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風暴平息之後望著湛藍的天空，在微涼的輕風裡我們往往會忘記當初的災難，而在瞬間覺得心曠神怡。當兩個人陶醉於額頭的汗水和彼此指尖的感觸，往往也就忘記了曾經的傷痛，更忘了這個夜晚到底是誰誘惑了誰。
她的呼吸依舊沉重得如同嘆息，就像6年前的每個充滿火焰的夜晚，就像6年來每一場讓我痛苦的夢境。
我從後面把文璁抱在懷裡。6年，追憶起來只是一夜的時間，而這一夜也許就是以後的10年。
“你就是為了和我這樣嗎？”文璁幽幽的說。
“什麼？”我並不理解她說的話。
“你這幾天來陪我聊天、陪我逛街、陪我吃飯、陪我哭、陪我笑，其實就是為了今天這一夜是嗎？”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是你做的這一切太程式化了。從你的呼吸中我就能感受到你所謂的喜悅。也許你現在正在計劃著如何找藉口離開我。”
“沒想到我在你心中竟是這樣的人。”我鬆開她，仰面躺在床上，望著黑洞洞的天花板。
“難道不是嗎？你說6年來一直在等我，雖然聽起來很動人，也許換做別人會感動，但是從你的嘴唇碰觸我的一瞬我就知道：你思念的不過是我的身體。正如6年前一模一樣。”
“好吧，就讓我承擔起所有的錯吧。隨你怎樣認為我。”
“其實我今天是來告訴你，我訂婚了。可是你卻用什麼該死的停下的鐘表引誘我。路，你讓我自責。我該怎樣面對你，我該怎樣面對……”
“你就這樣逃避現實是嗎？一直以來你都是這樣。我不知道到底給了你怎樣不好的印象，我不知道為什麼你總是想從我身邊離開。這到底為什麼？”
黑暗中文璁久久沒有言語，夜靜的可以聽清水滴落下的清脆。某刻，她猛然起身壓在我的身上。她凝視著我，黑暗裡她的長髮如青色的火，她的眼睛閃爍著莫測的光澤。雖然黑夜吞沒了她的面目，但我能感受到她現在的表情。壓抑的憤怒與悲傷從她的呼吸中傳出，襲遍我的每寸皮膚。我平靜的看著她，平靜的等待她的下一個舉動。
一滴滴的液體落在我的胸膛，沒有冷暖只是由開始的幾顆擴散成一片，接著聽到文璁的抽泣，既而她哭了出來。她是那樣傷心，就算她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但沒有絲毫用處。我胸前的液體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如同窗外的雨，而她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長哭一聲，好似在這黑暗的屋子裡打出一條閃電。
“你欠我的！你這個混蛋！”
文璁撲在我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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