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之作《海上鋼琴師》,1900是一座孤島,沉溺於海上的烏托邦

首先,電影中有很多經典鏡頭,1900與他的知音小號手的相逢,在顛簸搖曳中,1900駕駛著他的鋼琴,任性而輕快的彈奏,而船外海浪翻湧。1900與心愛姑娘的初遇片段,他望著窗外停留的姑娘,寫下那首唯一為世人留下的無名曲,我永遠記得定格在玻璃窗外的美好畫面。還有永遠的經典,鬥琴的片段。而我最難忘的是在爆炸之前1900對小號手長達8分鐘的訴說,在此之前所有人都勸說1900到陸地上去,他有才華,彈奏一手好鋼琴,再給他編排一個好故事,他的才華就會轟動世界,不久之後,就會擁有巨大的財富,得到華麗的房子,娶到漂亮的女人,有好多孩子。這是陸地上所有的人都追求的功名利祿,但這不是1900所羨慕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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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1900是一個天才,他不需要別人的仰望,所以鬥琴時剛開始有點玩世不恭。同樣,他也不需要別人的憐憫。他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所以他選擇了跟船一起存亡,對他來說不是個問題。很多人和我當時想的一樣,如果胖子把他打暈了帶下船,該多好。但也有人說,正因為胖子不這麼想,所以他才成為了1900唯一的朋友。別人對他也許是讚歎或者作為玩樂的消遣,而胖子則走進了他的內心,尊重他,明白他的選擇。他與生俱來的音樂天賦註定了他不平凡的一生。可他卻選擇當一名“海上鋼琴師”,他害怕陸地上的規則與喧囂,將自己禁錮在海上四處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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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從選角、劇情、配樂都是一流水平,這次的4k修復版也算這部電影的一次新生,1900是一座孤島,沉溺於海上的烏托邦,出生就被遺棄,早年失去了養父,其實1900內心充滿了不安感。在狹小密閉的空間裡,比較有限的固定的熟悉的人群中,他得到了安慰。這是搖籃,也是“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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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懵懂與好奇,本該推動他的向外探索。但橫溢的的鋼琴才華,卻讓他在音樂的天地裡可以盡情的宣洩。由外向的求索轉為內在的探尋,密閉的空間裡探尋無限成為了可能。打斷了他對外的索求與探索。這是他的幸運,讓他免於流俗。這是他的不幸,讓他的“牢房”更為嚴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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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琴也是他僅有的鎧甲。只要有鋼琴,他就顯得無比地自信和囂張,如魚得水。但當戰爭爆發,爵士樂不再被青睞,他仍舊在彈,他拒絕為了適應世界做出改變,堅持彈著他的爵士樂。如果要他卸下鎧甲,他情願奉獻自己的生命,是他的孤獨,成就了他鋼琴世界的富有。再者,1900的天賦與生俱來,沒有人教他如何彈奏,他的天賦就藏在他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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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以第一個看到自由女神像的人眼開篇,而1900也有著這樣一雙能洞察人心的眼睛,max問他為何曲子像放飛自我一般,他說曲子的變化是因為他雙眼所見之變,殺掉丈夫和年輕情人私奔的老女人?忘不掉過去的痴情男?鬼鬼祟祟的偷衣男?這都是他眼裡的設想,他眼裡的設想都是他所能及的,當他站在船與紐約中間的時候,他看到數不清的高樓大廈和街道,一切是看不到盡頭的模樣,也是他設想不到的一切,不是隻有著88個琴鍵的鋼琴,那兒有著無數的琴鍵而他卻不知從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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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在陸地上生活過,卻明白那個世界的規則,他了解自己,他也許會成為人們所預測他成為的名人,但他也會失去現在所活著的方式,在船上,他可以在有限的琴鍵上奏出無限的音樂。但在陸地上,他也許會失去創作音樂的能力,因為,從船上走向陸地後,將要從無數條街道中選擇出一條路,接下來還要面臨著無數種的選擇,還有無數種慾望和誘惑,而這太多的選擇,太複雜的判斷,精神會奔潰的。 1900生活在船上,卻早已清醒的看透陸地上的一切。1900對於音樂的初次接觸,竟是丹尼的葬禮。我寧願相信,1900的鋼琴才華不僅僅是天賦,更是八歲的他對丹尼的難言情感的寄託與發洩。他孤身一人,從未見過外面的世界,甚至世界也沒有見過他,唯有音樂可以將它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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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人的接觸,人生坎坷的父親、有趣的小號樂手,都是囿於音樂的交流;他對於陸地的想象,全都來自於別人的故事,然後表達於指尖的旋律。他的音樂是純粹的,就像他一樣,後來他遇見了她,創作出了最美的樂章。他望向窗外,手指輕輕撫琴,從未如此溫柔。海風正好,陽光正好,時間彷彿靜止,停留在她望向玻璃的那一刻。那一刻是永恆的。是永恆的驚豔,也是永恆的遺憾。不知為何,明明畫面明朗,旋律溫柔又深情,我卻止不住地流淚。另外,我到現在都還記得第一次看這部電影,看到他決定下船時那一刻的欣喜,是真的很高興。我相信很多人在看到1900走上舷梯的那一刻都在祈禱:走,多踏一步,哪怕多踏一步,就像伸出舌頭,哪怕只是舔一口也好,至少去嘗一嘗可樂的味道也是好的,可是他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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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每想到他對著陸地,對著霧濛濛的紐約露出他那種標準性的微笑就特別難過,這一刻我沒有辦法,再也沒有辦法了,從那一刻起,1900再也不可能下船,他是真的不想喝可樂了,因為在他離杯子最近的那一刻氣泡跳起來打到了他的臉,再也不會了。1900很坦然的承認,陸地是一艘對於他來說太大而來的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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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辦法承受,他很坦然的提出困惑,這麼多條路,你們陸地上的人是怎麼選擇走某一條呢?陸地上的路和樓都是一副面孔,他迷得分不清方向,可是在這裡他不一樣,他熟悉這艘船如同熟悉自己的血管,別人可以坐錯琴凳,但是他不願意。他是一個很注重體面的人,他身上的衣服總是服帖乾淨,哪怕在丹尼去世後他失蹤的那段日子裡,出來時也不過是髒了小臉,他像一個貴族,而貴族怎麼可能掉價,水滿則溢,慧極必傷,真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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