了垃圾桶。

莎士比亚有说,真实爱情的途径并不平坦。即使你内心渴求的、刚好需要的东西,对方刚好拥有,比如曦曦在讲述前任时,每每想起对方对自己的细心关切,就能理解为什么她会一下子倾心于那个男生不经意的小举动,但仅此而已。

再明显的感动,始终是你一个人的事儿,无关他人,也不会影响他人的选择,能看透,无疑不是在给今后的自己趟出一条自信从容的平坦之路去遇见下一次的爱情。

换言之,没有为错爱继续纠缠未尝不是一种自我救赎和成长,事实上,恋爱的过程也是在通过对方的表现重新认识自己,或是通过决绝的放弃找回那颗迷失走散的心。的d

«封锁»:注定是一场无果的爱情,但所有的相遇都有意义

视频截图:曦曦没有收到信后的彷徨和不解

张爱玲的《封锁》可谓写尽了普通男女在偶然中邂逅,最后草草了之的情愫,像极了曦曦和男生的交往,可意味更加悠长,也更加深刻。

正如张爱玲在结尾借女主吴翠远的口吻怅然着:封锁期间的一切,等于没有发生,整个的上海打了个盹,做了个不近情理的梦。

在动荡的乱世,因战时的封锁,把有家室做银行会计的老实人吕宗桢和当助教老师的单身女青年吴翠远一起滞留在电车上,在看似被特意安排的空间里,上演了一出假戏真做的爱情桥段。

只可惜这短暂的美好没能抵过严酷的现实冲击。周国平曾言,人做事情,或是出于利益,或是出于性情。换句话说,人们不去做的事情,往往是太过于真性情而有损于实际的考量,相较利害关系,索性中断不去理会。

所以,在《封锁》解除时,男人重返理智,女人学会释然,绝情地任谁都没有再坚持下去,毅然休止,或许,未能终成眷属于他们而言,未必不是件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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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 而这恰巧的爱情,却意外开出了最纯真的花。

很多人会说,最好的爱情往往要万事俱备,是最好的我们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一起遇见了。

可何为最好,每个人的诠释又会不同。有的女人认为才学达到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柴米油盐样样拿手,算是。有的男人认为经济满足了房子票子车子还有一份可炫耀的事业,算是。

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时,这些条条框框又会在瞬间被击得粉碎,原本并不搭调的两个人兴许会由陌生到亲切,从互看两相厌到有了倾慕之意。

比如,被困路上的吕宗桢和吴翠远。在一个凑巧的氛围,你也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的机缘,但起初他们只是各自归家的乘客,有着各自扰人的心事,在各自的座位上发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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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老式有轨电车

坐在角落的吕宗桢,心里直埋怨妻子让他这样有些身份的人去胡同跑腿买包子,简直太丢面子。斜对面的吴翠远,思忖着自己总是在学校受气,连父母也渐渐疏远她,只因没能找个金龟婿把自己给嫁出去。

他们相安无事也无交集,却因另一个人的出现有了接触。为了避开三等车厢的穷亲戚,宗桢坐到了翠远身旁,但还不够,他要进一步和身边的女人调情,如果正好被那个年轻人瞧见,也好气一气妻子,谁叫她招惹来这么一个想要攀龙附凤的准女婿。

可吴翠远并不知情,当面对贸然地靠近,她会下意识地瞪眼以示厌恶,面对毫无征兆地攀谈,她会不解吕宗桢的用意而吓一跳,在看到他一条手臂搭在身后,竟然被惊得僵住。可没有多久,翠远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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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什么是能让女人爱上的坏、无法自拔的坏、勾心勾魂的坏,我想其中的杀手锏之一不过正中女人最看重的东西,即使有不称心的瑕疵又斑斑驳驳的,单凭女人的七巧玲珑心定会敏锐地捕捉到,也会因它而喜悦痴狂。

就如翠远的心情,“不很诚实,也不很聪明,但是一个真的人。”她莫名成为调情对象而不自知,但仅凭这句话的分量就足以令其沉醉而不去多想,甚至能慢慢理解吕宗桢来自家庭的烦忧,“他需要一个原谅他,包涵他的女人”。

人人都是好人,人人都带着一副假面在生活,就像她的家人规规矩矩,每天按部就班地洗澡、看报、听听不懂的交响乐,像走流程一样不会更改,而吕宗桢一反常态的闯入,激活了吴翠远一潭死水般的生命,如同片片浪花坠入久久宁息的心池,翻腾出阵阵波澜,于她,情已入骨。

其实,吕宗桢本是看不上她的,“他不怎么喜欢身边这女人。她的手臂,白倒是白的,像挤出来的牙膏。她的整个的人像挤出来的牙膏,没有款式。”,若不是没得挑,吴翠远不会进入他的视线,一个千人一面、没有新意的女人,本就提不起男人征服的欲望,可后来他的态度也悄然转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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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同时探出车窗张望街上的载兵卡车,他们异常接近的面庞使得翠远羞红了脸,而恰恰是这一抹颜色唤醒了吕宗桢与生俱来又被层层社会角色覆盖的形象——男人,仅是痴情女人眼中的魅力男人。单这一刹那的光景,翠远有了别样的风韵,令吕宗桢有了想娶她的冲动。

一个可以为此生难遇的真人委身做妾,一个只当他是最普通的男人萌生爱意,看到这,或许多数人不能理解,也太仓促、幼稚了吧。但我想,这里面不仅有爱的碰撞,更有如周国平口中对真性情的解读:一面是对个性和内在精神价值的看重,另一面是对外在功利的看轻。

也就是说,填充生活意义的不是繁华一世的物质装扮,积聚生命能量的不是能带来多少实际利益的地位身份,纯真的本色和性情才是,虽然在流转的光带中它们会暗淡消沉,在异彩的浮华中不容易被察觉显现,但不代表会消失不见,或许只是差了封锁这样一个契机,只是差了如吴翠远和吕宗桢这样一场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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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3 到底化为乌有,结局早已注定。

青年作家蒋方舟对爱情有一条认知是,爱而不得才是人生常态,如果你得到了爱,那么是很幸运、难得、稀少、且转瞬即逝的一件事。

好似璀璨的烟火在天际绽放后回归之前的黑暗。我想,这何尝不是对求爱之人的一种宽慰,在失去后不再牵绊,努力修复伤痛,又是一种警示,在得到时懂得珍惜,用心呵护这朵盛开却脆弱易枯的花。

一次封锁,两个萍水相逢的人在匆忙间竟谈到了男婚女嫁之事,只可惜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会先来,但对吕宗桢和吴翠远而言,意外注定先于明天挡住了蔓生的爱情。

“他是个好人——世界上的好人又多了一个。”在封锁的最后一刻,吕宗桢挣脱了自己创造的美梦,当车灯点亮、重新启动的一霎,他回到了现实,不动声色,仿佛他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座位。

我们会怨他的出尔反尔刺穿了吴翠远的真心,会恨他的薄情寡义葬送了本该连接的亲密关系,可事实上,在他们坐到一起之前,结局早已注定。

«封锁»:注定是一场无果的爱情,但所有的相遇都有意义

紧张四窜的人们就像过街老鼠,被封锁的铃声赶回洞里以求安然;停在路上的有轨电车像只缩头乌龟,装死般趴在烈日下等待危险过去;里面的乘客呢,不管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每个人都不闲着:

有围着一个学生在谈论西洋画的,尽管眼前是一张人体骨架的修改图;有随手看报、看名片、看发票的,尽管这些动作的源头由模仿吕宗桢而来;有搓着核桃的悠哉老汉,旁边是穿着蓝白色如丧祭服饰的吴翠远在批改卷子……

不难觉出,他们的百无聊赖,他们的无所适从,风平浪静的庸常也毫无生气可言,张爱玲说的到位,“他们不能不填满这可怕的空虚——不然,他们的脑子也许会活动起来。思想是痛苦的一件事。”

为何?我想,现世安稳是最好的答案。在不太平的混乱时期,差错就意味着风险,不出格就意味着保险,所以墨守成规地浑浑度日虽无趣无味却不可替代,甚至比做回自己、展露真实性情、过想要的生活是更加合情合理的生存之道。

«封锁»:注定是一场无果的爱情,但所有的相遇都有意义

所以,才会有后来的“宗桢觉得他太快乐了,不能不抗议。”的念头把一段男欢女爱的情事断然丢弃,既然是无中生有,不如就把这蠢蠢欲动的萌芽扼杀在摇篮里,化为虚无。

人是社会的产物,有时候做出的行为之所以会演变为另一番模样,生出诡谲多变的结果,与其说是人为所致、归咎于内,不如说是世态所迫、形势所逼,假如违背了,未知不可想象,既然无法确定,只好不做变化。

都说《封锁》是残忍的,给人爱的希望到头来又灰飞烟灭,就好像这份美好的相遇是妖魔鬼怪般的存在,放它出来已然罪过,最好的去处就是将它收回锁牢,压制到意识不到的暗影里,岁岁年年。

我们总会绝望于铁石心肠的爱人,狼狈于千疮百孔的爱情,咒骂这世道让人无法活得本真、自在,可为何不去觉知所有的相遇都有意义,比如虽以失败告吹,但不可否认自己大胆追爱的勇气,抑或在遍体鳞伤后依然能爱的力量,让灵魂更加充盈,这难道不会使我们变得更好吗?

«封锁»:注定是一场无果的爱情,但所有的相遇都有意义

视频截图:曦曦正在下一站的爱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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