瀘州攜手榮昌、永川、江津一體化發展,有何意圖?

瀘州攜手榮昌、永川、江津一體化發展,有何意圖?

瀘州

隨著近期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按下“加速鍵”,川渝毗鄰地區互動頻繁,交流合作日益升級。這其中表現尤為積極的當屬四川省瀘州市。

據媒體報道,4月7日至8日,短短兩天時間裡,四川瀘州市黨政代表團赴毗鄰區域的重慶市榮昌區、永川區、江津區考察之時,簽署了一攬子行動計劃, 明確了四地今年搶抓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機遇,深化務實合作的具體事項。

據悉,瀘州市與榮昌區、永川區、江津區今年將在基礎設施、產業協同、平臺建設、國土空間、生態環境、資源要素、公共服務七大領域共同謀劃生成一批重大項目、重大工程、重大政策、重大改革,打造更多跨區域承載國家戰略的實施載體,把四地建設成為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的一體化發展示範區域,推動成渝地區發展為西部高質量發展重要增長極和具有全國影響力的重要經濟中心、科技創新中心、改革開放新高地、高品質生活宜居地。

1、瀘州與重慶三地一體化有何意圖


估計有人會問,在成渝雙城經濟圈加快建設的背景下,瀘州市如此高密度與毗鄰地區簽署相關合作協議,有何意圖?

在筆者看來,瀘州熱情高漲的背後,除了貫徹落實黨中央、國務院推動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的相關決策部署外,還有一個不容忽視的原因是,它想借此在四川省經濟副中心爭奪中佔據非常有利的位置。

2018年6月召開的四川省委十一屆三次全會,不僅提出構建“一干多支、五區協同”區域發展新格局,更明確“鼓勵和支持有條件的區域中心城市爭創全省經濟副中心”。確定綿陽、德陽、樂山、宜賓、瀘州、南充、達州七個區域中心城市。而這七個城市自然成為了四川省經濟副中心的“種子選手”。

那麼什麼又是經濟副中心呢?在湖北省社會科學院副院長秦尊文看來,成為經濟副中心意味著將對全省戰略性資源、戰略性產業和戰略性通道具有一定程度的把控權、主動權。如此看來,四川省經濟副中心這頂“桂冠”的含金量不低。這也就不難理解,為了爭創四川經濟副中心,上述七大區域中心城市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

同年7月20日,瀘州市委八屆五次全會審議通過《中共瀘州市委關於貫徹落實中共四川省委十一屆三次全會精神奮力爭創全省經濟副中心的決定》,明確了瀘州爭創全省經濟副中心的總體要求、主要目標和實施路徑。

瀘州攜手榮昌、永川、江津一體化發展,有何意圖?

2018年8月30日,瀘州港推行的“啟運港退稅+無水港”模式實現首票發運 來源:四川日報

按理說,瀘州爭創四川經濟副中心的優勢很明顯。一是區位優勢,瀘州東鄰重慶市,南接貴州省、雲南省,轄區內擁有四川省最大的港口——瀘州港,是四川發展外向型經濟重要連接點:向南可以連接廣西北部灣、粵港澳大灣區,進而拓展東南亞、南亞等國際市場;向東可以利用長江黃金水道,融入長江經濟帶,並藉助上海、寧波等港口,與歐美澳日韓相連。

2019年8月,國家發改委印發的《西部陸海新通道總體規劃》顯示,瀘州是成都經百色至北部灣這條主通道上的重要節點。這也意味著瀘州作為四川南向開放門戶,其地位得以進一步提升。

二是自貿區優勢。2017年3月成立的四川自貿試驗區,涵蓋成都、瀘州兩個部分,三大片區,其中位於瀘州的川南臨港片區面積19.9平方公里。依託自貿區的制度改革創新,有利於瀘州帶動結合部區域外向型經濟發展。2019年12月,隨著國務院正式批覆設立瀘州綜合保稅區,有利於與自貿區形成疊加效應,進一步推動外向型經濟發展。

三是產業優勢。依託自貿區和綜合保稅區等開放平臺,瀘州已從一個傳統的老工業基地成為集白酒、化工、機械、能源四大傳統產業,高端裝備製造、智能電網、現代醫藥、新能源新材料、大數據五大新興產業為一體的綜合型新興工業城市。2019年,瀘州工業戰略性新興產業增加值比上年增長40.2%、對全市規模以上工業增長的貢獻率達到17.3%,這說明其工業發展新優勢態勢已經凸顯。

不過,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手握三大優勢的瀘州,近兩年經濟總量與近鄰宜賓相比,則呈逐漸拉大的趨勢。2017年瀘州和宜賓分別完成GDP1596.2億元、1847.2億元,兩地差距為251億元。到了2019年,瀘州和宜賓分別完成2081.3億元、2601.89億元,兩地差距擴大到520.59億元。相當於兩年的時間,瀘州與宜賓的差距擴大超過一倍。

不難想象,如果按照目前這種趨勢繼續發展下去的話,瀘州很有可能提前失去爭奪四川省經濟副中心的資格。而更讓瀘州感到不安的是,2月18日,四川省政府正式批覆同意設立全省首個省級新區——宜賓三江新區,這為宜賓加快建成四川省經濟副中心贏得了先機。

也正是在這個背景下,瀘州迎難而上,搶抓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的新機遇,從難點、痛點等領域入手,與毗鄰的重慶三地謀求一體化高質量發展,希望藉此改變當前競爭四川省經濟副中心不利的形勢。當然,瀘州與重慶三地一體化合作,客觀上還有利於解決成渝地區“中部塌陷”,以及缺少大城市的過渡和支撐等系列問題。

2、瀘州與重慶三地合作重點?

那麼,瀘州與重慶榮昌、永川、江津的合作,能看出哪些端倪?

一是基礎設施建設是重點。近日,新華社旗下的《瞭望》新聞週刊編髮一篇題為《西部交通梗阻何時能打通》的報道,引起了社會各界廣泛關注。

文章指出,西部地區普遍存在部分路段標準低、年久失修、規劃銜接不暢等問題,有的甚至已喪失物流功能,導致部分區域物流效能大打折扣。文章舉例稱,由於甘肅到萬州途中的一段鐵路梗阻,不僅讓萬州港“吃不飽”,也讓甘肅等西北地區企業承受高企的物流成本。對此,不少專家和業內人士表示,交通梗阻充分說明西部地區基礎設施短板依然明顯,下一步西部開發加大基礎設施投資仍是當務之急。

事實上,今年1月3日,中央財經委員會第六次會議,在佈局推動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時,把加強交通基礎設施建設放在突出位置。隨後,3月17日舉行的推動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四川重慶黨政聯席會議第一次會議,對川渝兩地協同發展做出具體安排。其中交通互聯互通是重點。

我們注意到,瀘州與重慶三地合作,交通基礎設施建設是“重頭戲”。具體來看,瀘州與榮昌協同推進成渝鐵路擴能改造、隆黃鐵路隆昌至敘永鐵路擴能改造及敘永至畢節段建設,共同謀劃研究南充—榮昌—瀘州—畢節城際鐵路、安嶽至榮昌至合江高速公路。同時,推動以榮昌貨運機場、瀘州港、瀘州雲龍機場為節點的物流“金三角”樞紐建設。

瀘州與永川加快謀劃實施渝昆高速鐵路、重慶—瀘州—宜賓沿江貨運鐵路、永川至瀘州市域鐵路(延伸至川南城際鐵路)、瀘永高速公路、長江瀘渝段生態航道整治項目等。還有瀘州與江津要協同推進渝貴高速鐵路、蓉遵高鐵瀘州至遵義段前期工作,打通通往北部灣經濟區及雲南橋頭堡的高速鐵路大通道。共同推動西部陸海新通道建設,促進瀘州與江津南向鐵海聯運通道無縫對接。

上述交通項目大致可以分成三類。一類是,渝昆高鐵、永川至瀘州市域鐵路、蓉遵高鐵、渝貴高鐵、南充—榮昌—瀘州—畢節城際鐵路等交通項目,有利於增強瀘州、永川、江津等區域中心城市,人、財、物吸納能力,推動沿線中小城市的高速發展和功能升級,併為普通鐵路騰出大量運力,為加快該片區物流業發展提供了條件。

瀘州攜手榮昌、永川、江津一體化發展,有何意圖?

隆黃鐵路示意圖

第二類是,貨運為主的鐵路新建及改造,包括隆黃鐵路隆昌至敘永鐵路擴能改造及敘永至畢節段建設、沿江貨運鐵路重慶至宜賓等。其中,隆黃鐵路是陸海新通道成都經瀘州至廣西欽州港關鍵節點。目前隆昌至敘永段運力不足,敘永到畢節段還處於建設中,這條對外戰略性通道不暢,嚴重地制約了瀘州作為陸海新通道重要節點及四川南向開放門戶的作用。

沿江貨運鐵路主要是為緩解三峽大壩過閘能力不足而規劃的。該鐵路西起宜賓、瀘州,東至宜昌,將串聯沿江的重點港口、工業園區等貨物集散地,並實現鐵、公、水等多種運輸方式的有效銜接和一體化。

第三類是,長江瀘渝段生態航道整治項目,這將有助於提升長江沿線瀘州、永川、江津港口的吞吐能力,共同打造長江上游航運中心。目前,朝天門至九龍坡段3.5米水深航道整治完成,朝天門至涪陵段4.5米水深航道整治工可獲批。3月11日召開的川渝兩省市深化交通運輸合作視頻會議提出,共同爭取生態環境部支持長江宜賓至重慶段航道整治工程建設。

不難看出,後面兩大類主要是圍繞著放大瀘州物流樞紐的優勢而展開的。

二是產業協同是根本。根據長三角、粵港澳過往經驗,區域的產業協同發展,要建立在明確、良性的分工基礎上,這就需要城市能夠找準符合自身比較優勢的功能定位和產業定位。

我們注意到,瀘州、榮昌、永川、江津四地,產業互補性比較強,未來合作空間巨大,一方面有利於它們之間建立良性的產業分工體系,在產業上形成一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格局,另一方面,還有助於延長彼此的產業鏈,提升價值鏈。

瀘州攜手榮昌、永川、江津一體化發展,有何意圖?

永川圍繞著長城汽車謀劃千億級汽車產業

據悉,瀘州將與榮昌要共同做大做強新能源汽車及零部件、汽車配件、醫藥研發、服裝加工、智能家居、陶瓷、白酒、茶葉等產業;將與永川組建智能裝備、大數據、龍眼、茶葉產業聯盟,打造具有影響力的地域產業品牌;共建瀘州合江—江津產業園區,重點發展新材料、汽車配件產業;要支持兩地企業投資生物醫藥、休閒養生、度假養老和康體運動等產業,探索共建大健康產業發展示範區。

我們來看,瀘州原本比較薄弱的汽車製造業,通過與永川、江津等新興汽車產業基地的聯姻,其實力有望得以顯著提升。反過來,永川、江津也通過這次與瀘州合作,提升其汽車產業競爭力。而作為瀘州的傳統優勢產業——白酒產業,也會在與榮昌的合作過程中,拓展其發展空間。至於瀘州的生物醫藥、茶葉、智能裝備、家居等產業,也會在與重慶三地的合作中做大做強。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