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俄国乡村旧式地主是什么样的

果戈里是俄国文学史上一位伟大的的作家。《死魂灵》是其代表作,在这部小说里,果戈理通过对一系列俄国农村地主的描写,揭露了贵族地主阶级的腐朽没落,对地主阶级的庸俗做了无情的讽刺批判。尤其在地主玛尼洛夫和泼留希金的描写上,更是突出地表现了果戈理的讽刺才能。

玛尼洛夫的“风采很体面”,“相貌也并非不讨人欢喜,但这欢喜里总夹着一些甜腻味”,他与无论什么人都能谈得来,但不消一会儿,对方就会觉得这谈话无聊的要命,他外表给人以高尚的感觉,内心却非常空虚。他与乞乞科夫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但一见面,却显得十分亲热,远远看见乞乞科夫的马车,便高声的叫起来。无论什么事,他都感到十分满足。每天他只沉于冥思遐想之中:一会儿想着如何在他屋里挖一条地道,一会儿又想如何造一座桥梁,但实际上他什么也没干。没看完的一本书在某一页上夹着书签,而这本书还是他两年前看的。他的客厅里虽然陈设着体面的家具,而两只沙发却因未完工放在那里已有四年,每有客人来,他总要警告:“请您不要坐这把椅子,它还没有完工哩”。他与太太已结婚八年了,但开口闭口还是“心肝宝贝”的,无事时两人幸福的接吻达一支烟之久,与妻子的虚伪客套尚且如此,无怪他与乞乞科夫进门时,二人你谦我让,谁都不肯先进门,最后二人同时一起侧着身子挤了进去。在这一段里,果戈理对这种虚伪无聊的客套的讽刺真是入木三分。直到客人走了之后,他还站在外面,沉浸在他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里,直到晚饭摆上桌为止。另外,玛尼洛夫的头脑也是极其简单,他喜欢与有学问的人高谈阔论,也是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苍白和精神的枯竭。当乞乞科夫问起他有多少死魂灵时,他说:“这我可不知道”。透过这些描写,读者看到的是玛尼洛夫内心的空虚、庸俗、虚伪,这与他外表的高雅文明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如果说,果戈理对玛尼洛夫的描写是对贵族地主贵族庸俗的讽刺,那么,在泼留希金这个形象上,果戈理对他们的另一面——贪婪和吝啬作了无情的批判和揭露。泼留希金有万贯家财,穿着打扮却像个乞丐。他的家里,储藏着数不清的吃喝和各种东西,而他却还不断地往家里捡。“一块旧鞋底,一片破衣裳,一个铁钉,一角碎瓦,他都拾了去”,“道路经他走过之后,就用不着再打扫”,别人的水桶忘在井台上,他立刻飞快的提了这水桶去,放在他的堆子里,失主来要,他还呼天抢地的发誓说,这东西原是他怎样怎样、如何如何买的,或者简直就是他的祖父传下来的。他的儿子当兵后,向他要钱做衣服,“自然不过是所谓碰了一鼻子灰”,他的女儿想从他这里得到点什么,却只是空想,因为她看见父亲穿的睡衣,“不但难受,倒简直是羞惭”,最后还得她花钱给买了一件新睡衣。他喜欢两个外孙,却不给一分钱,放在腿上颠来晃去,最后却给了一个不知从什么地方捡来的破扣子做玩具。想从他这里买点什么的人不但谈不成生意,而且明白了“他乃是一个鬼,不是人”。这种吝啬的结果使他的干草和谷子腐烂了,粮堆和草堆变成了真正的肥堆,只差在上面种白菜,地窖里的面粉硬的像石头,只好用斧头去砍,布匹腐朽得只要用手一碰,就会变成灰。贪婪和吝啬使其心理变态,人格扭曲,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有多少财产,但他却没忘农奴要交的租,农妇们要交的胡桃和布匹,收来之后,他不吃不用,任由它们发霉变质。为了省钱,他不招待客人,自己吃饭也不生火,说是“怕惹出火灾”,他把复活节用的已经发霉的饼干拿来招待客人,刮下的饼干沫也不舍得扔掉,留给鸡吃。生了蛆的酒他不倒掉,而是自己津津有味的喝下去。写字时,一张白纸密密的写,还要后悔每一行间仍有空白没有充分利用。他跟乞乞科夫为买卖死魂灵讨价还价,却连招待客人的菜都没有。极度的贪婪和吝啬使他与外界断绝了任何来往,他把每一个人都视为窃贼和强盗,对自己的那些财产严加防范,每天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而他自己,也和他那些财物一样,慢慢的变成人的灰堆了。

果戈理通过对一系列地主群像的描写,对旧时俄国地主的庸俗、虚伪、贪婪、吝啬作了无情的讽刺和揭露,百多年来仍散发出巨大的感人的艺术魅力。尤其是泼留希金,与阿巴贡、葛朗台、夏洛克一同成为欧洲文学史上的四大吝啬鬼之一。

《死魂灵》中文译本以满涛和鲁迅译本最为有名。

十九世纪俄国乡村旧式地主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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