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員
二
你積聚的財產是你的嗎？
不是。
你沒有財產，會有一天財產從天而降嗎？
也許。
一切都是不真實的。
一切都有不確定性。
這個世界總是與個人開天大的玩笑。
歷史是狂風，個人只是風颳過是旋起的塵埃。
社會混亂了很長時間，戰爭持續——停止——又持續。打打停停。
期間抹平了多少村莊房舍，
淹沒了多少強大的生命，
埋葬了多少奇事怪事不平事。
好不容易等到社會有些平靜了，一些有能力的人，就是那些有體力有智力的人，苦心經營，慢慢地積累了一些財富，盤下了一些地皮，慢慢地過上了比較安逸的生活。
可是社會本就是個折騰。
有一天來了一群人，當然是持槍的人了。慷慨激昂地說：“你們這裡苦樂不均，我們給你們主持公道，分-田-地，均-財-產，大家都過上好日子。”
兩山之間這一里路範圍大家的財產和土地都打亂，重新分配。當然是無償收集，無償分配啦。
爺爺說：“我們家窮，沒有東西分給別人。當然，鄰居們也窮，沒多少分給別人。”
儘管這樣，我們家還是分到了鄉鄰麻色利目的鬥半地，老石工的一隻羊。
夜裡，爺爺把羊悄悄地還給了老石工。
爺爺說：“不能無償佔有別人的東西。現在不還，死了也是要還的。死了拿什麼還？所以趁早還回去。”
地嘛，在那裡放著，誰都看得見。爺爺跟麻色利目私下商量好了，地還是麻色利目的地，在我家名下記著，以兩家幫工的名義由麻色利目一家耕種收割。表面上是我家的，但我家沒沾其中一點利益。
聽說鄰村也都重新分-配財-產了。
也有要了別人財產的，也有像爺爺一樣明要暗還的。
做人有做人的原則，不是誰來了讓你改變就要改變的。這是底線。
“人有時候是由不哈個家的，被逼迫的。但是心要由個家掌握，要端莊。意念要堅定，”爺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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