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稹“平生嗜酒颠狂甚”,为了谁,酒后竟半说半休地《离思》


元稹“平生嗜酒颠狂甚”,为了谁,酒后竟半说半休地《离思》

开门见诗,逗逗你的读性和酒兴。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能读到此篇文章者,相信多数人都会记起作者元稹。他是唐朝中期诗坛扛鼎人物之一,与白居易齐名,世称“元白”组合,创立“元和体”新诗风。

此诗阳阴怪气,五行翻转,飘飘欲仙的节奏,简直想把人带到醉乡。

“平生嗜酒颠狂甚”的元稹,喝了多少酒,又是为了谁,才如此隐隐绰绰,半说半休地《离思》。

正说,讲他思念韦氏,元稹的结发妻子。虽然元稹因攀高门才娶了韦氏,但韦氏并不拿父亲当京官而怠慢元稹,两人过得如胶似漆,恩爱如成双成对的小鸟,贫苦且快乐着。

有诗《遣悲怀》为证。

其一:“谢公最小偏怜女,自嫁黔娄百事乖。顾我无衣搜荩箧,泥他沽酒拔金钗。

其二:“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本是两首完整的七言,被我按需各截上下半首,凑在一块挺顺当。尤其,融入“泥他沽酒拔金钗”“贫贱夫妻百事哀”,酒诗生活更无可挑剔。

元稹“平生嗜酒颠狂甚”,为了谁,酒后竟半说半休地《离思》

既然存在正说,就该有野说、传说和杂说。

野说,并非一点由头都没有,有些人把“曾经沧海难为水”,记在薛涛名下。

薛涛的名气丝毫不逊色于元稹,她可是唐朝倾国倾城的名妓诗人。元稹利用在东川工作之便,毫不费劲地泡上了薛涛。他俩酒诗相和相亲,上演了才子佳人的“姐弟恋”。后因元稹的职务变迁,仅仅玩耍了几个月,终于无奈地分手。

这时韦夫人还在世,《离思》也没出笼。

传说呢,则是人们对号入座的结果。

元稹写过传奇文学《莺莺传》,就是后来的《西厢记》的原版。当朝好事者研读后认为,这是部自传体,男主人公就是元稹,莺莺是他始乱终弃的牺牲品。大概元稹觉得有愧于初恋情人,才酒后忏悔写下此诗。

当然还有一段杂说,竟然将此诗与江南女艺人刘采春挂钩。

元稹结发妻子韦氏去世后,他曾决心迎娶远在四川的薛涛,信都写好了,但在越州刺史任上遇到更为鲜美的丽人。她叫刘采春,二十五岁的少妇正芳华,而且还会写诗唱歌。元稹迷恋妩媚的少妇,动用一切该动用的手段,包养了她,顺便抛弃了徐娘半老的薛涛。

刘采春的结局也是遭抛弃。元稹可能喝多了酒,脑子都进酒了,又将此诗送给江南女艺人刘采春。

一首《离思》引发出几段猜想,可见仙酒迷人的程度,读诗读成醉痴,自会放飞心绪猜度元稹的酒路数。这首无酒的有情诗,实在太具诱惑力。

元稹“平生嗜酒颠狂甚”,为了谁,酒后竟半说半休地《离思》

元稹的诗美妙绝伦,谁不服只是个人成见,诗摆在纸上,靠的是实力说话,不妨再摆出一朵一束一片《菊花》。

“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该陶醉必须陶醉,若成心不陶醉,陶渊明没准到谁家“东篱”下采菊。

无论怎么洗白元稹,他也是有污点的人,污得颜色还挺深,既黑且黄。

官场争斗的那些姑且放下,就他风流成性的花花作风,无行无德,很为士人不齿。

虽然他所在的唐朝尤其在男女问题上,是包容的,是开放的,找些良家妇女谈谈情喝喝酒无所谓,多娶几房小老婆也是常情。不过,对于官员公开泡妓包妓,且不顾社会影响自我标榜,又上升到诗酒的高度,则就成了问题,成了德行问题,历来都为主流社会所诟病。

李肇的《唐国史补》里称:“元和之后,诗章则学矫激于孟郊,学浅切于白居易,学淫靡于元稹。”

俗话说,酒色不分家。

元稹爱色爱到忘我不计成分,对酒的热爱只在其上不在其下,而且酒一定程度上为色助胆,为色助性,为色助出一段不了情。

先看看元稹是怎么赞美酒的。

他的眼里酒尊至上,写过《有酒十章》,全诗句子长短不一,洋洋洒洒一百多行,多达1500字,包罗万象,几乎写尽了酒的微妙和神奇。

摘录其中每章开头句,醉醉读者们。

“有酒有酒鸡初鸣,夜长睡足神虑清。”

“有酒有酒东方明,一杯既进吞元精。”

“有酒有酒兮湛渌波,饮将愉兮气弥和。”

“有酒有酒香满尊,君宁不饮开君颜。”

“有酒有酒方烂漫,饮酣拔剑心眼乱。”

“有酒有酒兮再祝,祝予心兮何欲。”

元稹还写过《饮致用神曲酒三十韵》,更是将酒吹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什么“翻陋琼浆浊,唯闻石髓馨”,以至于“琉璃惊太白,钟乳讶微青。”

酒能让他“胆壮还增气,机忘反自冥。”他要学习毕卓、刘伶等酒界前辈们,喝出“醉”佳状态,刮骨头都不觉痛,即使烂醉如泥也不停杯。

元稹“平生嗜酒颠狂甚”,为了谁,酒后竟半说半休地《离思》


他经常与铁哥们白居易酒诗唱和,交流喝酒致醉的绝妙体会,互相鼓励,切莫辜负酒赐思泽。

某年某日,白居易醉后又悟心得,忘不了与元稹共享,立马切换成诗歌模式,《劝酒寄元九》。

“何不饮美酒,胡然自悲嗟。俗号销忧药,神速无以加。一杯驱世虑,两杯反天和。三杯即酩酊,或笑任狂歌。陶陶复兀兀,吾就知其他。况在名利途,平生有风波。深心藏陷阱,巧言织网罗。举目非不见,不醉欲如何。”

有“醉得”自远方来,不亦醉乎,元稹连着喝醉了几次酒,和白居易《劝酒》,又悟出他的“醉得”:《酬乐天劝酒》。

“刘伶称酒德,所称良未多。愿君听此曲,我为尽称嗟。一杯颜色好,十盏胆气加。半酣得自恣,酩酊归太和。共醉真可乐,飞觥撩乱歌。独醉亦有趣,兀然无与他。美人醉灯下,左右流横波。王孙醉床上,颠倒眠绮罗。君今劝我醉,劝醉竟如何。”

正因为在元稹心目和意念里,酒的地位崇高无比,所以他爱酒爱得若喜若狂,爱得活来死去都要与酒相伴。

请看看《放言五首之五》怎么说的,就会明白他的酒追求。

“乞我杯中松叶满,遮渠肘上柳枝生。他时定葬烧缸地,卖与人家得酒盛。”

活来喝酒喝不到位,死去以后也要变成烧缸的泥土,被烧制成酒盏,陪后来人饮酒。

元稹与酒结下不解之缘。首先喝酒是文人的天性,酒促诗情泛滥,诗引酒精燃烧。酒离不开诗,诗也离不开酒,酒诗或诗酒手拉手,陪着元稹过生活。

活着活着,他已与酒与诗与酒诗合而为一。

得志腾达的日子,他花天酒地,呼朋唤友,唯醉是瞻。

被贬不如意的时光,他借酒消愁,与月对话,孤独求醉。


元稹“平生嗜酒颠狂甚”,为了谁,酒后竟半说半休地《离思》


醉,似乎成为他人生的最高理想。只有在醉里,才能放空盘结繁杂的心事,醉出一片安宁,一片闲适,一片无争。

以诗为据,他写下十几首题目嵌醉的诗。《先醉》《同醉》《独醉》《忆醉》《羡醉》《狂醉》等,他醉诗连篇,醉出花样别致的醉风景。

“近来逢酒便高歌,醉舞诗狂渐欲魔。五斗解酲犹恨少,十分飞盏未嫌多。眼前仇敌都休问,身外功名一任他。死是等闲生也得,拟将何事奈名何。”

最后不管身外之物,想怎么耍活就怎么耍活。他对白居易显摆道:“逃席冲门出,归倡借马骑。狂歌繁节乱,醉舞半衫垂。”

元稹酒色全消费,居然还打起“丹”的主意,到末了耍活无度,暴卒于武昌任上。

惜元稹的诗才,酒德却不敢恭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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