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谈陈远书法:我手写我心

陈远书法:我手写我心

作者丨彭国梁


略谈陈远书法:我手写我心


前不久,收到近代史学者陈远的著作《燕京大学1919——1952》一书,系章怡和先生题写的书名,燕大校友著名历史学家余英时先生作序。序不长,余先生对此书的评价是:“本书取材丰富,分析精密,叙事流畅,论断公允,不但如实地保存了燕京大学三十三年间的辉煌业绩,而且更将它‘因真理,得自由,以服务’的内在精神生动地呈现了出来。曲终奏雅,作者写全书最后(同时也是最长)的一章,笔下充满了感情,对于这一中西文化结晶的逝去,不胜其惋惜和伤悼。我读这一章也感动最深,因为我恰好短暂地参与了‘燕京消亡’的一幕!”陈远编著的历史著作有十余种,从余英时先生对本书的评价,便知陈远治学之大概。之后,当我陆续读完本书,深感余先生所言非虚。同时,也对陈远这种站在一种历史的高度,尽量还原历史本质的治学精神深怀敬意。

我与陈远至今未曾谋面,但近一年多的时间,我与他十天半月的会通一个电话,聊画、聊书法、也聊一些相互熟悉的朋友。聊得轻松随意,心有灵犀,仿佛是相识了多年的老朋友,臭味相投,有时一聊便是个把小时,直到陈远那边忽然一声:“哎呀,我要去接女儿了”或者说“不聊了,不聊了,我要上传作品了”。

所谓上传作品,说的是陈远在“微拍堂”这个大厦开了个“吾庐道场” 的小店,专门拍卖十来个文人的字画。这十来个文人之中,承其不弃,也让我的胡乱涂抹叨陪末座,自然,陈远也是其中之一。陈远自称店小二,可这个店小二的书法作品却是非同小可。在吾庐道场,陈远的书法作品是每天一幅。每天,他会把朋友们的作品首先推介出来,至最后才上自己的作品,且天天都是无底价。自去年五月吾庐道场开张以来,我发现,只要是陈远的书法作品一出来,各路藏家便争相竞拍,让我好生羡慕嫉妒,但不恨。因此,我也就大饱眼福,天天欣赏他的作品。对于书法,我是外行,但我天天看,仿佛也看出了一些门道,可又说不出道道。就是觉得好。他写正楷,好!行书,也好!篆书和草书呢,好多字我都不认识,但我看着舒服,还是不得不说一个字:好!

有一次,在朋友圈看到一则作家老村的微信:“吾友陈远,修民国史,做媒体,开网店,弄啥成啥。去春,立斋吾庐,文士墨客纷至。与陈远相识有年,最初他做媒体,是一看就上眼的青年才俊。如今他写书法,上手便气格高瞻。去春陈远在吾庐招喝茶,今始约老画友刘新华同去,晚归于清华园中,见皓月当空,联想陈远禀赋,又有这吾庐风水,未来真不得了。”老村是写过《骚土》《鹫王》《撒谎》等大量好书的作家,同时,也是一个被誉为“写出非诗之诗的吟游画家”和典型的新文人画家。我曾读过他的文画合集《痴人说梦》,印象颇深。有人说他的画好比沙发,可坐可倚可卧;又好比栏杆,可凭可眺可思。所以,像老村这样逼格很高的作家和新文人画家说陈远的书法“上手便气格高瞻”,那自然是不会乱说的。但老村是点到为止,我还是颇有点不得要领,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

我与陈远相识,并荣登吾庐道场 这个平台,牵线人是湖南文艺出版社的陈新文,他是有名的大编家,更是有名的青年诗人和书法家。某次茶叙,我向他请教,让他谈谈陈远的书法。他说:“陈远兄书法经由永厚先生点化,自石门而上溯散氏盘铭,取法乎上,沉浸弥切,深得规矩,既淬既砺,功性日笃。波磔道苍而不废高古,野其皮相却文其内核,所见所识,皆运化为笔端旨趣。”到底是方家之言,让我茅塞顿开,眼前豁然一亮。再看陈远书法,同样是一个好,可这好字和以前相比端的是多了不少意思。

人和人之间的交往,讲究一个气场。气场相合,轻松自在,话也就常常如滔滔江水;气场不合,便压抑无趣,自然也就无语。我自以为和陈远是在一个气场之中,故听他谈书法,谈到妙处,便想拍案,正合吾意也!看他的书法,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竖起大拇指:好,我手写我心!

陈远说:黄永厚先生曾对他讲,你要写你自己的字,不要写别人的字。别人的字可以作为你的养分,但是要是写的和别人一模一样,就没出息了。黄老的话如当头棒喝,是的,不能专临一帖,不能死学一人。陈远是学者,他深知,如果写文章超出了一定数量的重复率,那便是抄袭,会被人指责为文抄公。为何书法的抄袭,会被人称赞呢?因此,陈远对自己的书法创作,有了清醒的认识,即“所谓书法的‘法’,就是在遍览前人的前提下找到自己,而不是在追求艺术的路上背离了艺术,成为写字的匠人。”我深有同感,故引陈远为知己。

陈远还说,古往今来的真正名家,书写的都是自己的作品,他现在还做不到,但心向往之。我发现,近来陈远所书大都是自己所撰的对联和诗。他习诗的时间虽不长,但是否可借用老村的那句“上手便气格高瞻”呢?比如:

终日临池见惘然,

古今姿态各媸妍。

习书尽取前人样,

何必费时费纸笺。

又如:

黄庭卷罢看梅花,

世事纷繁且食瓜。

阔论高朋人散后,

匆匆又去接闺娃。

陈远被人称为具有现代意识的旧人物,真好!我想象着,在那遥远的北方,在一片艺术的星空之下,有一个吾庐道场,陈远一袭布衣,端坐其间,“掷笔相邀多莽士,结庐闹市笑王侯。”只是这些莽士或看书,或品茶,或赏花,或笑谈天下。忽然只听陈远道:各位客官,店小二要关门了。于是四散,写字的去写字,画画的去画画……

哈哈,看本胡子东拉西扯,信笔由之,写到此处,竟忘了是在写陈远的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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