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3月28日一天，奔波在寧鎮揚三地之間。在2020年清明節即將到來時，按照風俗習慣，我們為安葬在鄉間田野中的父親母親墳墓和岳父岳母墳墓進行祭掃。早晨出發時，依然下著不小的雨，室外溫度一下子降到了3.5度，汽車儀表上果然跳了“雪花”標誌。已經進入農曆3月初五了，氣溫在前些天曾經出現過高達20多度，與今天相比，前後相差了近20度。這種“過山車”式的氣溫變化起伏，也正應證了古人那句話：“清明到，冷繞繞。”
進入鎮江句容境內，發現滬寧高速公路兩側的寧鎮山脈，綿延起伏的群山已經被覆蓋了一層不算太厚的春雪，草木的蔥綠依稀在白雪織成的紗幔下顯現；道路兩旁的屋頂上，被塗上了一層均勻的積雪。這些應該是在昨天夜裡降臨的這場春雪留下的傑作。在白天春雨的密集攻勢下，夜間光臨的春雪正在消融隱退，化作春水，滋潤大地。
天公似乎真的是懂得人意，當我們向祖先和已逝親人表示祭奠悼念時，雨也悄悄停了，路面開始由潮溼而很快風乾了，下午還出現了暖洋洋、明晃晃的太陽。我又想起了已經長眠在九泉之下、一輩子與土地打交道、會看天氣種田的父母親曾經說過的那句話：“春雨不誤路”。意思是說，春天的雨水不會影響你前行的步伐，你該做的事儘管去做，因為春日一刻值千金哪！
鄉間田野的麥苗正在愉快地拔節成長，油菜花依然一片一片、金黃黃的呈現在大地上。油菜花經受住了春雪春雨春風的考驗，只有在開始結出像小銀魚一樣的菜籽殼時，她們才會脫下黃色戰袍，融入到綠色的原野海洋中。
城鄉道路兩旁、農莊和社區裡，那些昔日爭芳鬥豔的海棠花們、櫻花們、桃花們，幾乎在一夜之間，像喝醉酒一樣，全部從枝頭紛紛醉臥到了地上。她們將義無反顧地化作春泥，再以自己的微薄之力來護樹護花，去譜寫屬於她們生命的新篇章。
我忽然想起了我“空中花園”的那些花兒們。前幾天，我還曾為園中的花兒們追施了一次春肥，不知道牡丹花有沒有藉著這股肥力讓自己完全綻放出來。返程後，我們不顧疲勞來到了花園，眼前的景色真的讓我們幾乎要驚叫起來：牡丹花全部開花了，每一盆都有好幾朵，幾乎是開得滿滿的！仔細欣賞觀察，發現花朵因被昨夜的雨雪淋打過，外圍的花瓣也像是醉了的樣子，但沒有零落跡象，我為沒有能及時欣賞到牡丹花在剛綻放時那最最驚豔的一刻而感到有絲絲遺憾。好在已經進入春季最強勁發力的時節，正是牡丹花生命力最為旺盛的時候，儘管被自然界昨晚略顯粗糙的大手撫摸過，但牡丹花的花瓣們依然緊緊團結在一起，圍繞著中間的花蕊，努力為我們奉上一朵朵從嚴寒冰凍中走來的、完全展開笑臉的牡丹花。
有詩為證：清明時節雨雪飛，油菜花香百花醉。紙錢化作青煙嫋，忍顧人間淚如水。
作者束有春，文學碩士，研究員。長期從事我國文化史研究和文化遺產保護，出版《感知風騷時代》等學術著作多種。現為《炎黃文化》雜誌副主編。（關注微信公眾號：NJHFHHH，在旅行中感觸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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