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你记忆里的厨房是什么样子


关于厨房的记忆,头一个想起来的是老家楼梯下面搭出的那间,乡里人叫:灶火!我从未琢磨过“灶火”是哪两个字,想来就是这两个字了,比起“厨房”的窗明洁净感,“灶火”显得那么接近泥土和食物本初的味道。

小时候的鸡蛋真香啊,灶火里对我最有诱惑的就是那个黑黝黝的油罐和放在篮子里面的鸡蛋,有时候鸡蛋是放在小米上面的。乡里人基本都自己在后院养鸡,如果赶上谁家添了新生的婴孩,也会攒上一些鸡蛋送过去,表达最朴素的关怀。鸡蛋也并不是天天可以吃到。炒鸡蛋的时候,要在蛋液里面加进一些水,搅拌均匀,鸡蛋下锅,瞬间卷起金黄色的边,整个厨房都是香味,踏实的,熟悉的,触手可得的滋味。


小年,你记忆里的厨房是什么样子


我和弟弟常常如同哼哈二将,一人靠着一个门框,看我妈弯着腰在炉子上忙活。乡里灶火的炉子很矮,大约放四块煤球,最下面一块通常是燃尽的,只是起到支撑的作用;往上数一块,是已经燃烧了大部分,火焰力度已不太从心;再向上第三块煤球,如正当年的汉子,做饭全靠它,火苗蓝盈盈的向上窜着;最上面的一块通常是用来压火的,比如做好饭,需要依次把煤球用钳子钳出来,把最下面的去掉,添一个新的放在最上面,然后把煤球的球洞依次对应好,把堵炉子的盖子盖好封上。待下顿饭时,最上面的煤球就燃烧起来,一顿饭做好,再更换最下面的那块。

我和弟弟没事就靠在门框上,一边一个。我妈熟练得揉面,揪面团,再把面团弄成长条状涂上油盘起来,然后再擀成一张面饼,熟练得理所当然,似乎她天生就会,天生就是做母亲的。


小年,你记忆里的厨房是什么样子


擀好面饼,她起身,在旁边的油壶里面拿出一个油亮油亮的油勺,油勺的尾巴处自然做了弯曲形成一个小钩子,平时就挂在油罐上。她提起油勺,再弯腰把油勺里面的油均匀涂抹在一个同样油亮油亮的铁锅上,油勺滑过铁锅,油流淌在铁锅里,吱吱啦啦响起来,这声音真美妙啊。擀好的面饼被我妈用擀面杖从中间对折拿起来,沿着锅边一点点放进去,油和面饼之间又开始吱啦作响,弟弟说:妈,多放点油!我说:对啊,妈,你多放点油。

我妈提起精神,用长长的声调欢快得说:好——,我再多放点油。一边用油勺又挖出一些油沿着锅和面饼的交界处慢慢往里倒,一边说:只要我孩子们高兴,放多少油都行,哪怕把这油饼放到油里煎煎都行。我和弟弟小小的心愿得以满足,觉得日子真美。油饼烙完一面再翻过来烙另一面,刚刚出锅的油饼,外面脆,里面嫩,又有嚼头,又一层层的。我妈让我和弟弟先吃,我吹着热气撕开给弟弟一块,弟弟再撕一块塞我妈嘴里:妈,你尝尝,好吃。


小年,你记忆里的厨房是什么样子


小时候的厨房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我明明看不到有什么吃的,我妈总是说:怎么会没有吃的,吃的多着呢,你说你想吃啥,妈给你做。

她招呼我到后院土堆下面去挖萝卜,我知道有萝卜,但我不知道哪里可以挖出白萝卜,哪里可以挖出胡萝卜。她说,你跟我来,看我老李挖给你看,想挖红的挖红的,想挖白的挖白的。果然,荒芜的后院,寒冷的冻土下,她想挖什么挖什么,说白就绝对不会挖出红的来,太神奇了。

往年赶上小年,灶火外面用泥巴糊的大灶也要启用了,需要“走油“,就是煎炸食物,会集中两天做好。通常我妈和奶奶忙活,我爸生火,我跟弟弟挑着新炸出来的食物吃,在这香香脆脆的滋味里,年就来了。








THE END


小年,你记忆里的厨房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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