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我,好不好?

这几天,冻花时节,这座城,冻手冻脚。

昨天又正当清明节,翻看着国外疫情消息,不见好转。骤然响起的汽车哀悼鸣笛声惊得把水杯打倒了,虽然,早已经知晓。

默哀完后,正收拾着桌上的水渍,听见电话铃声,看见是好久不打电话的她,嘴角上扬,不由的微笑,接起电话,听着她未出话声,只是阵阵抽泣,一时不知所措,听着她哭,说不出话来,恍然发现,平日里,都是微信发的文字或者图案消息,竟然好久都没听见她的声音,听着电话里传出不间断的哭泣声,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鼻子一酸,也大颗大颗的跟着流泪,不敢哭出声。直到她说:来接我,好不好?

我重重的“嗯”了声,赶快挂断了电话,擦了下脸,拿起车钥匙就跑下楼。启动车子,习惯性开导航,才发现,没有地址,又打电话过去,“在微信上定位给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车子开出了大门,才收到导航,点开,却发现定位是在我家附近的地铁口。

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就是不断的流。一边埋怨着她这个笨蛋,快到门口了,都记不得路,这么近。

车子过了路口,转了个弯,转眼就别见了她。

她上了后座,取下墨镜,我们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彼此,没有说话,直到,车停在了湖边,受疫情影响,湖边没有人。

我下车等她,以为她会跟着下来,想着,也许,她看看着宽阔的湖面,看着花开的颜色,心情会好点,说不定,还可以带她去吃那家,我觉得还不错的面,就是不知道开门复工了没。

可是,她没有下来,车里穿出哭声。

我没有犹豫,坐到后座,刚关上门,她就扑到身上,放肆的哭。

我不知道说什么,也许是因为,从幼儿园认识到现在,快30年了,见她哭了太多了,习惯了,但是又说不出的难过,眼泪跟着流,毕竟,爱哭的是她小时候,长大后,已经很少,这是她结婚后的第一次。

她哭累了,扯开抱被,把头放在我腿上,卷缩着就睡了。

我不敢动,开了点窗,看着她泪湿成条的散发贴在脸上,乱七八糟,忍不住用手去捋起来,慢慢的干了。

红肿的眼和脸,像是早上吃的泡了两天的红皮萝卜,一阵醋心,急忙的下了车。

蹲在车外,大口大口的吸气,压下胃里的翻腾。而后,走了几步,坐在草地上,望着湖面,要自己尽量什么也不要去想。

明明风也不大,可就是感得,是风吹着的头痛欲裂。

她醒了,我听见车门开了,感觉到她走近,在右边坐下,她终于说话了“我要离婚。”声音平平无奇一般。

也许是我没有接话,过了几秒,她说着:他不离。把头又塞我腿上,她侧躺着,面向湖面,我看不见她的脸,就听着她说:“我只是想要他当我面,说两句好听的。他却扭曲事实说什么,他妈是因为看我的花不好,所以挪开,怎么可能,明明是她想种那些所谓的食用仙人球,所以故意把我种的花都挖了,扔一边。他们从来都这样,相互包庇,强词夺理,10年了,他们母慈子孝,我还是一个我,因为这些小事,无理取闹,慢慢的变成一个疯子,越来越敏感。”

她吸着鼻子和气,又哭了,还继续着:“我不想变成一个疯子,不想变成一个有暴力的人,可是忍不住,每件事,他都能找出个让我抓狂的说辞理由,听起来就冒火。我想离婚……”

我拍拍她抽泣得快要背气的身体,看着湖面。

她继续说着那些痛苦的点点滴滴,虽然都听了好几遍了,但是,还是忍不住气得闭上眼睛。

她说了好久好久,我听着,看着不远处的那颗樱花树下草地上,从来时候的几点花瓣,到现在铺满了一大片。

没有去吃面,她就走了,她接了个简短的电话,就说,她要走了,就起开身,我没来得及拿起的手,划到她的头发上挂了下。条件反射的说了句“对不起”,我没听见她在说话。

我把她送到地铁口,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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