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一位女軍醫的人民情懷

17年來,國內外重大戰役她都參加了:抗擊非典,她去了小湯山;抗擊地震,她去了北川 ;援非抗埃,她去了利比亞。她是軍營裡的二等功臣,她是全國三八紅旗手,她被國家七部委評為“埃博拉疫情防控先進個人”。這一次抗擊新冠肺炎鬥爭,她再次走上了戰場。


武漢大學院子裡的櫻花開了,她說想去看一下,拍張照片,但是沒有時間。她在各個病房之間的奔跑停不下來。

陳紅,57歲,相貌端莊,氣質溫柔而堅強。北部戰區總醫院的主任護師,父母都是參加抗美援朝的軍人,父親是部隊高級幹部。她,1981年參軍,曾為二等功臣、全國三八紅旗手。

今年年初本應退休,命令沒下來,戰“疫”卻爆發了,她意識到這是最後一次執行任務了。她說,“在職一天,就是一天的軍人。是軍人,我就應該在前線。”首長批准了她的請戰,並任命她為醫療隊的總護士長。

2月3日上午9時,陳紅隨隊在武漢下了飛機,放下行李,喘一口氣,乘車45分分鐘,直奔火神山醫院。


10時30分,陳紅進入正在興建中的火神山醫院。院長對她說:“馬上收患者,你馬上去一病區,檢查工程質量。一病區在西北角。”這位57歲的老軍人答應了一聲,轉身帶人往院長手指的方向跑,一邊跑一邊問路。終於,跑到了一病區。她迅速與工程人員接頭,對現場進行嚴格檢查,門、鎖頭、牆、牆角、牆縫、水龍頭、地漏、電源、紫外線燈、照明燈,從天棚到地面,每一尺每一寸,她都要像過篩子一樣地檢查,查出一些問題。這些問題不解決,都會構成病毒的可乘之機。陳紅邊查邊請工人師傅修理,直到萬無一失。同時,她還要一遍遍地清潔病房的各個角落,時刻準備接收病人。

2月4日中午,陳紅接到命令馬上收病人。她對領導說:“我必須親自進去接第一批病人,要給大家做示範,現在多數醫護人員都是第一次執行這樣的任務,他們對防護措施抱有懷疑,對流程不敢完全相信,但是她們看到我,心裡就會踏實很多。”領導同意了。接到一個病人後,陳紅馬上幫助醫生把病人安頓好,再去接下一個。有位臥床的老人,陳紅對她說:“阿婆下車了。”老人沒吱聲,陳紅又大聲地說,還是沒有反應,車上的人說,“她剛才還坐著呢……”一看老人沒反應,在場的醫護人員有點害怕,沒有人敢去抬。陳紅迅速走過去,請求一位送診人員幫她抬起擔架,送老人去病房。到了病房,發現老人不能說話,是臥床病人,陳紅就握著她的手說,“阿婆別怕,我們一定治好您的病。”漸漸地,老人驚恐的眼神緩和下來了。

6日這天,忙了一個夜晚,凌晨3時,陳紅才回到住處, 7日早上5時30分又回到醫院。檢查施工設施,打掃衛生,一直到下半夜2點多鐘。她困極了,就在食堂將四把椅子並連在一起,躺下直直腰。睡到3點多,忽然被凍醒了,這樣, 她又回到病區,繼續施工驗收,打掃衛生。

8日早上,陳紅接到命令,開設第2個病區,接收新的病人。

到這時,陳紅整整三天兩夜沒有睡覺,她起身準備進入紅區。戰友們聽她嗓子啞了,一位小護士含著眼淚說:“護士長,我們心疼你,歇歇吧。”她說:“不行啊,我必須去,那裡的護士沒經驗,我去了,他們才能心安。”說罷,陳紅麻利地穿好三層防護服,然後,開始檢查每名護士防護的嚴密性,確保無疑後,這才和科主任一起帶領大家二病區。這裡只有4名護士,他們都不敢靠前。看到這種情況,陳紅馬上為大家做示範,帶著她們接收第一批19名患者,護士們開始了最富挑戰的隔離區護理工作。

這一天,二病區共收29人,陳紅帶人把他們的生活用品、開水、被褥、拖鞋、衣服等物品全部備齊,空調開到適當的溫度。安排好這一切,醫生才開始下醫囑,護士們的情緒才從緊張當中鬆弛下來,變得敢靠近患者了,敢做護理工作了。陳紅放心地走出病房,在病房裡6個多小時,全身的汗水順著後背往下流,強挺著脫下防護服。晚上11點回到住處,躺在床上累得睡不著。


新手為患者縫壓瘡“氣圈”

2月21日清晨,在班車上,二科主任對陳紅說,“病區有位老人多處患有壓瘡,怎麼辦呢?”

陳紅想起來了,就是2月4日接收的那位83歲的老阿婆,她是完全不能自理的臥床病人,身體極度衰弱,眼皮都抬不起來,也不能說話,體溫燒到38.6℃。無法聯繫到她的家人,眼看老人不能進食、不能排洩,陳紅和大家就為她導尿、下胃管、給流食。現在又長出了壓瘡,雪上加霜呀!

二科護士長告訴陳紅:“病人壓瘡的部位是哪裡?深淺度是多少?目前採取什麼措施?”這護士長拿出圖片,對她說:“在骶尾部,面積8×8cm,深紫色,其中有片狀發白,出現了小水泡,她病情嚴重,不能活動。沒有什麼好措施。”

陳紅陷入沉思……本來應付正常護理工作已經是超負荷了,如果再有個壓瘡病人,護士的工作更是難上加難。在這高傳染性的病房裡,與患者接觸一次就增添一分感染的危險,遇到這樣的患者,護士就得每兩小時翻身一次,被感染風險會更高。陳紅問:“病人有氣墊床嗎?”護士長說:“沒有,也沒有氣圈。”任憑壓瘡發展下去很危險,如局部缺血不改善,繼續受壓,就可能發生局部壞死形成潰瘍,最後很可能新冠肺炎好了,壓瘡卻沒癒合,影響出院。看看大家,也都是一籌莫展的樣子。陳紅說,“這樣吧,我幫你們縫一個。”回到病區,陳紅找來三條毛巾,到庫房找到一盒手術線,半圓形手術針,一針針一線線,她縫出了一個小小的棉圈。

陳紅給老人墊上這個棉圈後,明顯地感到她痛苦的表情一點點舒展開來,一聲一聲的呼喚,老人終於睜開驚恐的眼睛。陳紅說,“我給您測血壓吧。“她眨眨眼。陳紅接著說,“你不要怕,我們給你好好治療,你慢慢好起來。”她微微地點下頭。現在,老人壓瘡好多了,精神狀態也明顯改善。這幾天,老人家開始做出院的準備了。


她是盲人老阿婆的眼睛

2月27日上午,一位76歲的盲人阿婆入院。她沒有手機,不能與兒子聯繫。主治醫生為了確認身份,與她兒子接通了視頻,老人家“聽”到了兒子聲音後,心情好多了,病情趨向平穩。剛來的時候,她體溫最高時是38℃,經過精心治療和護理,三天以後體溫恢復到正常36.3℃。

3月6日早上,交班時,護士們對陳紅說,“盲人阿姨情緒波動較大,經常吵著說她病情加重了,又哭又鬧。”陳紅說:“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她把防護用品請領完畢,運了整整兩大車,一路小跑回到病房,10分鐘內補充完當天紅區、黃區及各區所用醫療護理用品。然後,快速穿上防護服,走到老人病床前,握著她的手說,“阿姨您好,今天感覺好些嗎,您行動不便,我來幫助您。”老人緊緊地抓住陳紅的手臂,說道:“我的病情加重了,還在發熱,體溫還在高,怎麼辦哪,我好著急呀……”陳紅說:“您的體溫是在下降呀,病情已經好轉,您千萬不要著急,我們在全力為您治療,隨時都在您身邊,放心吧。”午飯的時間到了,陳紅把飯盒端到她面前,引導者她夾飯夾菜。看她吃飯太費勁,陳紅接過筷子,一口飯一口菜地喂起來。吃完了,陳紅就幫她漱口,然後,安撫她躺下。 看她安靜下來了,陳紅走出房間。她對護士們說:“老人因失明而孤獨恐懼,她用哭鬧吸引大家的注意,有時間,一定要去多陪她,哪怕聊聊天對她都是安慰。我有時間,我就過來。”從那以後,老人的精神狀態明顯好轉。

三八婦女節這天,陳紅為患者設計一個抽獎活動,老阿婆顫抖地伸出右手,她抽到了護手霜、小蛋糕、中藥香囊、內衣、襪子。她高興地說:“感謝瀋陽來的天使,武漢人民記在心裡,等疫情結束後,請你們到武漢來玩,我們要熱情款待,回報救命之恩。”

9日這天,老人又有些焦慮,原因是她同屋的病友要出院了。陳紅看她情緒不大對,馬上對她說:“阿婆您別怕,我每天都來看您陪您,我不來,我會讓護士們來陪您。”阿婆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輕鬆了好多。3月10日,阿婆接到兩天後出院的通知,她高興得連飯都不想吃了。陳紅拿起湯勺,對她說:“阿婆,吃好了,才能有勁兒下樓。後天哪,我將您老人家送到您兒子的車上。”阿婆聽了這話,連連說:“那我吃,那我吃!”


她這樣服侍紅軍奶奶

37床的老奶奶,是位老紅軍,今年91歲。2月25日,她突然不停地咳痰,但無發熱症狀。只是稍微有些氣短,在金銀潭醫院就診,核酸檢測陽性,診斷為行咽勢子新型冠狀肺炎。使用阿比多爾治療之後,咳嗽減輕,氣短減輕了好多。3月11日,老人家轉到火神山醫院,分到陳紅的病區。紅軍奶奶入院後,科室非常重視,給她上了特護,護理組長負責照顧她,拍CT優先排第一,由主任、陳紅還有醫生親自陪同檢查。在這裡,她繼續治療之後,生命體徵平穩,未吸氧狀態下,指脈氧飽和度90%。平時健康較差神志清,現在治療是口服藥和霧化吸入。

老人家曾經是醫生,生活各個方面要求標準很高。水盆分3個,每盆上都貼有標籤,有臉盆,腳盆,洗屁股盆,毛巾分臉巾、手巾、腳巾、臀巾,飯菜不能溫,要熱的,吃的藥要自己帶。陳紅按她的要求一條一條地做,有求必應。針對她的特點,陳紅制定了周密的護理計劃,每天都要進病區看望她,陪她聊天,抱她到椅子上坐。老人家經常問,“我好了吧,我什麼時候出院?”陳紅告訴她,“您快好了,好了,就能出院了。”她聽了,就會微微一笑,很舒心的樣子。其實,她的病情比較嚴重,真的還要治療一陣子。但陳紅這樣說,是為了在心理上給老人家一個寬慰。這也是治療。

3月14日上午9時,陳紅進入紅區,先來到37床紅軍奶奶床旁,她問道:“奶奶,今天感覺怎樣?想起來坐坐嗎?想活動活動嗎?”老奶奶說:“我兩天沒解大便了,我要起來大便。”陳紅馬上扶她坐起來,護士端來便盆,陳紅把老人抱到坐便上。排便後,又給她洗身體,整理乾淨,她舒服了。剛坐好,中午飯到了,陳紅拿起飯盒開始餵飯,先給了勺湯,她說:“鹹了。”陳紅問,“兌點開水行嗎?”她點點頭,這樣再喝一口,老人點點頭。接著,喂一點雞蛋羹,老人又說,“鹹了”,陳又給她喂點麵條綜合一下,她點點頭,就這樣一口湯、一口麵條、一口菜,一碗麵條吃完了,湯也喝舒服了。吃飽了,老人家犯困,陳紅給她捶腿,只一會兒,老人家便安然入睡。


(關 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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