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心上女子落难我收留保护她,一月后她却嫁给别人做妾(下)


故事:心上女子落难我收留保护她,一月后她却嫁给别人做妾(下)

隔天陈一再次来请梁胭的时候,连花荼都愤怒了。

“还有完没完?你们主公的心是针眼儿做的么?”

花荼动了动那天夜里引陈一离开却被拧脱臼,才接好了的右胳膊,眉头一皱,又换成了左手,几乎指着陈一的鼻子咬牙切齿:

“你说!我们公主已还了一刀,还要如何?”

陈一苦着脸:“主公不曾言明……”

他偷觑了面无表情的梁胭一眼,小心翼翼道:“不过,我们主公绝不会为难梁胭公主。”

毕竟,他跟了陈瑜这么多年,还没见陈瑜主动亲近过哪个女子。

花荼指着陈一还要骂,被梁胭挡了下来。

今非昔比,她只怕陈瑜一怒之下,干脆将她和花荼绑了送给齐王,那才是最糟的结果。

她平静地看着陈一,答应道:“好,我随你去。”

陈瑜的确没有再难为她,反而提出愿意庇护梁胭到陈、吴两国交界。

她的脸上没露出多少喜色,只是定定地看着一脸病容的男人,认真询问:

“不知公子要什么?我现下虽身无长物,但可以立字为凭,决不食言。”

“金银珠宝,良田仆婢……”她顿了顿,“或者,若日后梁国复立,也可以割让一二座城池。”

陈瑜捧着杯茶,有一下没一下地捻着瓷白的圆盖开开合合,狭长的眼乜斜过来,露出些风流意味。

“我不需要这些。”

梁胭对于这个回答,已经不觉得意外。

她来时,已有了准备。

然而事到临头,心中却又纷乱了起来。

“如果,公子要的是这个,那就拿走吧。”

似乎是刹那,又似乎等了三秋四季,梁胭只听到男人微微喑哑的声音:

“你睁开眼,过来。”

梁胭依言照做,抬着僵硬的步子,走到陈瑜跟前,对上他暗沉的双眸。

陈瑜却突然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往几案上一搁,铿地发出老大一声响。

“梁胭,你可真叫人意外!不过,你也太低看了我!我公子瑜虽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君子,但也绝不屑叫一个女子这样报答!”

他一气说完,不知是怒火攻心,还是呛了凉风,以袖掩面连咳了起来。

梁胭的脸登时涨得通红,她有些手忙脚乱地整好了衣裳,垂了头,满心羞惭。

默了半晌,陈瑜缓过气来,又不禁伸手将她的下巴捏了起来,想瞧瞧这么能屈能伸的女人,此刻又是何种神情。

梁胭却被陈瑜这一举动惊得退了两步,见他眉目含了玩味的笑,“真有意思,方才主动献身倒是大义凛然。”

“你!我——”

梁胭狠狠咬了一下唇,抹去眼下泪痕,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那么,公子的意思是,情愿相助,不求回报?”

陈瑜点头,“原本是这个意思,”他笑了笑,又端起茶不紧不慢抿了一口,两片薄唇便与眼眸一般,泛着微亮的水光。

“但我如今觉得,公主是个有趣之人,不如这一路上,做我的贴身侍女如何?”

5

深秋天辽,鸿雁南飞。宜登高,宜行路。

梁胭和花荼两人身着一色半旧不新的素蓝衣裙,才要与两个穿着相同的粗使婢子登上马车时,陈一却跑来,说是陈瑜吩咐,叫梁胭同乘一车,贴身伺候。

梁胭还没来得及答言,花荼便抢道:“我去吧!”

“不行!”

花荼拿眼瞪陈一,陈一却赔笑,“花荼姑娘,主公的意思,不好违拗。”

梁胭捏了捏花荼的手以示安抚,“受人恩惠,没有不报之理,何况,是我自己答应了的。”

花荼小声地担忧:“听陈一说,公子瑜身边从来不用什么贴身侍婢。只怕他是故意折辱公主。”

梁胭脸上微微一郝,立时想起之前的自取其辱——比起这个,大概再没有什么,能叫自己觉得难堪了。

然而她想错了。

车队才走了半个多时辰,他们就被追来的齐军包抄围截。

虽在预料之中,但梁胭的心还是提了起来,不自觉地将叠放在膝上的手攥成了拳。

“怕了?”

梁胭将陈瑜脸上的嘲笑看得清清楚楚,心却奇怪地安定了下来。

当头的将领不是那夜客栈中来的小喽啰,嘴上说着“无意为难”,却动作迅速地用长矛挑起车帘子,目光直往里探。

“请公子瑜交出梁国公主!”

“将军说笑了,梁国早已覆灭,我这里又何来的梁国公主?”

陈瑜的声音平平稳稳,叫人听不出情绪。

“公子瑜何必故作不知,”梁胭垂着头颅,隐在陈瑜身后,只听那将领唤了个她极熟悉的名号出来:“小曾将军,梁国公主是你的旧相识,你来认认人!”

她控制不住地猛然抬头,对上一双也曾入梦过的眼。

脑子仿佛“嗡”地一下,天地俱寂,万物无声,唯有她愤怒的心跳清晰可闻。

曾希——为什么,会是你?!

梁胭的唇齿发颤,一瞬间有无数的话堵在嘴边。

“柯将军,弄错了,她……不是公主。”

那姓柯的将军显然不信,“小曾将军,你且看仔细了!到时王上怪罪,便是你的过错!”

曾希艰难地将目光移开,却是面无表情:“公子瑜马车上的这位姑娘,我并不认得。”

梁胭一时又觉得五味陈杂,默默缩回了头,不再看向那人。

那姓柯的却不肯罢休,“是与不是,将人带回去便自见分晓了。”

观望了片刻的陈瑜这时才呵地一声笑了:“柯将军未免也太不将我公子瑜放在眼里了!齐王从前见了我,也是以礼相待,不知将军哪来的胆子,敢抢我的贴身侍女?”

他虚虚咳了两声,梁胭便适时地露出半边身影,递了半盏茶给他,“公子,喝茶,莫再生气,当心又气坏了身子。”

姓柯的将军瞧见女子低眉顺眼,温言软语的模样,一时也有些疑惑了——听闻那梁国公主是个有武艺的,心气颇高的女人,或许,真的搞错了?

再看陈瑜一脸病容却散发着戾气的样子,他确实也不敢无端开罪陈国的大公子啊。

而陈瑜充满兴味的眼神先在梁胭脸上一转,然后才接过茶盏,低头慢悠悠饮了一口,语带揶揄:

“柯将军,我这侍女,你是打算抢,还是不抢?”

那姓柯的将军脸上神色变了几变,踌躇半晌,最终道了一句“得罪”便撤了。

曾希一人一马,稍稍落后几步,于这碧云天,黄叶地,最后一次回头,深深凝望向他的公主。

仿佛有感应似的,梁胭亦抬首,将曾希欲语还休的表情尽收眼底。

但只一霎,她便收回了目光,仿佛将曾经那两年动过的心,一并收回。

陈瑜将这一出眉眼官司瞧得分明,他忍不住讥讽:

“这曾小将军,便是你喜欢的,顶天立地的英雄?”

就像被揭开了一块陈年旧疤现于人前,梁胭的脸上顿时红白交错,神色难看。

但她很快便坦然了,亮如明镜的双眸映着决绝:“现如今,不喜欢了。”

陈瑜一怔,随后嘴角缓缓浮出笑意。

而马车又辘辘向前行去,一程又一程,新风景又替了旧风景……

6

他们遇到了刺杀。

顺风顺水地走了一个多月,只差过了落珪城,往西是陈国,往东便是吴国地界。

谁知在进城的半道上,便遇上了一伙蒙面人。

梁胭本以为是齐王派来的人,可刺入马车中的剑,却是冲着陈瑜的。

她才要伸臂去挡,一枚袖弩嗖地便扎进了敌人的心脏。

“用不着你,你躲着,不要出来!”

梁胭惊讶地看向陈瑜,却见他不知从何处抽了一把寒光泠泠的剑,跳出马车,加入拼杀。

手起剑落,眨眼便解决了两个。

梁胭又岂肯做龟缩之人,也跳下马车,夺了刺客尸体手中的剑,与众人并肩作战。

派来的死士都是高手,而陈瑜的手下,除了她所熟悉的陈一,余者竟也一个个身怀绝学。

她早就发现了,陈瑜的身体并没有传闻中那般弱不禁风,但没想到,原来这样深藏不露。

厮杀到最后,剩下的一个刺客见逃脱无望,便服毒自尽了。

每人身上都多多少少负了些彩,但梁胭伤的最重,左肩几乎被一剑贯穿,昏迷不醒,血流不止。

“请公子瑜救救我们公主!”

“你家主子,素来就这样爱逞强吗?”

陈瑜叹了一声,也不等花荼回答,便亲自弯腰将人抱了起来,“陈一,速速进城,寻医馆!”

梁胭醒来的时候,身边正是陈瑜。

“那些刺客……是谁派来的?”

“你还有心思管这个,”陈瑜的脸色并不好看,“梁胭,你是赶着送死吗?”

梁胭稍稍一动,肩上便传来钻心之痛,“我……我自有分寸。”

她忍着疼,苦笑道:“原本打算进了落珪城便告辞的……承蒙公子瑜一路庇护,今日相助,就算报恩吧。”

虽说最初陈瑜是要梁胭这一路上给他做贴身侍女,但实际上,梁胭除了偶尔端个茶递个水,也没做什么。

陈瑜仿佛听到了笑话似的:“不用你,这些刺客也杀不了我。”

他目光落在梁胭肩上的伤,瞳孔微微一缩,似笑非笑的:“倒是我又救了公主一命,公主该如何报答呢?”

“我——”梁胭无话可说了。

陈瑜却也不再提,反而话锋一转,“梁胭,你投奔吴国,是想叫吴王出兵,助你复国吗?”

这是明知故问的事情,梁胭沉默。

“当初梁国覆灭,吴王也不曾派兵相援。”陈瑜点出这个事实,“吴国虽也强大,但吴王此人,野心不小,哪怕真的出兵伐齐,落到他手里的土地,也不会再姓梁。”

他有些怜悯地看着人,“梁胭,你还打算去吴国吗?”

梁胭的心仿佛被戳了一下,她闭上眼,似乎在抗拒什么:“公子多虑了。吴王……我表兄不是这样的人。何况,我会嫁给表兄。”

吴王早已立了王后!他护了一路的女人,竟要给别人做妾?!心上女子落难我收留保护她,一月后她却嫁给别人做妾。

陈瑜气笑了,“梁胭,你以为自己是什么绝世美人,拥有倾国之貌,能令吴王神魂颠倒吗?”

梁胭却很平静。她闭上眼,仿佛累极了的模样,不愿探究对方言行背后的深意。

“这些,就不劳公子瑜操心了。”

7

梁胭养了几日伤,最终还是向陈瑜辞行。

“古往今来,灭国者不知多少,可复立成功的又有几人?”

陈瑜顿了顿,脸上是难得的认真:

“或许,随我一道回陈国如何?”

梁胭神色一震,盯着陈瑜半晌,才缓缓笑了起来。

“感君千金意,惭无倾城色……我所图不过为复国报仇,哪怕前路渺茫。”

她又深深拜了下去,语气与当年拒绝陈瑜的时候一样坚决:

“道不同,不相为谋。梁胭,就此拜别!”

落珪城下了初雪,天地一白,有一辆马车,正望东而去……

“主公,你既在意梁胭公主,为何任她离去?”

陈瑜但笑不语,良久,才答非所问:“该启程了,先回去好好算账。”

陈一也不再问,只应了一声:“我这就吩咐下去。”转身要走,却又被陈瑜叫住:“联络一下在吴国的暗桩,叫他们随时待命。”

“诺!”

雪地中,马车已失去了踪影,唯留下两道平行的深深的辙印,遥遥向远方,目尽处,又仿佛汇成一点。

男人带笑的声音被风雪卷向虚空,仿佛在向天地告白:

“谁说,殊途,不能同归呢?”(作品名:《胭色遥遥》,作者:初如归。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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