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樹:“幸運”這東西,無非是一張入場券

一個人,寫作三十五年,十三部長篇小說,超過五十種語言譯本。雖然擁有享譽世界的知名度,但關於村上春樹,許多事情始終包裹在神秘的面紗中。

在一本自傳體小說《我的職業是小說家》中,村上春樹主動解開了小說之路的細節,回覆了各方面的質疑,也為讀者提供了更多的思考空間。村上春樹是可複製的嗎?如果按照他的寫作之路,是否人人可以成為小說家?

村上春樹:“幸運”這東西,無非是一張入場券

01、村上春樹是小說屆的“黑天鵝”嗎?

村上春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自由人, 他的人生沒有按部就班,二十幾歲先結婚、再創業、再畢業的順順序,處處體現著“不願被體制收編”的執拗和對自由的追求。

三年經營爵士樂俱樂部,早到晚都在幹體力活,空暇時間的捧卷閱讀,不管工作多忙,生活多麼艱辛,讀書和聽音樂的喜悅任誰都奪不走。

29歲的的晴朗午後,在看棒球賽的一瞬間,一個念頭“想寫小說”的念頭陡然冒出來,像開天啟一般。比賽結束後,就買了稿紙和鋼筆,在結束店裡的工作後,廚房的餐桌上,黎明初曉前伏案而坐。就這樣寫了半年,寫出了不足二百頁稿紙《且聽風吟》初稿。

村上春樹:“幸運”這東西,無非是一張入場券

在他30歲那年,處女座長篇小說《且聽風吟》獲得了文藝雜誌《群像》的新人獎,從此,村上春樹以作家身份正式出道。

村上春樹的前半生和約定俗成的名人傳記不太一樣,人生順序混亂,誤打誤撞進入小說界,一躍進入小說界爆紅新人作家,。成了一段佳話,也成了為了文學界權威們的“靶心”,受到同行小說家的排他性揶揄譏諷。

一夜之間躋身小說家行列,顯然沒有按照常理出牌,非專業訓練,非專業磨練,連投稿的經歷都沒有,僅憑突發奇想開始的成功之路,權威領域無法接受。正如所有人都認為天鵝都是白色的,但第一隻黑天鵝的出現,這個不可動搖的觀念瞬間崩潰了。

風靡全球的“黑天鵝”概念出自美國作家納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的《黑天鵝》一書,塔勒布總結“黑天鵝事件”具備三個特徵:它具有意外性;它產生重大影響;雖然它具有意外性,但人的本性促使我們在事後為它的發生編造理由,並且或多或少認為它是可解釋和可預測的。

後期在他寫《地下》這本書時,還受到了專門創作非虛構作品的作家們嚴厲的批判。

指責他不懂“非虛構文學”的遊戲規則,用以證明村上春樹是個非專業領域裡的“黑天鵝”作家,並不具備真才實學,並不尊重“固有的遊戲規則”。

而村上春樹並沒有被領域權威的判定所哄騙,義正言辭的說:我寫的不是虛構作品,但並不代表介入“非虛構文學”的規則。

村上春樹:“幸運”這東西,無非是一張入場券

人們常常會陷入在已知的圈子裡,產生了無數的自以為是和虛幻的確定感。那麼虛幻的確定感——就是我們自己所認為所瞭解的,外部世界的因果邏輯關係,但其中卻充滿了虛幻的自以為是。

“黑天鵝”和村上春樹產生了必然聯繫,“適度而合理”只是大眾誤以為所有職業進階衡量標準,村上春樹的作品卻被誤認為黑天鵝的羽翼。但事實上,小說界本來就是受到“黑天鵝現象”驅使的行業。

02、“幸運”僅僅是一張入場券,“突破性“才是”黑天鵝效應“的關鍵

樹上春樹從小在郊外住宅區長大的獨生子,沒什麼顯赫的成績,但求無過,飽受關愛幾乎從未遇到過挫折,蜜罐兒里長大,也不需要圓滑世故。

村上春樹在《我的職業是小說家》中說:“人人都能提筆就寫,大致都能寫得像小說的模樣,也無須去大學念文學專業。”

他自己承認是一個比比皆是的普通人,不過機緣巧合,又得到幸運眷顧,再加上幾分頑固,就這麼作為一介職業小說家,一寫便是三十五年有餘。

塔勒布的《黑天鵝》中說:“運氣是大均衡器,因為幾乎所有人都能從中受益。運氣甚至比智慧更公平。”無疑,村上春樹是個“幸運者”,第一次轉型第一篇小說,就通過“個人化領域”尋找到屬於自己的“縫隙”存生。

每個人對於“幸運”的感知是不一樣的,村上春樹拿到“幸運”入場券後,用兩點重要的行動策略,演繹了運氣只是開始,加入人為努力的“突破性”,才能永久的成功。

村上春樹:“幸運”這東西,無非是一張入場券

村上春樹的書桌

第一、數據積累:他說:“做一項長期工作時,規律性有極大的意義。”

村上春樹將自己的工作方式比喻成工廠車間。寫一部長篇小說,他有個六個工序:

1.寫第一稿。他規定自己每天寫四千字左右,沒有用電腦的時代,就是一天寫十頁稿紙,每頁稿紙四百字。

即使心裡想繼續寫,他也會就此打住,寫夠十頁就停止;但是,假如某天他一點思緒都沒有,寫不出絲毫東西,也要逼自己寫出四千字。

2.進入第一輪修改。第一稿完成以後,他會把稿子放一週左右,過後,他再拿出來,做一次徹底的改寫,進行尺度很大的整體加工。這一輪修改大概要用一到兩個月。改寫完後,又將稿子放一週。

3.進行第二輪修改。這次也是大刀闊斧的改寫,不過,這次著眼於細節,仔細的修改,比如,加入一些細緻的風景描寫。

完成了這一步,他會給自己放個長假。把作品又放上半個月到一個月,甚至讓自己忘記了這個稿子的存在,清空自己的想法。

4.再次修改細微的部分。因為清空了之前的想法,這個時候,對作品的印象已經模糊了,思維方式也轉換了,先前沒能發現的缺點,這個時候可以清楚的看出來。

5.請其他人閱讀作品。經過上面的多次修改後,作品基本成形。他會先讓太太通讀原稿,傾聽太太的意見。

他有一條獨門規則,就是“人家有所挑剔的地方,無論如何一定要修改”。即使不能接受別人提出的批評,他還是會把那個地方從頭改寫一遍。不一定跟著對方的意見改,但是一定會修改。修改之後,又讓太太重讀一遍,如果有必要,就再次修改。

6.過完了太太那一關,他還會從頭修改一次,加以調整,確認整體情節的展開。因為上面是對細節的改動,有可能導致整體基調混亂,所以,再一次的整體修改很有必要。

在完成了上面所有步驟後,他才把稿子交到編輯的手中。編輯也會提出修改意見,所以,這又是另一個漫長的修改的開始。

這個過程,他用“錘鍊敲打”來形容。

村上春樹:“幸運”這東西,無非是一張入場券

第二、逆向而行“事情發展絕非僅靠運氣,其中也有我的決心和義無反顧”

村上春樹開始寫《尋羊冒險記》之前,賣掉了店面,當時店面的收入比寫作要高,只為了把全部時間投入在寫小說上。

而事實上,同行的很多作家,都是一兩部作品成名後,變轉行去其它更討巧省力的行業,二三十年後基本沒有幾個職業小說家愛。

在八十年單後半期,村上春樹選擇離開日本去美國背水一戰、破釜沉舟的決心去寫長篇小說,基本靠存款生活,坐吃山空。此期間寫出了暢銷全世界的《挪威的森林》。

樹上春樹在《我的職業是小說家》一書所說:

“然而幸運這東西,說起來無非是一張入場券。在這一點上,它與油田和金礦性質迥異。並不是說只要找到了它,弄到了手,接下來就萬事大吉,從此便一勞永逸、安享清福。有了這張入場券,你可以進入慶典會場,但僅此而已。”

在入口處交出入場券,走進會場,然後該如何行動、去哪裡、要看什麼、拿起什麼、捨棄什麼?如何克服可能出現的障礙?這才是最終保持成功的根源。

因此,我們可以看到,事前罕見的“運氣”,事後呈現的“突破性”,以及隨機性所串聯起的“可解釋性”,這就是“黑天鵝”標準的“起飛流程”。

而這個突破性就是人為努力積累下的“黑天鵝思維”,概率的結果其實取決於歷史數據的積累。偏好依附和積累效應,過去的成功會讓未來,更成功和更容易成功

那些由於環境裡暫時的輕鬆和穩定因素,選擇了停步不前,貪圖享受舒適的人,實際上拒絕了命運所賜的“幸運”,即便他們之前的能力再強,依然無法有所成就。

03、村上春樹寫作35年如何把握“黑天鵝”帶來的幸運?

過往的數據,只可以在從1到N的區間內,做到準確預測,而一旦抵達了一個從0到1的質變點,“黑天鵝思維”就會稱為主要成效運行方式。

然而,就是那個不斷積累的變量,也就是說隨環境一起在進行從量變到質變,那麼量變的過去就會連接到那個質變的未來,從而未來的那個你,就變成了一隻“黑天鵝”。村上春樹的35年持續寫作,讓“幸運”變成了常態。

①低速擋緩慢前行

正如村上春樹所說,寫小說這行業如同跳上擂臺賽,上去容易,長時間屹立不倒卻並非易事。村上春樹寫小說超過35年,見證了日本小說界的起起落落,來來去去,同行者大多數變換賽道無力堅持。

在這個高速運轉的現代社會里,“高速高效”被認為是一種精進的生活方式,“低速擋慢性”做一件事顯得有些愚笨緩慢,“聰明人”還是“稍稍觀摩兩眼,就此絕塵而去”。

村上春樹:“幸運”這東西,無非是一張入場券

而在傳統日本企業中,“工匠精神”在企業上與下之間形成了一種文化與思想上的共同價值觀,並由此培育出企業的內生動力,是民族精神。村上春樹的“低速擋緩慢前行”更是工匠精神的詮釋。

正如村上春樹所說“儘管小說家沒有名額限制,書店裡的空間卻是有限的。”,成功路上並不擁擠,耐力來自持續穩定輸出。

②打造良性循環系統

村上春樹堅持不接受委託、不接受約稿,為自己而想要寫小說,是精神上的自由。把這件事情說的雲淡風輕,這物慾橫流的日本現實社會對抗“體制”的個體精神,在這之中,需要的是像堅強、自律、獨立的強大內心。

另一方面,村上春樹把如何維持高效每天五六個小時的集中心力執筆寫稿這件事情,當做一個系統目標去精心培育。常年堅持身心雙修,每天外出運動一個小時,下午睡午覺,聽音樂、閱讀,之後迎接第二天的高強度工作,週而復始,日復一日。

村上春樹:“幸運”這東西,無非是一張入場券

打造良性循環的內外雙系統,所具備行為品質,必須有強大的內心作為支撐,而表現在現實中,是整潔、規律、有序的生活方式,以及規律性積少成多帶給人的滿足感。

③斷舍離固有思維,變換體系成長

在日本泡沫經濟時代,出版業非常發達,寫作人最不缺乏的就是稿約,而且提出的條件都優厚得不可思議。

同時日本文學界正經歷主流派純文學急速失去存在感與影響力的時代,而村上春樹擁有歐美文學作品特點,陷入非主流評判和排擠。

放棄了得天獨厚的本土環境,選擇新環境重頭再來:“社會鬧哄哄,浮躁不安,開口三句離不開錢”,在這種環境下,作者會不知不覺地被寵壞。他選擇離開日本,去美國從頭開始。

“是否需要”才是判斷是否要選擇中的主要參考因素,而不是曾經有哪些付出,利用斷舍離思維,我們也可以有效的擺脫“沉沒成本”的束縛。

假如一味從自己的觀點出發凝望世間萬物,世界難免會被咕嘟咕嘟煮幹。人就會身體發僵,腳步沉重,漸漸變得動彈不得。可是一旦從好幾處視點眺望自己所處的立場,換句話說,一旦將自己的存在託付給別的體系,世界就會變得立體而柔軟起來。

樹上存書在強大的社會慣性體系下,能夠從容不迫地尊重自己,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

寫在最後

一個作家,如若被名利俘獲內心,失去了內心的純粹,很難會寫出驚世之作。因為獲獎之後的生活節奏和私人空間會遭遇全盤顛覆、擠壓。

時常見到,很多作家獲獎之前的作品往往是上乘佳作,而獲獎之後,卻是一部不如一部。對於一些作家,獲獎往往成為一種創作的終點。作家是心靈的引領者,他們心靈若是浮躁了,創作上也就不可避免地失敗了。

成功不可複製,畢竟世界上只有一個村上春樹就夠了,但成功者的邏輯思維可以點燃他者,成就“黑天鵝思維”,做獨一無二的不同尋常者。

村上春樹:“幸運”這東西,無非是一張入場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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