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亞馬遜河食人族部落

亞馬遜河是什麼地方?水裡有多少吃人魚、鱷魚?叢林裡有多少吃人族、毒蜘蛛?小鎮上有多少毒販子?......這是一個空氣中都散發著恐怖氣息的地方,這是世界上最神秘、最惡名昭著的地方。

嘴巴大張著,牙齒雪白尖利,像兩排細而密的鋸齒;背脊青灰,雜有黑色斑點;腹部血紅,詭異地一直連到加長的下頜--據說,這血紅色,是幾個世紀以來,用人血染紅的。

這魚,叫作吃人魚,學名pirinha

它被捏在一個人的指間。一個已走過南極、北極、塔克拉瑪干、撒哈拉沙漠,剛從亞馬遜河歸來的人。

亞馬遜河,亞馬遜河......到哪裡你可以找到全世界最大的鱷魚?可以找到二十萬種植物和超過兩百萬種的昆蟲?

深入亞馬遜河食人族部落

這是3月6日晚的上海,窗外萬家燈火,一派平和靜穆的氣氛。旅行家馬中欣動盪的思緒,卻似乎綿延了六千四百公里,像壯觀的亞馬遜河流過1999年11月份的南美洲......

吃人魚與蚊子

望不到頭的亞馬遜河,二三百米寬的水面,兩岸是密不透風的熱帶叢林;水是渾濁的,像黃河;天是湛藍的,一陣狂風暴雨後,立刻就是陽光明媚,雲彩千變萬幻,臭名昭著的亞馬遜河呈現出溫柔美好的一面;河上靜悄悄的,除了每週兩艘往返上游的船,除了不時從岸邊森林沖來的,能把船撞沉的大樹,似乎看不出危機四伏的樣子。

我就坐在這條船上。十年前,我已就計劃考察亞馬遜河。1999年11月,我結束了在委內瑞拉、哥倫比亞一帶亞馬遜河支流的考察,然後從委內瑞拉到圭亞那,南下巴西,從貝林(BELEM)搭上了這艘船。經瑪瑙斯(Manaus),累提西亞(Leticia),到秘魯依基託斯(lguitos),我將在河上1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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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搭船的時候,有人警告我,一個多星期前,河裡剛剛翻了兩艘船,死傷100多人,其中多半是給吃人魚咬壞的——一旦人受了傷,在水裡有了血腥味,吃人魚馬上就成群集結過來,最大的有1尺多長,小的也有10釐米,頃刻間就可把一個人啃成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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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聽說,考察探險亞馬遜河流域,可謂是九死一生,叢林和水流間潛伏著9種危險:除了吃人魚,還有傳染病,叢林中的吃人族,鱷魚,毒蛇,毒蟲,販毒者,游擊隊與劫機犯。

河流與森林裡的蚊子神不知鬼不覺,等你發現的時候,絕不是被咬了一口,而且不止1個,可能幾十個。有一種小蚊子黑色的,芝麻大小,如果不把褲腿紮緊,它會爬進來,咬幾口,又痛又癢,一抓就破,極易感染。上船第一天,我就被咬了100多個"紅包"。這些蚊子中只要有一個攜帶病毒,我就要沒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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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中的鱷魚露一次頭,馬上鑽進水裡等機會攻擊......叢林裡有一種毒蜘蛛,手掌大小,毒液在它腳上,人的皮膚碰到了就爛......夜晚溫度僅100C,白天達400C,300C的溫差,隨時可能使人因水土不服而患病。

在亞馬遜河裡,下一個時刻,你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一覺醒來,也許你的行李包不見了,也許你已經翻身掉進了河裡,也許你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個架子上,底下是熊熊烈火——遇上吃人族了。旅行過程中幾乎沒有安全保障。我懷著這樣的心情,逆流而上,在險惡的亞馬遜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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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吃人族細說家史

坐船漂流10天之後,在接近哥倫比亞的原始叢林邊,我碰到一個叫阿丹尼爾(ADENIR)的年輕印第安人。

他會說一點英語,自稱是奇恐那(TCHIUNA)族,一個吃人族的後裔。他說他的祖父還在吃人,到了他父親這一代已經改吃罐頭,有點接近現代文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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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我到他們部落裡去。我們在森林與河流走了兩個白天,晚上就睡在兩棵大樹之間的吊床上。密不透風的叢林裡,吊床晃盪在樹上,耳邊傳來野獸叫聲,各種恐怖的怪聲。我幾乎整夜都睡不著,擔心的除了被毒蟲毒蛇咬傷外,還有吃人族的事情:搞不好,吃人族部落裡上年紀的人還有吃人的嗜好;我這黃種人,也許他們還從來沒有吃過,說不準很想嚐個鮮呢--那我豈不是自己送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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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著頭皮,我還是來到了印第安部落。看到的大多是尖、圓的茅屋頂,用四根柱子撐起來,四面透風。一個50多歲的叫索瑞斯(Sores)的印第安人,給我介紹了吃人族的家史:

他說,如果糧食充足,他門一般是不會吃人的,部落裡來了生人,也會接待,但你若有什麼失禮處,很可能就把你殺死,烤著吃掉;如果部落裡糧食缺乏,那就不一樣了。不管你是哪裡來的,政府派來的人也好,找金礦的也好,只要你入侵到部落裡,就將你視為獵物,統統吃掉。

30年前,有6個白種人,帶著攝影機,闖到這裡來,就給全部烤著吃掉了。我那個時候,也跟著吃了幾塊肉,感覺跟普通野獸沒有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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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娓娓道來,我聽得卻是毛骨悚然。我問他們吃剩下的東西都怎樣處理。他們說,有的拿去燒火了,有的扔到河裡了。有個人,從家裡拿來一副腿骨,給我看,說是以前祖先留下的。

據老先生說,叢林深處至少還有5個真正的吃人族,他們互相之間也不敢來往。

逃離哥倫比亞

自然界的危險是可怕的,社會環境的險惡也令人感到恐怖。你來到亞瑪遜河流域,就像一塊大肥肉掉進了強盜窩,幾乎逃不脫被偷,騙,槍,殺等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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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倫比亞小鎮累提西亞(LETICIA),位於哥倫比亞、秘魯、巴西交界處的亞瑪遜金三角......在巴西過海關時,警察就告戒我,最好不要到那裡去。

警察的告戒,反而激起了我的興趣。到了那個小鎮,一個騎摩托車的印第安人,把我介紹進了一個小旅館,我住進去一看,很像黑店,房間一長排,全是空的,房間的鎖,輕輕一推就能推開。

那個印第安人第二天就來找我,說要給我兌換錢幣,給我買機票到波哥大,要我拿出37萬當地的錢,我後來一打聽,其實22萬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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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沉甸甸的相機背在包裡,出去逛街。一到街上,就發現氣氛不對,武裝警察來回巡邏。我的揹包引起了警察的注意,搜查了一番,才放我過去;我到了河邊,看見河邊堆著防禦工事的水泥包,又有兩個警察上來盤查,我心裡一跳,搞不好,反政府游擊隊或毒販會隨時殺過來,這裡就是戰場。

我走過幾個旅館,發現都是空的,而11月份在當地正是旅遊旺季,在無邊的空曠裡,我感到危機四伏。就在回旅館途中,我又受到一次檢查。晚上,印第安人帶來一個人,從小揹包裡,掏出一個一尺長,半尺寬的紙包,說是古柯鹼,非得要賣給我,我當場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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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在大街上,一個當地人攔住了我。他說他知道關於大筆納粹在當地藏寶的事情,需要一筆錢,僱人去找黃金,要找跟他去。我心裡想,我去了可能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我故意拖延說,你把地址留下,等我回去,取了錢再說。

回到旅館,聽說那個印第安人又帶了兩個人來找我。我決定快點離開此地。買完機票。我寫了三封信,一封給在美國的兒子,一封給國內的朋友,一封給臺灣的家裡,把我當時的危險情況和存錢地點,都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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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場非常簡陋,一群孩子在裡面跑著玩,警察嘻嘻哈哈;我把揹包緊緊抱在懷裡,小孩把我圍了起來,在哥倫比亞,利用小孩搶劫的事情時有耳聞;我看到機場的安檢鬆鬆垮垮,有的人大搖大擺進進出出,也不要檢查,誰能保證裡面沒混進反政府游擊隊呢?

還好,飛機終於沒有給游擊隊打下來,也沒有劫機者。兩個小時後,我到了波哥大機場,這個號稱是世界上最亂的機場。夜晚12點,我不敢出機場,就坐在候機大廳裡,睜著眼,一直到早晨6點鐘,遠處有幾個人,也一直在等著,等我睡著以後......

再到亞馬遜河

10年前,我就計劃探險亞馬遜河了,為什麼一直等到10年後呢?此前,我看過很多關於亞馬遜河,外國人也害怕,無所不在的日本人在那裡也看不到人影。過去很多人失蹤在那裡,最有名的要算帶著幾十個人進了叢林的,美國石油大王洛克菲勒的兒子;亞馬遜河是全世界最惡名昭著的地方。

深入亞馬遜河食人族部落

亞馬遜河,不是憑勇氣就能去闖的,要有信心,還需要成熟的思想,經驗來保證。10年間我走了很多地方,經歷過克什米爾、印、巴雙方交火,巴西劫匪的打劫,南極的10級大風......我以往所有探險旅行中的刺激,在亞馬遜河之行中都體驗到了。

亞馬遜河之行是我生命中一個很重要的界點。從亞瑪遜河回來,我有一種重新活過一次的感覺,對於旅行的理解也更深入了一層,那是一種深入到極高探險境界,天馬行空般的旅行。就像我最近在上海出版的書《冰裸南極》中寫的,"人們不斷追求生命的真實與生活的真實,理想的生命內容是我們努力追求不懈的,美好的生活內容是我們在有限的生命裡拼命找尋的"。

深入亞馬遜河食人族部落

不錯,亞馬遜河是危險的。可能意味著隨時要失去生命;出發到南美前,進入到吃人族部落前,在哥倫比亞上飛機前,我已經3次寫過遺囑,把有關"後事"向有關朋友,親人作了交代。

但亞馬遜河給人的誘惑也是最大的。旅行途中,我看到很多淘金者。巴西、委內瑞拉的亞馬遜河區一帶發現了金礦,幾乎整個南美洲的人都來淘金,最多有四五個萬人在那裡,很多人途中病死,被吃人魚吃掉,被毒蛇咬傷,但還是有人不顧安危而來;有關納粹藏金的故事,在旅行中我不止一次聽說。我對這種要錢不要命的事情不感興趣,還是以旅行為重;金錢,畢竟是身外之物。

深入亞馬遜河食人族部落

旅行中,我不止一次撞上那些可惡的毒販子。只要花100美元,但也許你給抓住,什麼都完了。財富幾乎唾手可得,但我不加考慮地拒絕了。一個旅行者,在毒品的原產地,有這麼好的機會一再堅定地拒絕了,我很為身為華人而自豪。

為了自己的事業,你必須遠離金錢的誘惑

我突然有一個想法:組織一支探險隊到亞馬遜河去。亞馬遜河考察隊到有不可預測的危險,要報名的話,至少你要會游泳因為船隨時會翻;你還要遊得快,因為有吃人魚追你;跑得也要快,萬一叢林裡有吃人族呢?抵抗能力特強,不然,帶有病毒的蚊子追上你就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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